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個隱藏任務來了?
貝暖打開任務面板,任務列表里真的冒出一個新任務:拯救黑化喪屍魔王(1/1)。
就看到聖母值正在嗖嗖地往上漲。
貝暖看著一通狂漲的聖母值愣神,「怎麼就冒出個任務來了?怎麼就又突然完成了?誰是那個什麼『黑化喪屍魔王』?是小墨嗎?」
小三答:「無可奉告。」
貝暖默了默,真誠地建議小三:「以後像這種任務,莫名其妙閉著眼睛就突然完成了的,能不能多來幾個?」
貝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轉頭對杜若說:「杜若,你知不知道,你的那把刀真的是把寶刀。」
她把今晚在太平門的事講了一遍,尤其是用刀削掉影子狀態的霍仞的手指頭的事。
杜若聽完,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而在納悶貝暖為什麼會那麼驚訝。
「那是鳴鴻刀,上古黃帝鑄軒轅劍的時候,剩下的材料自動流成刀形,殺意極重,會變成鳥飛走的那種。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
他語氣認真。
「貝暖,你記憶力不太行啊,跟你說,有機會多吃點魚油,富含DHA,能補補腦子。」
雖然被質疑智商,貝暖也不敢再開嘲諷了,把鳴鴻刀從空間裡拿出來,翻來覆去認真研究。
刀形雖然囂張,刀身的銀色卻很晦暗,像蒙著一層霧,除了今天砍霍仞時突然刀光大盛,平時這麼看,確實不太像金屬。
可也並不真像塑料。
感覺比鐵輕,又比塑料沉手。
陸行遲也騰出一隻手,接過刀再看看,得出和貝暖一樣的結論,「不像塑料,不知道是什麼材料。」
管它是什麼材料,這可是能殺霍仞的寶貝。
貝暖小心地重新把它收進空間,找地方好好供起來,崇拜地問杜若:「所以這把鳴鴻刀是你家的傳家之寶啊?」
杜若搖搖頭,「不是。是我在網上二手買的,花了四百多塊呢。」
貝暖:「……」
在他們身後,基地里,守門的士兵重新關好大門,拎著貝暖交回來的鑰匙走回門房。
他喃喃自語,「三區十二號樓……二單元六零幾來著?六零二。」
他把鑰匙遞給正在等著分住處的一家五口,登了記,「剛好有套兩室的單元空出來了,可以給你們住。」
一家五口領好日用品,一人拎著一袋,歡歡喜喜地接了鑰匙,往基地里走。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三區那幢樓。
爸爸抱著女兒,媽媽攙著老人,大家一起摸黑爬上六樓,找到六零二室。
爸爸把鑰匙插進去,只輕輕一轉,門鎖就順暢地轉開了。
裡面滿室明亮的月光,倒是一點都不黑。
能看得出來,這房子好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天花板的石灰剝落了一大塊,掉了一地,地上和窗台上積著一層灰,厚到能在上面寫字,還有,不知道什麼人手欠,在牆上五花六花地亂畫了一通。
不收拾一下根本沒法住人。
不過在這種末世,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這都不算是事。
一家老小點起蠟燭,挽起袖子,熱火朝天地動手收拾起來。
小隊這邊,陸行遲掉頭向西,繞過基地,又開了很久的車,才找到一個背風的小丘旁停車過夜。
已經和霍仞照過面,又斷了他的手指,結了仇,以後要更加小心。
下次再和他見面,一定就是你死我活。
露營時已經是凌晨,第二天早晨大家就都起得很晚。
從帳篷里出來時,貝暖發現「千依百順」任務最後珍貴的幾個小時,就這麼被睡過去了,十分遺憾。
早飯時,貝暖在陽光直曬下的紅土荒原上擺好餐桌和餐椅,大家一起圍坐在桌邊吃著豆漿油條。
貝暖邊喝豆漿,邊撥了一下趣味小任務的滾輪手柄。
不知道這次的新異能又是什麼呢?
貝暖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是抹除記憶一定要是抹除記憶,好讓陸行遲把她丟過臉的事全部忘光光。
滾輪轉了半天,終於停了。
這次的任務名字叫做「看不見的秘密」。
貝暖盯著這幾個字琢磨了半天,最後悲催地下了個結論,這異能估計和抹除記憶沒什麼關係。
任務說明上說:海水、沙灘、貝殼、度假般的閒適,日落入海的那一刻,疲憊的旅人,請接受海洋之神神奇的饋贈。
什麼神奇的饋贈?難不成是控水的異能?
貝暖環顧周圍一滴水都不見的紅色荒原,嘆了口氣。
她一把抓過桌上的鹽罐,低頭往面前的豆漿里嘩啦啦地撒鹽。
水裡加點鹽,能算海水嗎?
舉著碗鹽水對著傍晚往下掉的太陽,能算日落入海嗎?
