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暖一塊塊認真地往她的小背簍里裝石頭。
她旁邊蹲著個中年男人,石頭裝得三心二意,一直悄悄瞄貝暖。
貝暖聽見,他低聲跟同伴說:「我還真是頭一回看見這麼歡蹦亂跳的F。」
貝暖回頭問他:「為什麼?別的F怎麼了?」
中年男人被貝暖聽見了,有點尷尬,嘆了口氣。
「等死唄,掛著F牌,就是板上釘釘的死人,掛著E牌,八九成要死了,都是快死的人了,當然高興不起來,躺著等死。」
貝暖好奇,「那不會餓死嗎?」
中年男人答:「實在不行就干點活,有時候也有人看不過去,給他們一口吃的。」
他同伴說,「也有不等死去賺錢的,要麼就是去偷,弄來的錢不是用在賭上,就是用在毒上。」
中年人點頭,「是,都是快死的人了,想干點什麼就干點什麼唄。
貝暖明白了。
他們說的應該是F坑裡那些人。
因為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已經完全是放棄狀態,什麼都暫時湊合著。
還有今天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個掛著E牌的年輕人,怪不得看著那麼奇怪。
他整個人,從頭髮到皮膚,都籠罩著一層灰敗的顏色,整個人都十分萎靡。
現在貝暖知道為什麼了。書里說過,這個島一直被匪幫占著,以前就有種罌粟的傳統,後來種得不多了,但是還是有。
沾了這種東西的人,還沒死,看著就已經像是活著的死人。
還沒有外面亂跑的喪屍看著活潑。
「為什麼掛著E牌F牌就要混吃等死啊?」杜若不太明白,在旁邊諮詢。
「你一個A,當然不明白E和F那種隨時都會死的心情了。」
中年男人望著杜若掛在衣服外面明晃晃的A牌小聲說。
貝暖心想,杜若還真的明白。
杜若身上的喪屍病毒只是暫時被抑制劑壓制了,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
他才真的是個隨時都可能狗帶的人,處境比什麼虛無縹緲的E牌F牌危險多了。
可是並沒耽誤杜若每天都在好好活著,活得又開心,又認真。
貝暖正想著,腦中忽然傳來久違了的小三的聲音。
「貝暖,你現在上島了,新地圖觸發了新任務,你要不要看一下?」
貝暖拉出任務欄看了一眼。
新任務叫聖母之心,和以往不同,任務介紹里是一連串的關鍵詞。
貝暖掃了一眼,有「奉獻」、「分享」、「憐憫」等等,全是能體現聖母之心的詞。
其中第一個關鍵詞「奉獻」的後面,跟著一句話的簡單說明:送別人一樣東西。
小三說:「你看到了?這是一組關鍵詞引發的系列任務,看說明就知道了,一點都不難。」
任務很瑣碎,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感覺很像是普通的日常任務,確實不是太難。
「只是要注意一點,」小三說,「你的第一個任務的完成方式,可能會對後續任務的要求有微小的影響。」
什麼意思?
