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來別說是參政,就是大話都不說一句,怎麽今日忽然轉性了?!
被否決的秦望生神色不變,隻抬眼看著一旁眼眸微眯、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的秦權,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黎止將軍的未婚妻,有合理的名義陪同她去探查蟲星。父親,不如就讓我去吧?”
他態度並不強硬,甚至還因為提到心上人而面頰薄紅;
簡直就是一個陷入愛河、迫不及待想去接近戀人的柔弱形象。
但他知道,越是這樣秦權越是輕視他,反而會答應讓他去。
果不其然,秦權在思索一番後,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心有懷疑,但很快便打消了。
看自己這兒子和他母親一個模子的軟弱樣,想來也沒什麽叛逆的膽子;
更何況秦望生只是個omega。
柔弱的omega能掀起什麽風浪呢?
正相反,一個關心、深深愛慕戀人的未婚妻,這就是完美的、讓黎止無法拒絕的絕佳棋子。
秦權越想越滿意,有些松弛的臉孔擠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活像一個關心孩子的好父親。
“既然如此,這一趟就辛苦你了,黎將軍身體還沒好全,有什麽異樣你及時和我反饋,我也好給她請一個更專業的醫師……”
秦望生乖巧點頭,皓白的耳尖都紅了。
他微垂的長睫掩蓋住眼底的嘲諷,冷眼看著在座的面色各異的老頭。
從前他隻想嫁給黎止,當一個合格的‘妻子’;
因此哪怕秦權從未瞧得起他、不把他當繼承人,他也覺得無所謂。
權利於他而言,是肮髒的、布滿血腥的。
可如果‘神明’折翼,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那就需要有人為她建立起一座高牆、一個堅固而精美的籠子,替她擋住外來的傷害,禁錮她的羽翼。
這一切都基於強大的力量……
以及權利。
*
半個月之後,兩艘巨大的星艦停在發射倉,而黎止就站在星艦之下仰頭看著。
時隔三個月,她的身體基本恢復。
但因為種種原因,腺體摘除手術隻來得及排上號,還未能切除,得等到她這次任務結束後才能安排手術。
她這次二次分化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後頸腺體從萎縮變得柔軟,用手指一按壓能摸到一塊軟包。
alpha也有腺體,但因為除卻釋放信息素沒有其他用處,長年累月中已經退化、隱藏在皮下;
而omega的腺體卻恰恰相反,為了被標記,腺體發育得如同軟/肉,被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裹,用牙尖叼咬就能扼住主人的命脈。
用醫生的話來說,它已經變得適合被注入alpha的信息素。
除此之外,她原先結實的肌肉線條稍稍軟化,醫生說這也是正常變化,會讓omega的形體更優美;
只是再一次穿上機甲,除了熟悉的力量感慢慢回溯,她明顯能感到原來貼合完美的機甲現在有些略大。
黎止精神力同機甲的核心終端相連接,心念一動,胸前和各個關節處的甲片都發出陣陣輕響;
很快機甲便自動調整、回縮,略微變小貼合在她的全身。
單兵目前有三個工種,分別為:突擊者、收割者和遠程兵。
其中遠程兵作為爆破主力,一般駕駛大型機甲;
收割者作為後方控場,主要在突刺、追擊中起到不可缺少的作用。
而三個工種之中,突擊者一般面臨著最大的危險、是最稀少的單兵種類。
他們身體素質和各種能力屬於均衡上乘,往往獨立作戰;
正應如此,突擊者所佩戴的機甲也最為特殊。
一般的全型械機甲無論大小,都有一個可供單兵進入和操縱的控制艙,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堅硬的機甲內殼中,受到衝擊時有機甲外殼保護、較為安全。
而突擊者因為工種的獨特性,經常要作為開啟突破點的關鍵,衝在最前線,太複雜厚重的機甲都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因此他們所穿戴的突防型機甲往往很輕巧、不是全包圍,只在重要的身體軀乾——如心臟肺腑、肩肘進行保護。
黎止作為3s級的極限單兵,什麽工種都得心應手、水平更是達到頂尖。
但她身體素質和能力太過強悍,很少有隊友能跟得上,因此習慣單獨行動;
外界對她的普遍認知也是突擊者,所穿戴的機甲自然也是適合單獨作戰的突防型。
她身上穿戴的一身名為‘破塵號’,是目前突防型號中最頂尖的機甲;
攻擊、防震和堅硬度都達到最高水準,由前世紀最出色的護械大師子仲長所製。
而恰巧聯感器的製作者,也是這位護械大師。
收回目光時,黎止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星系、蟲族……短短三個月,她好像已經和這些東西相距甚遠。
但直到站在星艦的艙門前,她沉寂的血液開始翻湧,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想念戰場。
身後艾克裡“吧噠吧噠”敲打著個人終端,片刻後,和他不過三米距離的柳深收到了他的來信。
柳深:?
他看了眼身邊的憨大個,不免認為他有點毛病。
點開信息一看,上面毅然寫著:
頭兒現在已經分化成omega了,我有點擔心……要不你還是勸勸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