「……貝暖,你不是喝甜豆漿的嗎?加那麼多鹽幹什麼?」陸行遲的聲音傳來,「還有,你覺得怎麼樣,應該怎麼選?」
貝暖攥著鹽罐猛地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你說怎樣就怎樣。」貝暖火速說。
陸行遲點點頭,「那好,那我們就往西南。」
貝暖忽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了,緊接著雀躍起來。
書中的地圖比貝暖世界的地圖大得多,再往西有座高山,叫喀侖山。
喀侖山的公路當年難修,現在難走,一邊是峭壁,另一邊是萬丈深淵,雖然可以過去,但是這種時候,路況很不好說,與其到時候有突發狀況要原路返回,還不如現在就繞開。
選擇有兩種。
一種是向西北,渡過鹽河,去穿越條件更嚴苛的蘇什沙漠,一種是向西南,穿過M國到海邊,想辦法越過加拉灣,走海路繞到喀侖山以西。
明顯是向西南好走多了,小隊在書里走的就是這條路線。
最關鍵的是,加拉灣里肯定有海水,說不定還有沙灘。
日落入海,小菜一碟。
任務完成在望,貝暖開心地一口氣幹了那杯又咸又甜的豆漿,抹抹嘴,「咱們趕緊出發吧?」
往西南的方向深入,路邊的植物逐漸茂盛起來,濕氣也越來越重了。
車一直開到傍晚,總算才看到了大海。
日落時的天空是金粉色的,海水也是金粉色的,在絢爛綺麗的萬丈霞光中,貝暖卻很絕望。
大海有了,快掉進海里的太陽也有了,卻沒有沙灘,更沒有貝殼。
還有那個「度假般的閒適」,該怎麼玩?
這裡是深水灣的貨運碼頭,修得倒是很不錯,到處都是貨櫃,立著高聳的橙紅色鐵架子。
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是水泥澆築的地面,和沙灘度假半點關係都沒有。
幾個人下了車,去找過海灣的方法。貝暖把越野車收好,東張西望。
加拉灣很大,想靠貝暖空間裡的小快艇出海過去不太現實,得去找一艘大一點的船。
「倒是有船。」杜若說,指指停泊在碼頭上的裝滿貨櫃的巨型貨輪,問陸行遲,「你會開嗎?」
陸行遲無語,「當然不會,我們幾個也開不了。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小一點的。」
貨櫃一排又一排整齊列陣,一眼望不到頭,偶爾冒出幾隻穿著工作服的喪屍,都被陸行遲輕易撂倒了。
陸行遲和杜若他們站在碼頭邊到處找船,忽然發現貝暖沒過來。
陸行遲回過頭,看見貝暖正在幾步之外忙著什麼。
她認真地在地上撒了一大攤鹽。
白花花的一片。
鹽上點綴著幾個小貝殼,仔細看,有的貝殼上還貼著標籤,印著三個字——「蛤蜊油」。
這一小片人造沙灘上,被貝暖放了一把能把靠背放斜的帆布野營椅。
她本人忙完這一切,一屁股倒在帆布椅子上半躺下,對著粉紫色的絢爛的大海和天空,伸了個懶腰。
只要心中有海,哪裡都是馬爾地夫,只要心中有沙,哪裡都是撒哈拉。
陸行遲:「……」
杜若也一眼看見了,立刻雙眼放光:「我也要!」
貝暖掏出一袋鹽一把椅子,「自己動手。」
杜若撒著鹽,順手撿起一枚貝暖的貝殼研究,「哪來的?」
貝暖悠然答:「當初在S市加油站的小超市里收的,想著末世物資緊缺,隨便塗塗手什麼的,沒想到能有這種用處,有情調吧?」
杜若點點頭,「有。分我兩個噢。」
杜若滿地撒鹽時,唐瑭也過來要了一大包「沙灘」。
江斐有點猶豫,「咱們的鹽還夠吧?」
貝暖非常肯定地點頭,「有好幾大箱呢,我看見那些大爺大媽一出點事就趕緊屯鹽,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用,不過保險起見,就收了不少。」
江斐放心了,溫柔一笑,「那我也來一袋。」
人造沙灘的面積立刻擴大了,真有了點白沙灘的意境。
四個人四把椅子,舒服地半躺著,背對著一排排貨櫃,面對大海,一起欣賞日落時海面的壯麗美景。
看上去似乎有點傻叉,其實並不傻叉。
傻叉這件事十分玄妙。
當一個人做傻叉事時,別人都會覺得他是個傻叉。
可是當絕大多數人都在做傻叉事時,唯一那個不肯做的就顯得特別傻叉。
陸行遲把手抄在褲子裡,在一排摺疊椅旁邊優雅地站了一會兒,終於撐不住了,對貝暖伸出手,「椅子。」
躺著看日落,確實挺舒服。
