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一道赫赫拳風已經從側身掃起,狠狠砸向了她的面中。
黎止無奈笑笑,果然是艾克裡一貫的無賴風格,總喜歡搞突襲。
她含笑的神情一掃而過,眼神驟然變得凜冽犀利,猛地向後一仰躲過了近在咫尺的拳頭,那攥緊足有她手兩個大的拳帶起的拳風擦著鼻尖掃過,涼颼颼的。
可想而知若是艾克裡這一招落在黎止的臉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過招時候的兩人都是實戰派,從不會因為是好友就放水,那是對雙方的不尊重。
因此從外人的眼中看去,一高一低的單兵拳拳到肉,每一下都帶著強大的力道,連黎止的運動褲角都被風鼓起,帶出‘颯颯’響聲。
艾克裡身為2s的極限單兵,本身各方面的身體素質就不低,而他異常高大的體型,更是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力量型突出的單兵。
蟲族中防禦能力最強的蟲當屬c級雄蟲,有時用炮彈轟擊都未必能徹底打死。
但艾克裡激活機甲形態時的全力一擊,能敲碎c級蟲的甲殼,堪稱人性怪獸!
而3s等級的黎止力量方面也不算弱,但這一次不知為何,多為躲避為主,更加靈活的位移和詭異的行動軌跡,往往讓艾克裡的功擊落空,甚至還反被錘了好幾下。
兩人交手速度極快,幾分鍾內幾乎打了上百招,關節和骨骼碰撞時發出的“砰砰”聲在空曠處不絕。
就在黎止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雙臂宛如靈活的蛇時,她驟然抓住空蕩時機反手一扣,扼住了艾克裡的脖頸。
這一刻徹底爆發了氣勢的單兵如咬住獵物喉嚨的狼,金色的雙瞳中帶著點凶悍氣息。
很快,黎止便收了手,“我贏了。”
一臉挫敗的艾克裡仿佛還能感覺到鋒利指甲劃過喉嚨時的感覺,仿佛自己的咽喉已經在剛剛被劃破,他一邊摸著脖子,一邊擰眉嘟囔道:
“頭兒,知道我贏不了你還讓我出手,你是把我當沙包了吧!”
黎止雖然贏了,但神情卻並不輕松,“剛剛的交手你感覺到什麽了?”
“感覺到我差點死了。”
意識到黎止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艾克裡神情一肅,開始仔細回想。
他突然意識到,黎止曾經是個非常驕傲的單兵,雖然她向來很正派,但是卻有個熟人才知道的隱藏惡趣味,那就是她喜歡在別人擅長的領域打敗對方。
比方說曾經的黎止會和自己硬碰硬,用絕對的武力值徹底壓垮自己,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可是在今日的比試中,雖然黎止依然很強,但也有一些他在交手時忽略的點。
黎止避開的時機太多了。
大多數的正面對抗,她都能憑借絕佳的反應力和應變來化解自己的力道,讓自己像是打進了一團棉花,這也難怪艾克裡今天覺得格外難受。
他神情劇變:“頭兒你、你是不是狀態出問題了?”
黎止點點頭,擼起了袖子繃緊手臂,白皙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依舊清晰好看,起伏間帶著明顯的力量感;
但她伸出另一隻手用力往肱二頭肌上按壓,指尖逐步移動,艾克裡能看到那繃緊的肌肉線在用力按壓下,真的輕微下陷。
放下手臂,黎止擰緊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我的肌肉和骨骼密度,下降了,或者說從我再分化的時候就一直在下降,一直到現在也是。”
肌肉和骨骼的密度下降,就意味著承受壓力和重量的能力降低,在面對重擊時更容易受傷,難怪在對戰中她會選擇用化解力道的方式來對抗。
黎止道:“雖然目前除了這一點,還沒有其他更明顯的反應出現,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從她不到十六歲分化為一個alpha時,她訓練的方式都是不用管受傷程度、更不用在意訓練的量和度,曾經她打下的深厚基礎,以及那些慣性的攻擊方法,如今在這具omega的身體上開始出現了不合的現象。
雖然黎止堅信重新找到合適的訓練方法,自己定然能夠找回巔峰狀態,但現在的她沒有那麽多時間。
她伸展著肩頸,“秋招不僅僅是畢業的新兵會參加,每年都有一些有能力的家夥,說不準就有你這種使蠻力的大塊頭。而且你要知道的是,每年秋季招兵不僅僅有個人分,還有團體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分配到的隊友是什麽樣子的。”
也就是說,如果黎止想順利拿下秋季招兵的第一名,就要保證自己的個人分以及團體分都要第一。
而她更應該做好隊友不行、甚至拖後腿時,以一敵多的局面。
人類從來都不是蟲,他們會打鬥技巧、會分配軍力,秋季招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甚至一個不小心還會翻車。
黎止毫無顧忌地告訴自己她的身體問題,艾克裡反而更加焦躁了。
他抓了抓頭髮,最後連聲怒罵,一會兒說柳深和莫頓兩個叛徒,一會又痛斥皇室和議政廳。
黎止視線慢慢移動到了他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就這麽靜靜地盯著瞧。
或許是那灌木草葉被銳利的眼風盯得有些冷,細微地縮了一下。
她唇角不自覺勾起一點笑意,微微挑眉看向艾克裡:“你剛才說,有人給你連發了很多天信息,問我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