貝暖怎麼感覺這又是一個坑。
「不用擔心,比如你先做奉獻任務,送了A一樣東西,那麼後續的分享任務,可能就是要和A一起分一樣東西吃。」
懂了。
意思是任務會和特定的人綁定。
「所以又是個必做任務?」
貝暖有經驗了,小三最近給的都是必做任務,不過必做任務獎勵的聖母值也都很豐厚。
「沒錯。不完成的懲罰是,上層空間將出現時間流動,持續三天。」
貝暖無語。
時間一流動,不用三天,只要一秒,貝暖碼得整整齊齊的冷水和熱水塊塊就會全部崩潰,在空間裡流成河;只要一天,貝暖的那些冰淇淋就全要完蛋。
太狠了。
「好,都說清楚了,那我們就趕快做起來吧!」小三的聲音充滿幹勁,好像要做任務的是他一樣。
第一個詞是奉獻,要求是送一個人一樣東西。
小三說,第一個任務會影響後續任務,貝暖肯定要選一個最好下手的對象。
陸行遲肯定不能選。
他一會兒就要去調查麵包車上的標誌了,他一走,後續任務沒法做。
其他人的話,唐瑭還不算太熟,不好意思用他做任務。
只剩江斐和杜若。
論善解人意,容易配合,肯定是江斐,但是論天真無邪,可以很方便地捏圓搓扁,一定是杜若。
貝暖毫不猶豫地選了杜若。
「杜若啊,」貝暖用大灰狼的口氣叫他,對他招招手,「你過來,我有一樣好東西想送給你。」
「是什麼?」
杜若正在往背簍里裝石頭,轉過頭,一臉的懵懂無知。
「看,一塊漂亮的小石頭!」
貝暖隨手從石頭堆里撿起一塊小石頭。
這裡的碎石頭大半都是灰白色的,只有這顆與眾不同。
小小的,大概只有大榛子那麼大,霧蒙蒙的粗糙表面透出裡面的透明的血紅色,十分漂亮。
「送你了。」貝暖把它放進杜若的手心。
這任務也太容易了,瞬間就完成了。
杜若接過小小的紅石子,很開心,對著陽光看了看,「好看。貝暖,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
貝暖立刻有點內疚。
這一路為了升聖母值,送了那麼多陌生人各種東西,卻忽略了身邊的人,唯一的這一次想起來送他東西,還是為了做任務。
陸行遲剛好路過,也看一眼杜若手心裡的石頭,問:「是什麼?」
貝暖跟大Boss匯報,「我撿到一塊特別漂亮的小紅石頭,送給杜若玩。」
陸行遲從杜若手中拿起小紅石頭看了看,微微一笑。
「不會吧。貝暖,你的運氣也太好了一點。」
貝暖不懂。
陸行遲解釋:「我剛剛聽那邊背石頭的人說,這裡以前有個紅寶石礦洞,我們背的這種白石頭是大理石,裡面可能會有紅寶石礦。」
陸行遲轉了轉手裡剔透的小紅石頭,「這該不會就是一塊紅寶石原石吧?」
貝暖和杜若:啊?
剛剛那個和貝暖聊過天的中年男人耳朵尖,聽到了他們的話,往這邊瞟了一眼,立刻湊過來。
「你們竟然真撿到紅寶石了?怎麼可能?」
他的聲音不小,工地上不少人也都過來了,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大圈。
大家研究了一遍,一致認為,這塊還真的就是一塊紅寶石原石。
每個人都在七嘴八舌。
「品相這麼好,要是以前,能賣多少錢啊?」
「就算是現在,應該也能換不少吃的。」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有人好奇:「是誰手氣這麼好,背個碎石頭都能撿到紅寶石啊?」
杜若淡定地指指貝暖。
「是她撿的,不過她已經把這個送給我了。」
貝暖胸前的F牌在半敞的衣襟里若隱若現,杜若的A牌一直炫耀地秀在衣服外面。
「是那個F牌撿到的啊?」有人竊竊私語。
貝暖忽然發現,這一大圈人看她的目光中都滿含著同情。
大家羨慕了半天,看了一會兒石頭,就各自散開了,繼續幹活。
紅寶石在杜若手裡,就算再羨慕,也沒人敢直接跟掛著稀有的A牌的人搶。
只不過這次大家再裝石頭的時候,手下都特別留神,貝暖待的這塊地方,忽然變得相當擠,一堆人都湊過來翻石頭。
沒一會兒功夫,謠言就在運石頭的工地上傳開了——
有個F,運氣特別好,好不容易撿到了一塊品相非常好的紅寶石原石,然而沒辦法,被一個A看上了,只能把它進貢給那個A。
貝暖:「……」
這個「奉獻」任務,難度級別為零,貝暖信心倍增,開任務欄看了看下面一個關鍵詞。
就是小三舉例時說的「分享」。
而且和他說的一樣,「分享」這個詞的後面原本是空的,現在冒出具體的任務說明:和杜若一起分享大塊美食。
這個任務又是難度為零,只是貝暖在分什麼的問題上犯了難。
任務的要求還挺刁鑽,要「大塊」,還要「美食」。
周圍都是人,要想吃一「大塊」,就很難不惹人注意,在這麼艱苦的環境裡,肯定不能分空間裡太扎眼的東西。
貝暖在空間裡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挖掘出一袋紅棗雜糧煎餅。
煎餅看著挺粗糙,黃黃的,放在這裡還不算太突兀。
貝暖擦乾淨手,撕下來一大張,又大,又不太顯眼,其實甜甜的很好吃,應該算是「美食」吧?
