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了揮手,試圖引起李弱水的注意,可她已經酸到眯眼了,根本看不見。
“那裡有人!”
一位黑衣人從一片雪白分辨出了那片垂下的衣角,大喊一聲後便提刀往上躍去。
剛躍到半空便被一粒石子打中了膝蓋,黑色的衣袍霎時濡濕小片,他叫喊著落了下去。
路之遙微微收了笑意,站起了身,似春風拂面般開懷,一把拉起李弱水飛身落到院中。
“那便履行方才的約定,幫你救人。”
果然摘下這串果子是對的,這可比逗鳥有趣多了。
其余二人一見路之遙出手了,也不再猶豫,一同飛身下樹。
木屋二樓的窗戶處出現了一位身著縞素的女子,頭帶一朵白絹花,年齡不大,看起來二十五六左右,面色略顯沉穩。
那個白衣女子視線掃過他們,在路之遙身上一頓,瞳孔驟縮,原本沉穩的神色變得咬牙切齒,抓在窗台上的手都用力到泛白。
“畜生!”
辱罵來得太突然,不僅李弱水等人愣了,那群黑衣人也沒忍住驚訝轉頭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那目光就像看深閨小姐擼起袖子倒拔垂楊柳一般驚恐。
白衣女子氣得雙目通紅,都忘了正事,直接拿了劍就朝路之遙衝了下來。
圍著他們的蒙面人沒想到她會加入戰場,一時間不知道進還是退。
那白衣女子眼帶怒火,招式凌厲,此時她的目標只有路之遙一人。
可她不是路之遙的對手,出手多次都只能碰到他的劍身,根本就沒辦法再前進一步。
路之遙一邊接她的招,一邊回憶。
“你的招式很熟,我好像對過。但那是很久之前,我已經記不清了。”
這話就像在烈火上澆了一捧油,燒得那女子臉都紅了,手上的劍不停地往前刺去。
“給我抓住他!死的活的都行!”
白衣女子發話了,周圍的蒙面人自然都向他而去,李弱水三人站在包圍圈外,如同空氣。
但打到一半,原本準備去支援的陸飛月江年二人都頓住了,甚至沒忍住往後退護住了李弱水一類不懂武功的人。
看著包圍中心的那個人,聽著他的笑聲,李弱水也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瘋狂的人。
第8章 女子香(八)
路之遙劍舞得輕盈,出招卻無比狠厲,每一劍都直取對方喉口,沒有一點猶豫。
他開始時還只是普通地殺戮,直到溫熱的血液沾上他的臉龐、潤濕他的袍角,他終於抑製不住地顫栗起來。
唇畔揚起笑容,眉梢掛著喜悅,閉著的眼睫微微顫抖,眉眼顯得愈發穠麗動人。
他的劍不再像之前那樣輕巧,反而有種無聲的狂亂,讓人猜不透他的下一招是什麽,攻勢卻又絲毫不減,之前還能接他幾招,現在就只有被砍的份了。
李弱水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們現在敢接近他,下場和躺倒的黑衣人絕無二致。
包圍圈以路之遙為中心漸漸擴大,黑衣人們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惹這個瘋子。
薄劍的裂痕中浸了絲絲血紅,卻又在一下刻被他不在意地甩出,在地上灑出點點梅花。
“打得正高興呢,做什麽要逃?”
把玩著劍柄,上揚的尾音,這些都昭示著路之遙此刻愉悅的心情。
他低聲笑了一會兒,隨後足尖輕點,踏著地上的血色猛然衝向一個個的黑衣人。
陸飛月和江年護著幾人住往後退去,生怕被波及到沒了小命。
李弱水此刻後悔了,是能生吞一噸後悔藥的那種後悔。
以為自己放出去的是本書武力天花板,誰知道是個敵我不分的變/態愉悅怪!
原書裡每次陸飛月去找他幫忙都要糾結一會兒,原來不是害羞,是害怕啊!作者為什麽不早說!
早知道那些桑葚就不吃了,白白酸倒牙齒。
如今這裡的情形徹底顛倒,不是他們被圍剿,而是那些黑衣人被獵殺。
白衣女子早就脫離了中心圈,拿著劍咬牙切齒。
“這個畜生武功又精進了,真是怪物,當年受那樣的傷居然沒死,今天一定送你歸西!”
說是這麽說,可她眼裡盛滿的分明是恐懼,拿著劍遲遲不敢入場,還步步後退。
陸飛月躍起將好幾位靠近風暴中心的女子拉開,便只剩李弱水一人留在原地。
此時幾位黑衣人正好退到李弱水身前,路之遙已然拿著劍衝了過來。
“等等,不要誤傷!”
李弱水一邊擺手一邊後退,希望自己的呐喊能喚醒他不殺隊友的良知。
高大的黑衣人在她眼前倒下,露出拿著劍紅了袍角的路之遙。
鋒利的劍刃映著他輕閉的眉眼,映著她後悔加恐懼的表情,路之遙微微一笑,將劍尖送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李弱水咬牙穩住了自己,看起來像是要接下這一招。
就在陸飛月江年二人瞪大雙眼要去救人時,那把劍停在了李弱水的眉心。
那把劍離她眉心極近,甚至都能感受到眉心處的細小絨毛被劍尖抵著,只要再動一下便能刺進皮肉。
淦!
李弱水心跳如雷,心率直逼120,掌心在那一瞬間便被冷汗濡濕,腿都有些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