又過兩三天,她吸取了教訓,衣著整齊地穿好了才下床,誰知撞見蕭信手裡抱著一條細棉褲子往外走,本來也沒有什麽,她沒多想,還上去打招呼:“二公子早——”
卻見蕭信臉色一變,沒應她不說,還幾乎是以奪門而出的姿勢跑了。
許融:“……”
她費力地說服自己不要多想,卻實在無法不多想。
該換的衣裳,昨晚沐浴時就該換下去了,一大早的又換什麽。
她只能盡量清空記憶,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哪知後來白芙悄悄又困惑地向她道:“二公子怎麽自己洗了條褲子,我要過來,他還不許。”
許融:“……”
蕭信雖然許多事都親力親為,畢竟公子身份,沒到自己洗衣裳的地步,他的衣裳一直也是丫頭們拿去洗的。
從前都可以,沒道理今天不行。除非今天出了不一樣的狀況。
……他從前沒這個狀況,大概是因為一個人住著,有需求,就手解決掉了。
現在中午晚上都被她拘來,他騰不出空,每日讀書的時間已經少了,總不能大白天地再那什麽。
於是就……那什麽了。
邏輯合理,因果完整。
問題是——
她分析這個做什麽啊!
許融無語長歎。
日子這麽磕絆地過著,終於,在她的糾結裡,府試來臨了。
第65章 府試
八月二十日。
時近深秋, 晨間空氣變得沁涼起來,似許融這般有點畏寒的,已經要換上夾衣才能出門。
蕭信則仍是一件單袍, 墨青色,頭戴儒巾,足蹬烏靴, 乾淨利落。
他是武勳世家裡出來的,與那些普通讀書人到底有些不一樣, 不論身段還是氣質都更為簡練。
今日是府試第一場, 整個北院都起得格外早, 許融忍住困意,親手將檢查過數遍的考籃遞出去。
蕭信接了過去。
許融斟酌了一下, 上次送蕭信出門, 她說的是“馬到功成”,這次情形特殊,她固然希望蕭信考中,可不想給他那麽大壓力。
畢竟, 緩一緩的決定是她做的, 她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二公子, ”她望著他, 最終道, “盡人事聽天命, 來日方長。”
蕭信點一點頭, 沒多囉嗦, 轉頭去了。
丫頭們當著他的面不敢說什麽,等他走後,白芙陪著許融往回走, 忍不住道:“二奶奶,二公子這次是不是——?”
“不知道。”許融搖頭。
說是這麽說,她已經說服自己做好他考不取的心理準備了,倘若果然如此,那也不必氣餒。
紅榴跟在旁邊——她是順便出來看哥哥的,她哥哥跟著蕭信一起去府衙聽使喚。
“二奶奶,”此時她接話道,“我覺得二公子一定能考中,才不會像那些人說的呢。”
許融順手摸了下她的腦袋,一笑。
她知道紅榴的話是什麽意思。
蕭信生病吃藥的事,府裡漸漸都知道了,這光明正大,本來也沒什麽好隱瞞,韋氏嚇得不輕,忙忙來看了一回,蕭信看上去好好的,也與她說了無事,她不放心,仍是絮絮地問著,直到後來知道他的起居全被許融接管了,強製規定了他的休息時間,她才一下子松了口氣:“這就好了,二郎,你就缺個人這麽管著你,我從前說話,你總不聽,幸虧二奶奶厲害——”
覺得失言,她忙住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
可旁人並不像韋氏這麽心善和軟。
“二公子命真不好,偏偏在考試前生了病……”
“可不是,你覺得二公子還能考中嗎?”
“當然沒指望了,二公子就算比我們想的厲害了一點,又不是文曲星下凡,哪能厲害到這個地步。”
“但聽說二公子還要去考呢。”
“撞運氣唄,說不定撞中了呢——”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用紅榴回來傳給她,她也知道。
她知道,就意味著蕭信也知道,畢竟他們現在很多時間都捆在了一起。
但許融留意觀察過,她沒見到蕭信對此有任何反應。
他冷漠而行色匆匆地穿梭在蘇家與北院之間,北院之外的長興侯府偌大一座府邸,對他來說竟漸漸淡去——就像個背景一樣。
旁人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再像從前那麽能影響到他。
許融隱有所悟,這狀況認真算起來,是從蕭信中案首以後開始的,侯府再大,大不過外面廣闊的天地,伸指觸及以後,回頭再來看,宅院裡這些事就算不上什麽了。
許融當然更不在意,她沒這麽閑,一個個揪著嘴碎的下人計較,何況,她心知肚明,下人不是根源。
根源在明知而依然縱容的蕭夫人,當然蕭侯爺也有份——不過他事實上知不知道,許融很存疑,蕭倫這個嫡長子他都沒怎麽放在心上,別說蕭信了。
一路有的沒的想了一陣,就來到了正院。
早是早了點,不過許融不想來回倒騰了,打算請完安再回去補眠。
她近兩個月來請安,蕭夫人都是獨自坐著,背後少了門神一樣的常姝音,這是因為常姝音月份淺,蕭夫人對子嗣還是看重的,將她的請安一概免了,也不要她跟在身邊見習理家。
許融因此也有陣子沒見到她了。
今日不同,她一邁進院門,正見到常姝音在丫頭的攙扶下,往堂屋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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