「杜若啊,你餓不餓?要不要吃煎餅?」
杜若聽見有吃的東西,立刻像遇到磁鐵的鐵釘一樣自動飛過來了。
貝暖撕了一半給他,一半留給自己。
杜若大概是餓了,開開心心地三口兩口就把自己那片吃光了。
陸行遲剛運完一趟石頭,正帶著空背簍從山下上來,看見他們有吃的,走過來對貝暖笑一笑。
他簡潔地說:「餓了。餵我。」
口氣中居然帶著點撒嬌。
他正在幹活,手不乾淨,貝暖趕緊把自己的那片撕下一大半,疊一疊,投餵到他嘴邊。
陸行遲像只大金毛一樣,偏頭一口從貝暖手裡叼走,再對她笑笑,繼續辛勤勞動去了。
他一趟趟上上下下的,背石頭背得還挺積極,也不急著走。
大家一起把一大片煎餅吃光了,「分享」任務成功完成。
他們手裡拿著煎餅的事,立刻被周圍的人注意到了。
新版本的謠言轉眼又傳開了——
那個好不容易撿到紅寶石卻被人搶了的F,有一張特別薄的餅,餓了想吃的時候,那個搶她紅寶石的A非要來分一半,後來又來了另一個A,又分了一大半,結果那個F只吃到兩小口,看著就很可憐。
還有人補充:那個F要是死了,一定是被餓死的。
貝暖:「……」
貝暖無視他們,繼續勇敢地往下做任務。
這次的關鍵詞是「寬恕」,後面的說明是:原諒杜若對你做的一件事。
這個好難。
杜若無論如何,都不會對貝暖做什麼需要她原諒的事,這任務只能硬做。
杜若很快就發現,貝暖一直在他附近打轉。
「你在幹什麼?」杜若好奇。
「我發現你附近的石頭特別好!」貝暖解釋。
「有嗎?都是石頭,你還能分出好壞來?」
貝暖拎起一塊鬼扯,「看!比如這塊,多麼的大,多麼的光滑,多麼的……呃……飽滿?」
杜若納悶地看看自己四周,這以後,只要看到長得稍微好看一點的石頭,就主動放進貝暖的竹筐里。
貝暖圍著他繞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
趁著杜若換姿勢大長腿一伸時,「一不小心」,絆在杜若腿上,直接趴了。
杜若趕緊把她扶起來,「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你在身後。」
貝暖心想:廢話,你背後又沒長眼睛,當然看不見了。
「沒事沒事,不是你的錯。」
貝暖拍拍身上的土,瞄了一眼任務欄,「寬恕」任務順利完成。
看見貝暖跌倒,陸行遲已經過來了。
「路都走不好,還想背石頭。不用再背了,我已經跟工頭商量過了,我剛剛背的那幾筐都算在你身上,你今天十筐的定額已經完成了。」
陸行遲把背簍從她背上拿下來,「我要走了,你乖乖待在這兒,自己小心。」
原來他背石頭背得那麼積極,是為了這個。
貝暖有點感動。
陸行遲匆匆下山,去忙他的事去了。
