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夫妻倆奔波一路,隻得到“薛掌門身體抱恙,不便見客。”、“沈妤香消玉殞。”兩個消息。
沈政之與虞雯聞言,均白了臉。
同時,也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面對著屍體不能及時運送回沈家這樣苛刻的要求,他們沒有吵鬧,沒有爭執、也沒有質問。
待回到車內,虞雯淚如雨下。
握著車椅背的手,因為用力而硌得生疼卻不自知,她一字一頓,“簡直欺、人、太、甚。”
每個字都是牙縫裡逼出來的。
沈政之心底的寒氣一陣一陣往上冒。
清一派雖非世家,但他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所以地位固若金湯。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他們現在知道的,又是否是真相?
就在此時,虞雯止了眼淚,都說為母則強,她也不例外。
對於薛掌門的提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甚至直覺告訴她,這就是真的,“我要找到阿妤。”
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絕不能讓任何人再算計、傷害她的女兒!
沈政之臉上布滿寒霜。
他溫柔地撫摸著虞雯的秀發,似是承諾又似是自言自語,“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她。”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卻彌漫著徹骨的寒。
*
晨光熹微。
沈妤雙足跏趺,閉目凝神,感應天地靈力。
如果能夠引氣入體,就能強化四肢百骸與筋骨,開始正式修煉。
可眨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依舊一無所獲,這樣緩慢的進度讓沈妤暗自著急。
可根基差,導致起點低,別無它法。
平複心緒後,沈妤退出入定狀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如今的她,也只能繼續堅持,她簡單地洗了把臉,便下樓吃早飯。
沈父、沈母自從發現沈妤改了不良作息後,就變著法兒地給她準備早飯。
此刻桌上放著熱騰騰的豆漿、還有煎餅。
如今的沈妤,在沈母眼裡,哪哪都完美,甚至,她怕自己做得還不夠好,把對方嚇跑。
正要開口詢問,門口傳來了說話聲。
周父、周母提著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還有水果籃,笑容滿面地進門。
沈文正和周月緊緊跟著。
前者表情一言難盡,他做著最後的掙扎,“月月,淼淼純粹就是誤打誤撞,偏你深信不疑,這麽大張旗鼓地上門感謝,我覺得羞愧的慌。”
這麽幾天,他倒是弄明白了老婆態度一反常態的原因。
可正是知道了原因,他才更糾結。
據他對淼淼的了解,那話十有八九是詛咒人的。
所以這事兒真的是巧合。
周月忍不住翻白眼,說一千、道一萬都沒辦法和這個棒槌解釋清楚,不管沈妤究竟有心還是無意,歸根結底都救了她爸的命。
這一點就足夠了。
“閉嘴吧你。”
沈文正見周月冥頑不靈,只能無奈作罷。
沈父、沈母到了客廳,見親家公、親家母如此做派,兩人不由得有些懵。
這麽熱情,鬧哪樣?
周母笑容越發洋溢,“沈妤呢?”
“我們是來和她道謝的。”她四處張望,“真是個好孩子。”
沈父&沈母:“……”
雖然誇獎的態度怪真誠的,但怎麽聽、怎麽諷刺。
怕……不是吃錯藥了吧?
沈母忍不住看向周月,眸中帶著無措與不安,顯然是弄不明白親家的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周月這幾天一直待在醫院並沒回家,現在見公婆這般反應,哪裡能不知道沈文正什麽也沒和公婆說。
她斟酌了一下,開口接話道,“淼淼陰差陽錯救了我爸。”
一句話解釋清了所有。
沈母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不知怎麽,她的心裡浮出淡淡的驕傲,笑吟吟道,“一家人,不用那麽客氣。”
誰說淼淼一無是處的?真是胡說八道。
沈妤喝完豆漿,又去房間內取了書包,不等沈母喊,便出現在了客廳。
她乖巧地和眾人打招呼,隨後偏頭看向沈母,“媽,我去市裡買些學習資料,很快回來。”
一個禮拜整,沈妤終於琢磨出掙錢的辦法,現在的她,實在太需要融神散,所以不得不出去碰碰運氣。
周母看著白襯衫、牛仔褲,高馬尾的沈妤,不由得有些呆了。
她其實並沒有見過幾次沈妤,對沈妤產生的所有印象,都是基於女兒的描述。
眼下,暫且不提沈妤精致的長相,僅憑那份乾淨的氣質,就和印象中的刁蠻跋扈、任性妄為對不上號。
周母忍不住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周月。
女兒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想到沈妤在外的壞名聲,她忍不住心疼起來。是時候去說些公道話了,老欺負人小姑娘算怎麽一回事?
周月扶額。
知母莫若女,這下她真的說不清楚了。
頭疼。
沈母也有些呆滯,她萬萬沒想到,淼淼竟然主動提起學習。
她瞬間就做了決定,不能讓任何事耽誤淼淼學習的熱情和決心,“錢夠嗎?”
沈妤搖了搖頭,略帶親昵,“媽,夠的呢。”
這一聲媽,她叫的心甘情願,沈母那拳拳愛女之心,讓她不得不動容,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自己的福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