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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下的時候許昭月掀開窗戶往外面看了一眼,此時車子就停在一座城郭外面,城牆上寫著大大的“落孤”兩個字。
落孤城?許昭月再向四周看一眼,隱約能看到遠處天清山的輪廓。清虛派所在的天清山和虹光派所在的霞梧山就在相鄰的兩個山頭,霞梧山附近的兩洲十二城都由虹光派統領,這落孤城正好在霞梧山和天清山的交界處,兩個門派還曾為了爭奪落孤城的管理權大打出手,後來清虛派更甚一籌將落孤城搶了過去,不過虹光派出了安乾道君這難得一遇的修煉天才,在安乾道君的帶領下,落孤城又被搶到了紅光派手下,也因此虹光派和清虛派結下的梁子更深,兩個門派甚至還為了跟對方斷絕一切往來發下毒誓。
沉重的城門吱呀一聲開了,卻見一個身材瘦弱卻長了張大臉盤子的男人帶著一群奴仆匆匆趕出來,見到停在外面的熟湖車,一群人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領頭的圓臉男子顫顫巍巍說道:“不知道君來此,接駕來遲,望道君贖罪。”
“滾。”
一道低沉的聲音自熟湖車中溢出來,那圓臉男人連頭都不敢抬,跪俯著顫顫巍巍往一邊退去讓出一條道來,孰湖獸踢了踢蹄子,慢悠悠拉著車子往城內走。
落孤城是修士聚集的城市,不少修士聽聞安乾道君來此,紛紛出來迎接,街道兩側被圍得水泄不通,行過處能聽到此起彼伏的人群為安乾道君光臨此地而歡呼,還有不少人跪在地上頂禮膜拜,這場面許昭月已經見過一次,見怪不怪,不得不說九州強者的待遇簡直比得上以前的皇帝了。
熟湖車子在一座宅子前停下,宅子前方門匾上大書著“落孤府門”幾個大字。像虹光派這樣的超大門派管轄的城市中會設府門,幫著掌門料理城中事物,一般都是由掌門的家臣負責。
那圓臉男人已經先一步到達府門前,此刻正弓腰哈背等著安乾道君下車。許昭月落後一步下車,此時她就站在安乾道君後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感覺安乾道君下車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
“道君,休息用的房間小人已讓人安排好了,道君請。”
門童恭敬將府門打開,圓臉男人一臉諂媚,整個過程他腰就沒直起來過。許昭月落後安乾道君一步下車,那圓臉男人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敢多問,還衝許昭月一臉討好笑了笑。
許昭月隨著安乾道君進了府門,卻見府門院中立了一個男人,男人留著山羊胡子長及胸部,臉上卻半點皺紋都沒有,不同於圓臉男人對安乾道君弓腰哈背的諂媚像,他腰背挺得筆直,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便算是招呼。
“道君一路行來辛苦了。”
那圓臉男人立馬衝安乾道君解釋道:“掌門得知道君回宗門要行經此地,特意派右真卿大人前來迎接。”
許昭月猜想,這位右真卿大人應該是虹光派掌門的近臣。每個門派的管理制度不相同,比如清虛派采用的是精英選拔製,不輕易收新弟子,但是每招的一批新弟子都用心培養,最後都能成為高手。而虹光派和北冥山莊這種超級大派則廣收弟子以擴大自己門派,再加上虹光派幅員遼闊,每年招收的新弟子數不勝數,掌門一個人管不過來,這就誕生了虹光派特殊的掌門和家臣分級管理制度,虹光派延續這種模式已經好幾百年了。
右真卿自然也看到了安乾道君身後的許昭月,他將許昭月上下打量了一眼,頓時面色一沉,“丹修?你是清虛派的?”右真卿滿臉不虞問安乾道君,“道君怎麽會與清虛派的人為伍?”
這右真卿對安乾道君的態度倒是讓許昭月詫異,這些天她所看到的,凡面對安乾道君者無不畏懼,這右真卿卻敢直接質問。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右真卿是虹光派掌門近臣,代表的就是虹光派掌門,安乾道君再厲害,也不至於連自己老子也不敬。
不過安乾道君接下來的話又讓許昭月覺得自己好像分析錯了。
安乾道君直接衝右真卿道:“她乃本君道侶。”
右真卿的表情變了幾變,惱怒道:“本君難道不知本派與清虛派向來不和嗎?你怎能與對頭結為道侶?道君莫非連掌門的臉面都不顧了?”
安乾道君不為所動,說道:“本君便要和她結為道侶,你待如何?”
“你……”
許昭月覺得安乾道君像極了那種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喜歡跟家長對著乾,不氣死自己爹媽不罷休,許昭月甚至都在懷疑,她於安乾道君的價值是不是就是為了氣他爹。
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許昭月明白她此刻的想法有多可笑,此人可不是什麽叛逆中二少年,這人是個魔鬼。
“落孤府。”
被叫了的那個圓臉男子立馬走到安乾道君跟前拱手道:“道君有何吩咐?”
“給本君準備一些固靈草送到本君房間來。”
落孤府聽到這話眼底浮出幾分疑惑,不過沒有多問,忙道:“屬下這便去準備。”說完又命人引著安乾道君去房間休息。
去房間的路上許昭月挺疑惑,固靈草是修複內傷的藥,安乾道君拿固靈草幹什麽?
落孤府給安乾道君準備的房間挺寬敞的,那領他們過來的小童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後便離開了,待那門合上,就見安乾道君突然撐著桌子重重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