工地上的謠言又翻出了新花樣——
那個好不容易撿到紅寶石卻被人搶了,餅也被人吃光了餓得不行的F,又被那個A故意絆倒了,差一點點就摔斷脖子。
中午,有人用扁擔挑著兩個筐,上山來工地送午飯。
午飯有兩種。便宜的一種看著像煮熟的紅薯,長得卻又和紅薯不太一樣,粗糙多了,也比紅薯細和長。
貴的一種是一張又一張圓圓的小餅,也不知是什麼做的。
午飯不是白給的,要算錢,全從工資里扣。
大家紛紛去工頭那裡登記換吃的。
這裡人太多,肯定不能拿空間裡的東西吃,有陸行遲幫貝暖背的幾大筐石頭換的錢,貝暖也跟著用工資買了吃的。
貝暖要了個「偽紅薯」,發現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吃,只微微帶著點甜味,並不像紅薯那麼軟糯香甜。
書里說過,這東西叫木薯,是島上勞工的主糧。
雖然不好好處理的話有毒,但是一年中隨時都能種,產量又高,是饑荒時的好東西,能養活很多人。
貝暖吃得很勉強,又不好意思剩下,畢竟別人都在狼吞虎咽。
杜若看出來了,吃完自己的,又直接把貝暖的要過來吃光了。
一會兒謠言又要變成什麼樣,貝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杜若吃完煮木薯,又去買了一摞小餅,沒一會兒就吃光了。
杜若跟貝暖推銷:「貝暖,這種餅其實還不錯。」
貝暖實在害怕買了又吃不完。
「沒關係,我再去買一摞,你想吃多少就分多少。」
杜若這個「作惡多端的A」,跑去找送飯的人,又買了一摞小餅。
他今天一直都在努力鍛鍊身體,山上山下一趟趟地跑,背的石頭不少,賺的錢比貝暖多多了,花起來大手大腳,宛如土豪。
他帶著餅回來,先分了幾個給貝暖,「真的,你嘗嘗。」
貝暖一嘗就嘗出來了,這餅也是木薯做的。
是把木薯磨成碎末後,做成了小圓餅,兩面都烤成了金燦燦的黃色,確實很好吃。
貝暖咬著小餅,就聽見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你說那個A為什麼突然發善心,自己出錢給那個F買吃的啊?」
另一個人胸有成竹,「怕她一不小心餓死,死得太快唄。她死了,他還欺負誰去?」
貝暖:「……」
反正你們怎麼編都能編圓。
午飯後,貝暖吃飽喝足,繼續往下做任務。
下面一個詞是「安慰」。
貝暖正在納悶有什麼好安慰的時候,看見「安慰」後面的說明冒出來了:給杜若表演一個節目,載歌載舞,安慰他脆弱的心靈。
他心靈脆弱?他心靈上連著的神經都能有鋼筋那麼粗好麼。
然而最羞恥的還是「載歌載舞」。
唱歌就算了,小一點聲音沒人聽見,居然還要跳舞?
