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以前從沒覺得身為一個alpha有什麽好處,也不覺得omega便該被輕視。
但當她切身體會到發/情期那種掌控不了自己身體的感受,才能明白為什麽千百年來AO的地位如此不平等。
因為omega的人權不是掌握在他們的手裡,只要alpha釋放出信息素,生理的壓迫力便能壓垮他們,讓他們喪失尊嚴。
察覺到身後人的僵硬,黎止扯了下唇角。“動作快點。”
反正都是要安撫應激的,那麽誰的標記都可以;
用合成信息素反而更方便,省去了日後見到艾克裡時的尷尬。
雖然她是這麽想的,但內心中還是隱隱的不爽,有種被拿捏住把柄受秦望生鉗製的感覺,語氣自然也就不怎麽客氣。
秦望生終於回過神來,用冰涼的手掌捂住眼睛,試圖給自己降溫。
呼吸間交纏的都是黎止的氣味,讓他一成不變的神色逐漸有了漣漪。
他想壓抑、想要忍住內心的悸動,拚命將自己的視線從面前白皙的後頸移開。
神經已經到了緊繃的邊緣,他害怕自己忍不住,會直接咬上去。
微微顫抖的眼睫暴露了秦望生內心的緊張和激動,他用齒尖咬住手套將其扯掉,露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俯身將箱子裡的東西拿出。
一對小小的微型注射器被他卡入犬齒,在黑暗中露出一點寒芒。
他雖然緊張,但手上動作卻很穩,轉換器的另一頭直接插入了試管,一絲alpha的信息素氣息溢出。
試管中的信息素在黑暗的地底看不出顏色,微微晃動。
秦望生的聲音有些顫抖,“將軍,得罪了。”
說著,他張開了紅潤的唇,凸起的犬齒上針尖閃爍,於此同時他掌心一緊直接捏碎了掌中的試管。
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黎止的後頸,讓她脊背驟然一緊,頭皮發麻。
滾燙的唇帶著一股烈酒氣息,尖銳的刺痛驟然從後頸處產生,一直傳遞到神經。
黎止能清晰察覺到鋒利的針尖刺入皮膚的感覺,以及鈍齒陷入;
濃鬱的烈酒從準備已久的腺體注射,同痛楚奇異混合,形成一種古怪的感覺,一直從她的腺體蔓延到全身。
除了酸痛,還有種難言的酥麻,黎止眉心皺得更緊。
一聲巨響驟然從遠處響起,緊接著又有接連不斷的轟聲。
滿眼的水霧和光怪陸離中,黎止看到了遠處沉浸深坑中的鋼筋建築盡數倒塌,碰撞聲發出陣陣轟鳴。
黑暗中滾動著煙土,但所有人都知道,煙塵中隱藏著無數蟲子。
那些雄蟲終於還是徹底蛀空了地底,直接頂翻了深陷在地表中阻擋他們出來的無數建築。
這所巨大的地下荒城驟然坍塌,也意味著他們最後的庇護防線被破。
遠近的蟲鳴聲逐漸興奮,快速朝著蟲母信息素的方向——也就是黎止等人的位置飛來,破塵號又開始瘋狂警報。
感覺力氣稍稍回溯,黎止想撐開身後人,卻被扣住肩膀的手掌死死壓住。
她看不到身後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秦望生眼尾一片緋紅。
微微呼出灼熱酒氣從秦望生的唇齒間溢出,他略長的柔軟發絲同黎止後頸的紅發交織,黑紅交映顯現出極致的視覺碰撞。
聽到整個蟲窟中如洪水般的蟲鳴,青年微微抬眼,眼底是隱忍不住的瘋狂。
他按住黎止的肩膀,因為被打斷了標記而心情不愉。
“別擔心……”
呢喃間,他按下了掌心中握住儀器。
頓時被精神力操控的、遍布四周的微型機甲被盡數激活,朝著四面八方的蟲子撲去。
看似不起眼的一群小東西,在剛剛闖入蟲群的那一瞬間,瞬間爆炸。
刹那間整個地底坑穴都被要被震塌,盛大的火光從爆炸中燃起,幾乎形成了一個圓圈,將黎止等人圍在中間。
外面的蟲不要命似的衝進來,都被卷入火焰,黑硬的殼被燒地皸裂,‘劈裡啪啦’的炸裂聲不絕。
他們在火海中氣息交融。
別說是精疲力盡的艾克裡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就是黎止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後頸的刺痛愈深,隨著烈酒信息素不斷注入、安撫著腺體,與此同時帶來的是力量的回歸。
黎止的身體逐漸恢復正常。
秦望生已經完成了臨時標記,如今黎止渾身的信息素氣息都被一股濃濃的烈酒味籠罩。
兩人像是剛從酒缸中被撈出來。
但身後的人還不松開,像隻亂拱的小狗不停嗅著黎止的後頸,眼底盡是滿足。
現在的將軍渾身都是好聞的氣味,是和他一樣的氣味。
秦望生視線停留在黎止已經平緩的後頸處,那裡有一對被刺穿的牙印,此時微微泛紅。
他有點心疼,像狗勾一樣濕漉漉地舔了舔傷痕,柔軟滑膩的觸感讓黎止心臟發顫。
黎止機甲下出了一身汗,有因為應激,也有是因為臨時標記。
重新掌控了力量和清醒的她一側頭,掙脫了身後的秦望生,同時展開的機甲也重新合上,最後一絲甜香也逐漸消失。
秦望生知道現在不是得寸進尺的時候,很乖地松了手,絲毫看不出剛剛瘋批的樣子。
兩廂對比,黎止除卻眼眶還有些紅外一臉冷靜;
反而是他眼尾也是紅的,鼻尖嘴唇也是紅的,一雙眼睛又亮又勾人,恨不得現在就長出條尾巴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