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店家少了, 跟緊了, 容易讓前面覺察出來。
說起來,常姝音到底比她好出手,不過三天,就把地址都打聽明白, 直接堵上門來了。
話傳出去, 許融很快感覺到車速確實慢了下來——就是也太慢了, 漸漸竟停了。
白芙代她將車簾掀開一角向外詢問, 戴著鬥笠遮住臉面的紅榴哥哥坐在車夫旁邊, 轉過頭來解釋:“奶奶, 是前面大奶奶的車停了下來。”
所以他們也不能再動了, 不然該走過頭了。
許融掀簾再看去, 此處雖沒什麽達官顯貴居住,一般的有錢人家卻也不少,一座座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延伸出去, 構成幽靜又整潔的一條胡同。
他們正停在這條胡同入口處。
常姝音的車則停在前方的那條胡同口。
許融當機立斷又傳話:“不要停,繼續走。”
這麽跟著人停下來更顯眼。
馬車重又駛動起來。
與前方馬車擦身而過時,許融聽見了隱隱的啜泣聲。
“……”她有點愣住。
正躊躇著是否要叫馬車停下來時,那車廂裡傳來更驚慌的掩飾不住的叫聲:“大奶奶,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許融沉聲道:“停車。”
車停了。
許融直接跳下車,往回走。
常姝音那邊趕車的是一對夫婦,都是她的陪房,認得許融,愕然又遲疑地沒有攔她,由她把車簾一把掀了開來。
車廂裡,常姝音面白如紙,眉頭緊蹙,一手按著已經顯懷的小腹,一手捏著丫頭的手,一臉痛苦地靠著丫頭坐著。
她的身孕快五個月了。
一向將養得好,也早過了三個月的不穩定期,照理到臨產之前,不該出什麽事,但沒想到蕭倫會忽然給她這樣的重擊。
明明是專情又溫柔的良人,怎麽會呢。
她不相信,她叫人查,一個大活人,要吃要喝要人伺候,處處都是痕跡,藏得再遠,一查,也就查出來了。
她一夜沒有睡。
還是不肯信,存著萬一的指望以為是誤會,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她堅持要來親眼看一看。
出門時都還好,馬車越走,距離目的地越近,她的心也越緊,像有一條線扯著,漸漸讓她喘不上氣,她捂住胸口,那線卻往下,連她的肚子也牽扯起來,發緊,又發疼,讓她連坐也坐不穩了,隨侍的丫頭見勢不好,叫停了馬車。
沒想到,這還不是最糟的。
看見許融的一瞬間,常姝音眼神一顫,下意識把另一隻手也收回來護住了肚子。
“你怎麽會在這裡?”她警惕發問。
“你不知道嗎?蘇先生就住在東城,”許融隨口扯了個借口,“二公子一早出門,有篇功課忘帶了,我替他送過來。”
她這句話大半都是真的,蘇家確實在東城,蕭信也確實先於她出門去了蘇家,她扯起來便面不改色,常姝音戒心稍有下降,仍不放松:“那你——你是不是跟著我?”
許融大方點頭:“我見這車子樣式眼熟,像是我們府裡的,但除了我和二公子,誰還會往這裡來呢?我一時好奇,就讓人跟了一段,不知道竟是大奶奶,大奶奶,你到這裡做什麽?”
常姝音叫她反問得語塞,一耗神,腹內又更疼痛起來,她額上冷汗不由滾滾而下。
守著她的丫頭更急了:“大奶奶!”
常姝音今日只是想來確認,她還未全信,也沒想好要怎麽做,又怕弄錯了驚動了蕭夫人,種種顧慮下,隻帶了一對陪房和一個貼身丫頭出來,這一下半路發作,竟連個幫手做主的人都沒有。
丫頭嚇得沒主張,一對陪房裡的婦人成了親生產過,總算穩得住些,在車下勸道:“大奶奶,還是回去吧,當心傷著了小主子。那外頭的賤人就算有了,又怎麽比得上咱們的小主子呢。”
可這比較本身對常姝音就是一種刺激。
她咬了牙:“我沒事……歇一歇就好。”
許融假裝驚訝地插話:“什麽外頭的賤人?”
婦人驚覺失言,有點慌亂地把眼神避開。
常姝音瞪著她,咬牙:“不關你的事。你走吧。”
話音剛落,她又痛呼一聲。
丫頭腿一軟,快跪下:“大奶奶!”
“……是他踢了我一腳。”好一會後,常姝音緩過勁來,撫著肚子低聲道。
她聲音仍是虛弱,卻又掙扎著往前方望了一眼,道:“我們走吧。”
“不能呀,大奶奶,”丫頭真給她跪下了,“您真不能再勞累了,今天就算了吧。”
常姝音撐出一抹厲色:“我說了沒事,你不聽我的話了?”
丫頭嗚嗚哭了,她既無法違逆,又不敢聽從,常姝音這一胎真出了什麽問題,她死無葬身之地。
“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一家醫館。”被忽視了一陣的許融道。
丫頭眼神一亮,望了過來。
“我帶路,去那裡歇一歇吧。”許融拍板。
她隻想將常姝音做個投石問路的用場,並沒打算對一個孕婦怎麽樣,這點底線她有。
丫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常姝音不願意:“我不用——”
“你說了不算。”許融乾脆打斷了她,“病人就閉嘴休息,不要再說話了。你要吵架,等你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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