貝暖無比慶幸,幸好開始時選的是思路最有異於常人的杜若。
他本人的想法天馬行空,所以無論貝暖做什麼奇怪的事,他的接受度都很高。
這要是在陸行遲和江斐唐瑭他們面前「載歌載舞」,大概能羞恥到死亡。
貝暖找了個江斐他們剛好都背著石頭下了山的機會,把杜若單獨叫過來,
貝暖小聲說:「你中午那麼好,請我吃了餅,我決定回報你一下。你背了一天石頭了,累不累?想不想聽我唱首歌?」
「哈?」杜若完全沒懂。
「總而言之,我要給你唱兩句歌。」
貝暖不由分說,立刻開始唱。
「大風大雨把船拉呦——嘿!呦!一步一步灘上走呦——嘿!呦!兄弟們快加把勁呦——嘿!呦!到了前面喝壺酒呦——嘿!呦!」
貝暖一邊唱,一邊深深地彎下腰,用手掌撐住地,比劃著名努力拉的動作,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走。
杜若:「……」
等她唱完,杜若猶猶豫豫地問:「你這是……以前江上縴夫拉縴的時候唱的號子?」
「沒錯,你聽出來了?」貝暖很欣慰,「你覺不覺得聽了特別有幹勁?就像重新把電充滿格了一樣?」
「是……挺有幹勁的。謝謝你啊。」
杜若被成功充過了電,繼續背石頭去了。
貝暖看一眼任務欄,「安慰」完成了,看來喊了半天號子,拉了半天纖,勉強算是「載歌載舞」。
工地上那麼多人,避開了江斐和唐瑭,卻躲不開別人的眼睛。
於是,工地上的謠言又升級換代了——
那個好不容易撿到紅寶石、唯一的一張薄餅都被人搶了、還差點摔斷脖子的可憐的F,慘成那樣,還被那個A逼著給他唱歌,唱的歌特別悲傷,特別難過,誰聽見誰哭。
最可怕的是,還被逼著趴在地上往前爬,不知道在幹什麼。
貝暖:「……」
貝暖現在開始覺得,以他們胡編亂造傳謠言的程度,島上的鐵牌崇拜看上去相當地不靠譜。
貝暖今天聽說F牌的意思是存活機率極低時,心裡還是有一星半點的不安。
現在連那僅存的一點不安都煙消雲散了。
貝暖又調出任務欄看了看,上面的一串都做完了,只剩下最後一個關鍵詞——
憐憫。
後面的說明也很簡單:去問杜若他覺得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憐憫心的事,做它。
貝暖找了一圈杜若,發現他正背著空竹簍往山下走。
貝暖一邊背著竹簍追他,一邊琢磨:杜若覺得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憐憫心的事,會是什麼呢?
杜若是個心地很好的人,他一定會有一長串的列表。
比如保護婦孺,照顧小動物,分食物給飢餓的人,貝暖心想,對了,他是醫生,說不定會說救死扶傷。
畢竟杜醫生走這一路,一直都在幫助各種受傷生病的人。
如果他說救死扶傷的話,貝暖盤算,F坑裡躺著那麼多半死不活的人,隨便抓一個送點維生素藥片,應該就行了吧。
「杜若啊,我問你一個問題。」
貝暖追上杜若,跟他一起往山下走。
「你覺得什麼事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憐憫心啊?」
杜若並不覺得貝暖的問題有多奇怪,他迎著山上的小風,望著天上飄著的兩朵雲彩,非常認真地想了想。
「要是平時,你問我這個問題,我肯定能給你很多答案。」
杜若回答問題的態度十分端正,好像在做畢業答辯。
「不過最近我有了點新想法。既然你說『最』能體現憐憫心,我剛好想到一件事。」
杜若的眼神明亮。
「作為未來的喪屍王,我覺得偶爾也會同情一下我們喪屍的人,可能就是最有憐憫心的人。」
貝暖的臉上一陣抽搐。
貝暖試探地問,「你覺得要……怎麼同情?幫它們說說好話?」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我說的是……比如喂喂喪屍什麼的,」杜若流暢地答,「我覺得,我的那些臣民們好像是真的很餓。」
貝暖望著他發呆。
所以到底為什麼開始要選這個思路有異於常人的人啊?
選江斐他不好嗎?選唐瑭他不香嗎?
「餵喪屍?……用什麼餵?」貝暖有點驚恐。
杜若天馬行空地想了想,「我琢磨著,能不能給它們開發點人肉以外的食譜?我一直想餵它們牛肉乾試試,也不知道它們肯不肯吃。」
「餵喪屍牛肉乾?」貝暖問。
杜若肯定地點點頭,「沒錯。」
貝暖默然無語地看著他。
牛肉乾不缺,問題是一時半會的,到哪去找喪屍呢?難不成還要為了這個,特地跑到島外嗎?
看著這麼容易做的「日常任務」,其實它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