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止高舉彎刀,金光從透明擋板中乍露,直接從後將蟲子的寄生體劈成兩半。
不算好聞的氣味沾了秦望生一身,但他毫不在意,面上逐漸浮現出癡癡的笑容。
滾燙泥濘的血漬中,他朝著銀光伸出手臂,一把圈住了黎止勁瘦的腰肢。
抱住了自己的神明。
“阿止,這次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天知道看到那蟲子步步逼近秦望生時,她的心臟跳得有多劇烈,就連現在呼吸還有些急促。
終於在趕到救下了人後,一股子難以抑製的怒意浮上心頭,可在卻緊緊抱住的一瞬間,什麽怒火和驚慌都沉了底。
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也真正迎來了沉靜。
黎止略一遲鈍,用另一隻乾淨的掌面撫了撫溫順狗勾的頭頂,算是徹底認了。
經過這一遭,她也不想再和親望生相互折騰、相互折磨了。
她再分化為omega,秦望生再分化為alpha。
他們天生一對,本就是絕配。
命運的齒輪,早在十幾年前的那個月夜便開始轉動。
被掩藏在機甲中的唇角不自覺微微勾起,黎止輕輕歎息,隔著冰冷的甲面吻上了懷中人沾染血氣的前額。
十八歲的秦望生瘋狂地打生長抑製劑,將自己的身體停留在了omega的階段;
他克服生理上的天性,執拗地去靠近黎止,走完了艱難的九十九步。
這一次,黎止向前回擁。
她衝破了理智,去愛秦望生。
作者有話要說:嬌嬌:克服天性追尋你。
阿止:衝破理智來愛你。
(明天白天有空再更一節,今晚就早點睡啦~養生!)
第49章 玫瑰的小王子
在黎止救下了秦望生後的不久,另外一隻雄蟲也在巡視士兵的進攻下被絞殺。
中後方的地上一片血漬,還有好幾個政客正捂著自己被蟲子劃傷的手臂不停哀嚎,慌亂逐漸被抑製住。
但饒是如此,軍部也很頭疼。
要知道剛剛那場蟲子的屠殺和鬧劇,就這麽被清楚地直播出來,被全星際的人民看得真切。
雖然沒有造成太多傷亡,但在一場鼓舞士氣、打擊蟲族的動員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很明顯是極其可笑的。
這說明了帝國引以為傲的軍團之中,已經被蟲子腐蝕蛀空。
可想而知現在網上一定一片混亂、群情激憤。
但越是這樣,這場峰會就越是得硬著頭皮開下去。
主位上的秦權被雄蟲嚇得不輕,本就因為暴怒酗酒而愈發頹敗的身體,此時軟撐在座位上,面如土色驚魂未定。
而此時一襲高武形態站在高台之下的黎止,反而成了最顯眼的存在;
她面上的護甲從蜿蜒紅線處張開,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面孔,金瞳熠熠生輝。
雙臂機甲呈現出的彎刀,鋒利的刀鋒上更是沾著剛剛弑蟲留下的乾涸血跡,氣勢極盛。
其身後站著略高的秦望生,一頭微長的黑發沾了血氣,被他攏著扎起。
他向來陰鬱冷淡的黑瞳此時亮得出奇,勾唇時和黎止貼得很近。
任誰都能看出,這兩人分明是一起的;
網上確鑿分析他們二人分崩離析的種種證據,都像是笑話一般。
他們在台下,正上方便是高高的主位噴漆王座。
但二人雖站在王權之下,卻勝似無冕之王;
正和上方狼狽不堪的秦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權呼吸變得急促,顫抖的手抬起指著黎止和秦望生,面容扭曲:
“黎止你強闖峰會,根本就是早知道會場裡有蟲族,你是何居心?!沒有邀請函你就強闖,還說不是要造反!”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她扣住!”
空曠大廳中,不少士兵面面相覷,半晌竟沒一個人聽令。
而黎止微微挑眉,哼笑一聲。
要說她早就知道峰會中有蟲族真是冤枉她了,畢竟當時要舉辦峰會的消息她根本都屏蔽了,還是在下了星艦之後才收到了消息,更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
但現如今秦權這個表現,就是胡攪蠻纏。
他這些日子被秦望生的隱性威脅逼至草木皆兵,像個死守著自己的王位又不願意放手的老狼,但凡有一丁點動靜都會跳出來撕咬,完全沒了理智。
黎止加上秦望生,在他眼中便是雙倍威脅。
就在這一瞬間,黎止的神情驟變,她猛地回身撈起身後秦望生,恰逢背後的機械羽翼還沒有完全收回,向前撲倒時雙翅震顫,帶著她和秦望生飛速後退。
她想要喊出的話甚至都沒說出口,身後便傳出陣陣驚呼和嘶吼,伴隨著轟然在台上炸開的轟鳴聲。
略一回頭時,她眼角的余光掃射的畫面像是被放慢了的圖景。
炸裂的火光中,秦權驚恐扭曲的臉被一片橙紅照得通亮漲紫,兩隻手瘋狂地向前抓取,似乎是想在這一刻抓住黎止的手。
他粗短的脖子從後方被一條手臂猛然勒住,禁錮住他逃跑的動作;
而再其後方勒住他的人,赫然是一個蟲子的寄生體。
那人身上穿著筆挺的軍裝,身材高大,可從臉孔的正中心處裂開一道空洞,從乾癟的皮膚中伸出細長鋒利的口器,猛然戳入了秦權的太陽穴。
那雙才皮囊下掩藏的複眼因為裂開暴露,而露出一點黑綠色的眼球,在火光下多面體一般的晶球死死盯著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