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該告訴我了吧?”
路之遙仰起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看起來有生氣極了。
“我今早確實是去殺她的,但有些可惜了,沒能刺進她的心臟,只是穿透了肩胛而已。”
“……”
李弱水艱難地咽下乳糕,試圖將這個爆炸的消息和乳糕一起消化。
“那你手上的傷痕呢?”
路之遙沒有回話,只是笑著掂了掂手中的乳糕,琉璃般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的模樣。
李弱水明白了他的意思,俯身又將那塊乳糕叼走。
畢竟親都親過了,喂個東西又算什麽呢。
路之遙摩挲著指尖,嘴角噙著笑。一副愉悅回味的樣子。
“傷痕自然在手上。”
他覆上自己的右手背,毫不遲疑地按了下去,仿佛這不是他的手。
沒過多久,殷紅的血珠便慢慢滲出,一滴接一滴地劃過手背。
覆蓋其上的東西被血珠暈開,白與紅相融合,慢慢變成淡粉色的糊狀。
“這是我常用的東西,用來遮掩傷口很方便,不過不能長時間遮住。”
他的膚色原本就蒼白,剛才看時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沒想到竟然還蓋著東西。
“你這麽堵著傷口很容易發炎。”
李弱水皺著眉,轉身去櫃子中拿了藥膏和藥酒:“趕緊處理一下吧。”
淡黃的藥酒將上面的糊狀物衝刷掉,露出其下三道從手腕處拉到小指的傷痕,猙獰極了。
被解放的傷口爭先恐後地流著血液,從他的腕骨流到指尖,被陽光勾了一層金邊後滴入衣袍。
“你也是厲害,受了這樣的傷也能忍著不讓人看出一點端倪。”
李弱水一邊嘀咕,一邊給他上藥。
路之遙揚起笑:“痛,但也不痛。”
生理上確實是痛的,但心理上卻是快樂的,兩相對比,自然還是樂的多。
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李弱水微微一笑,手下更加用力了一些。
收到他舒服的輕哼後,她忍不住小聲說了兩個字。
“變/態。”
處理傷口這事她已經很熟練了,路之遙又是一個不怕痛的人,進度自然很快。
“好了,你握拳試一試,看松緊如何。”
話音輕松,沒了早上那虛弱無力的語氣,她又做回了那個聲音清亮的李弱水。
路之遙伸手摸了摸手上纏著的繃帶,垂眸點頭。
“很好。”
“那就行。”
聲音從自己左邊到了右邊,淡淡的乳糕香味湊近,溫熱的呼吸撲上側臉。
“發帶都松了,我幫你緊緊。”
睫羽微顫,隨著她的靠近,和她相擁的欲/望再次湧起,在他每一寸肌膚上叫囂。
他原本是不願與人過多接觸的,但自從和她在一起後,他無時無刻不想和她親近。
沾上情愛的人都會這般麽?
她以後還會不會像這樣給自己療傷?她真的會一直和他在一起嗎?
難以心安,唯有確認她一直在某處才能紓解他一直以來的焦躁。
“你先在這裡休息休息,我去買些東西。”
李弱水幫他系好發帶,還沒離開便被他輕輕抓住了手腕。
“我也去。”
“我是去給你做禮物的。”李弱水將他帶到了床上坐著。
“而且你手受傷了,出去難免會被盯上。你先休息,我傍晚一定回來,我發誓!”
路之遙坐在床邊,彎著嘴角,神色如常,靜默一會兒後放開了手。
“好。”
至少現在,他還是對她有些用,她不會就這麽離開的。
李弱水見狀彎了眼,眸子裡像是蕩著秋波,看起來漂亮極了。
“你這麽守信,我也該和你學學。我們拉勾如何?”
“拉勾?”
路之遙眉頭微蹙,有些疑惑:“這是什麽?”
李弱水伸出手,將他右手小指勾起來,隨後在空中晃了晃。
“勾指起誓,拉了勾就不許變。如果我今日沒回來,那我就下地獄。”
路之遙跟著她晃了晃,稍稍揚起了眉,唇邊也重新彎起了笑容,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你承諾的,拉了勾就不變。如果今日沒回來,就由我送你下地獄。”
“可以。”
李弱水回答得很乾脆,隨後拉著他的手蓋了章:“蓋章了,就算約定成了。”
“是你同我定的約,你該知道……”
“我知道,對於不和你守約的人,下場都會很慘。”
李弱水拍拍他的肩,帶著錢袋出了門:“晚上給你帶吃的。”
關門聲響起,路之遙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隨後在空中晃了晃,眼眸微彎。
“這可是你發出的約。”
正在他細細回味著這說不出的奇妙滋味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
他斂了笑容,抬頭面向那處,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老爺、不對,公子,您別砸了……”
又一個花盆往門框上砸來,砰地一聲,潮濕的泥土散開粘在門上,遮住了大半透進的亮光。
路之遙當然是看不見這景象,但他能聞到傳來的土腥味。
本來很不錯的心情頓時淡了幾分,他輕輕歎口氣,慢慢上前去打開了門。
重物直朝面門而來,被他伸手接住,輕輕一掂,又是一個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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