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大哥哥就要出征了,我想喝一杯,算作送行。”她握著酒杯,催著他,“你也倒一杯,我們一起喝。”
謝伯縉看她一眼,“好。”
他自顧自倒了杯酒,舉起銀杯。
雲黛捏著杯盞和他碰了一下,輕聲道,“祝大哥哥克敵製勝,我在府中等你凱旋。”
她舉杯喝酒,邊喝邊皺眉。
一放下酒杯,謝伯縉就塞了塊桂花糕到她嘴裡,眸光柔和,“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一壺西涼春,他喝了大半,因著明早便要出發,也不好喝得太醉,剩下的一半叫人收了下去。
夜涼如水,靜影沉璧,雲黛磨磨蹭蹭沐浴完,悄然走進裡間時,床上男人閉著眼睛已然睡過去了。
她悄悄松口氣,脫了繡鞋,輕手輕腳往裡爬,不曾想才爬到一半,就被人攬了滿懷。
軟腰直往下塌,她嚇了一跳,對上那雙黝黑的長眸,驚道,“你怎麽還沒睡?”
“等你一起。”說著,他將她罩進被子裡,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雲黛常年手腳冰涼,尤其冬日裡,睡一夜都睡不暖和,被窩裡總得塞好幾個湯婆子,現下被窩裡有了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暖烘烘的跟裝了個爐子似的,她隻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便放松警惕由著他抱。
可還沒享受多久,那抱著她的爐子就越來越熱,接著親吻落在她的額間。
謝伯縉本來隻想親親她的額頭,卻沒忍住吻了她的臉,後又流連於她的唇,親著親著,單純的親昵漸漸變了味。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變化,雲黛有些驚詫又有些羞惱,小手推搡著他,聲討道,“你不是說不碰我的麽……”
“什麽時候說過?”他撬開她的貝齒吮吻。
雲黛從深吻中斷斷續續答,“上藥……上藥的時候。”
“現在又沒在上藥。”
“……你無賴!”
“嗯,我無賴。”手指撩撥著她,看她漸漸在掌中軟成泥,他眼尾微微泛紅,“還無恥,卑鄙,下流,放肆……”
他把她的詞全說了,叫她啞口無言,隻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瞪著他。
“別這樣看我。”
男人的手掌覆上她的眼,另一隻手帶著她的手去探尋,“明日出征,再見又要隔些時日。好妹妹,你對我好些,再辛苦一回?”
感受到他的隱忍,雲黛有瞬間猶豫。
也就是這瞬間的猶豫,叫男人有了突破口般,再次封住她的唇。
風雪交加的天氣,屋內卻是烈火燎原之勢。
汗滴落下來,落在她小小的腰.窩間,他一聲一聲喊著她妹妹。
雲黛覺著暖爐實在燒的太旺了,快要她融化般,又流汗又掉眼淚,今日又與昨日的感覺不同,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白日的藥膏有奇效,又或許是歇了一整日,總之她身體變得很奇怪,奇怪在哪裡她也說不出口。
說是辛苦一回,卻又上了他的當,累到極致時,她伏在他胸口小聲地啜泣。
謝伯縉緊緊抱著她,細細吻過她的眉眼,“好了好了,不哭了。”
哭了一會兒她就累了,也不哭了,昏暗的床帷間靜了半晌,她輕聲道,“這次打仗,要打多久呢?”
“快則幾日,慢的話半月也不一定。”謝伯縉輕撫著她的背脊,溫聲道,“你就在府裡修養著,每日多吃多喝,把前些時日發愁掉得肉都給養回來,等著我回來。”
雲黛困得睜不開眼,哼唧道,“你當養小豬崽呀。”
謝伯縉摟著她低低笑了兩聲,胸膛都震動著,手掌捏了捏她軟嫩的臉頰,“誰家有這麽漂亮的小豬崽。”
雲黛被他逗得臉紅,嗔怪地拍開他的手。
少傾,她的額頭蹭了蹭他下頜,低聲道,“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我答應你的。”
“一定哦,不準騙我。”
“嗯,不騙你。”
“哥哥,我困了……”她的聲音越發含糊。
“嗯。”他吻了吻她的發,抽身退去,“困了就睡吧。”
他撐起半邊身子,吩咐外頭送水。
外頭響起守夜丫鬟的回應,謝伯縉再次朝身旁看去,發絲凌亂的小姑娘已然閉著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又是日上三竿。
雲黛醒來時,身旁早已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她的身上穿著整潔的褻衣褻褲,沒有半點汗涔涔的粘膩之感,若不是身上的酸疼和新添的紅痕,她都懷疑昨夜一切不過是一場綺夢。
待看到窗外明亮的天光,雲黛連忙將紗君喚了進來,得知一大早軍隊就出發了,她驚詫道,“你怎麽不早些叫我起來。”
紗君對了對手指,很是無辜,“是世子爺特地吩咐的,他叫奴婢們都別打擾姑娘,讓您好好歇息。”
雲黛一怔,她也知道謝伯縉的脾性,默了默,她歎了口氣,“算了,你伺候我起身吧。”
紗君脆生生欸了聲,上前扶著雲黛,安慰道,“姑娘您也別擔心,世子爺那麽厲害,一定很快就打勝戰回來了。”
雲黛輕輕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他答應她會平安歸來的。
她相信他。
***
等待的時日格外的漫長,雲黛謹記著謝伯縉的話,安安心心待在府裡,哪裡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