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過了一會兒,只聽得上首安乾道君輕輕笑了一聲,“本君不行?”
許昭月悚然一驚,她猛然向他看去,卻見他一手撐在身後坐席上,一手捏著酒杯,姿勢慵懶,似在欣賞著酒杯上的花紋,而後慢悠悠轉過頭對著她,仿若閑聊一般問她:“那一日本君沒有滿足你嗎?”
許昭月:“……”
許昭月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下來,這絕對是一道送命題啊。
那日他們神魂相交,倒也不存在什麽滿足不滿足的,可是男人問行不行的時候是絕對不能說不行的。
許昭月心思電轉,急忙說道:“道君不要聽那申屠尤胡說八道,那一日申屠尤察覺到我魂魄中有道君的氣味,想用我威脅道君,我為了逃避他的威脅,便隨意胡謅了一些於道君不敬的話來搪塞他。”
“哦?”他的聲音中辨不出喜怒,“是嗎?”
“當然是啊,道君於戰場上戰無不勝,讓敵人聞風喪膽,將魔族鼠輩打得節節敗退,於床上更是……更是……更是有龍虎之威,讓人欲罷不能。”
反正,吹彩虹屁總沒錯,只是這彩虹屁吹得,簡直讓人臊得慌。
“這麽說來,本君讓你欲罷不能了?”
許昭月一張老臉張得通紅,忙點點頭。
他輕輕笑了一聲,手指摩挲著酒杯,姿勢慵懶,聲音也是懶懶的,“既然如此,你便過來。”
許昭月看向他,用眼神詢問。
就見他嘴角含笑,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聲音衝她道:“過來,與本君雙修。”
許昭月:“……”
第25章 心機男
許昭月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其實許昭月想過會有這一天, 她既然都答應了和人結道侶,那道侶間雙修肯定是少不了的,不過呢, 合理的掙扎還是要有的。
“道君要在這裡嗎?我覺得雙修是一件需要儀式感的事情,得在一個乾淨舒適的地方, 點著香薰, 沐浴完畢, 才能有一個更好的體驗,在車上的話,不免過於潦草, 道君你看——”
“你是在跟本君討價還價嗎?”他依然保持著一手撐在身後慵懶的姿勢,問話的聲音也極其平靜。
許昭月卻敏銳捕捉到這句話中隱藏的危險,許昭月也有自知之明,安乾道君要她當他的道侶可不會是心儀她,他在眾人面前保護她,最多就是像保護自己的私有物那樣,這麽看來她確實沒資格跟他討價還價。
不過呢,她還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找她當道侶,但她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是對他有利的, 如果她對他還有價值,她就該堅持一下自己的底線, 他要她做道侶,她答應了, 他說要雙修她也沒說不, 但總該也讓她表達一下意見吧,她又不是隨時供他使用的爐鼎,她再怎麽也要為自己留一點底線和尊嚴。
是以許昭月忍著恐懼衝他道:“我從未想過要跟道君討價還價, 我只是提議,我們可以換個環境,環境好一點,道君也可以更愉悅一點不是嗎?”
許昭月其實心裡也沒底,也怕她會惹得他不快,他一時心血來潮真將他給殺了,畢竟她可見過這個人殺人的模樣。
好在他的面色看上去依然很平靜,他摩挲著酒杯,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應了一句,“也好。”
許昭月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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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派掌門駱修然被安乾道君打碎元嬰廢掉修為一事很快就在門派間傳開了,許多旁觀者隻當這是一件茶余飯後的八卦談資。還有人眉飛色舞描述當時的道君是如何輕輕一揮手就廢掉了一個元嬰大神的修為。
如此一來,眾人對於安乾道君的敬畏和恐懼倒是又深了幾分。
因為掌門出事,清虛派下榻的那個小院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了,周司檸趁亂跑出來,直接去了光劍宗下榻的地方。
光劍宗掌門林景湛的房門還開著,周司檸走進去,也沒客氣,在椅子上大喇喇坐下開始歎氣。
林景湛正修書於傳令符上,準備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寄回宗門。他抬頭看了周司檸一眼,問道:“唉聲歎氣做什麽?”
“你沒聽說嗎,我師父修為被廢了。”
“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會沒聽說。”
“唉,我都不知道還要不要回清虛派了。”
“不回去最好,你隨我回光劍宗,好好修劍不好嗎?非得去煉丹。”
周司檸卻搖頭,“不,我要修丹,我要一定要修得金丹救我大哥。”
林景湛冷笑一聲,開始日常嘲諷,“你這麽心心念念救大哥,可人家未必想著你,洛櫻姑娘寸步不離照顧,人家現在甜蜜著呢,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周司檸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忍住,她猛然站起身怒道:“林景湛,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嘴巴還是那麽賤。”
林景湛將傳音符往桌上一放,只聽得吧嗒一聲,他俊臉微怒,擺出掌門的威勢喝道:“周司檸,本座如今可是光劍宗掌門,掌門名諱可是你隨便叫的。”
“我就叫怎麽了,林景湛林景湛林景湛。”
“你……”
林景湛氣得手指頭捏得哢哢響,不過倒也沒出手。
“幹嘛來找你,真是自找沒趣。”
周司檸丟下這話便轉身離開了,林景湛氣得面色變了幾變,對著她離開的房門說道:“說得好像本座稀罕你來似的,要滾就給我滾遠一點!少來本座面前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