紅彤彤的太陽在海面上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收了神通,乖乖睡覺去了,霞光隱去,滿天沉寂。
貝暖偷偷瞄了一眼任務欄。
用鹽假冒的沙灘竟然過關了,「看不見的秘密」任務顯示完成,倒計時開始。
「貝暖?」陸行遲叫她,遞過來幾把收好的野營摺疊椅,讓她收進空間。
小隊還要繼續找船,今晚要是找不到船,大概就要在貨櫃間搭帳篷。
陸行遲不太甘心,看完日落,幫貝暖收好椅子,就帶著大家沿著碼頭繼續往前走。
貝暖知道,在書里,他們遇到了船,不知道現在的時間線對不對,還能不能再遇到。
只走了一小會兒,竟然真的看到了船。
遠遠地,一艘船正停泊在碼頭上,而且船上燈火通明。
在沒什麼燈光的末世,好像一個奇蹟。
貝暖知道為什麼。
書上說,這艘船叫Vali號,以噸位來說並不算大船,卻很特殊,用的是一種新研發的能源動力系統,理論上可以續航一二十年不用靠岸。
這船客貨兩用,除了載貨,上層還有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客艙。
這本來應該是它的第一次航行,原計劃是在加拉灣兜一圈,再沿著外海北上,結果好巧不巧,趕上了喪屍病毒爆發。
發現岸上被喪屍占領後,船就一直留在海上,也沒離岸太遠,目前船上還很幸運,沒有喪屍。
船的能源動力不用愁,只是吃的東西緊張,在海上遊蕩了這麼多天,物資快要耗盡,這次靠岸,就是為了補給食物。
剛看到船,貝暖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引擎聲和喪屍的嚎叫聲。
一輛車朝這邊開過來,是輛貨車,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開得並不快。
貨車後面,跟著一大群喪屍,幾十隻不止,都在呵呵叫著,想要追上貨車。
就在離船不到兩三百米的地方,貨車竟然真的熄火了。
喪屍群瞬間一擁而上,想去抓貨車裡的人,雖然有玻璃隔著,禁不住喪屍太多。
它們看見活人,像餓急眼了一樣,爬上貨車的引擎蓋,用頭拼命撞擋風玻璃,一個接一個撞個不停,很快就把擋風玻璃撞出蛛網一樣輻射的裂紋。
就算隔著這麼遠,貝暖也能感覺出車裡的人的絕望。
喪屍馬上就要撞破車玻璃,郵輪近在咫尺,卻過不去。
這時候,船上下來人了。
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帶肩章的白色制服,顯得肩寬背直,挺拔英俊。
看他深色的肩章上的四道黃槓,很明顯是這條船的船長,竟然這麼年輕,而且膽子很大,敢一個人下船來救人。
他手裡拿著一把槍,一個一個射殺圍著貨車想把裡面的人挖出來的喪屍。
他的槍法還不錯,無奈喪屍太多。
很快就有喪屍發現來了個活人,放棄貨車,朝他撲過去。
陸行遲向貝暖伸手,「我的弩。」
書里的陸行遲沒有異能,當時是帶著小隊直接過去救人的。
現在他有異能,卻也選擇直接去救人。
貝暖明白,他這是打算賣一個人情,好上那條船。
陸行遲拿到弩,先解決掉撲向年輕人的喪屍,然後對付貨車旁邊擠成一堆的屍群。
他沒有暴露實力,明明瞬間就可以全部解決,卻一點一點慢慢來,看著就像個鄭隊長那樣武力值比較高的正常人。
不少喪屍看見陸行遲他們,都朝小隊這邊衝過來,也被陸行遲逐一搞定。
年輕人看見撲向自己這邊的喪屍都倒了,立刻轉而幫陸行遲的忙,去殺沖向陸行遲的喪屍。
貝暖心中暗暗好笑。
陸行遲好像有強迫症一樣,每隻喪屍都是控制在距離他大概五米遠的地方倒下去,無一例外,這樣既不顯得殺得太快,也不太慢。
感覺好像他周圍自帶一個半徑五米的死圈,喪屍碰到即死。
死圈向前不斷推進,一會兒功夫就解決了大部分喪屍,陸行遲和年輕人一起最後清掉車上趴著的幾隻,徹底清場。
他走到貨車旁,對裡面的人說:「下來吧,外面安全了。」
駕駛座和副駕上的兩個人也穿著白色海員制服,臉都嚇白了,全是冷汗。
貨車車廂里還有四個人,守著一車廂物資。
年輕人指揮大家把貨車上的東西搬上去,一邊叫人回船上取運貨用的小叉車。
大家怕再有喪屍過來,手忙腳亂地往船上搬。
隔著好幾百米,一整車物資這樣一點一點螞蟻搬家一樣往船上挪,也不知要挪到什麼時候。
陸行遲繞到車前面,把引擎蓋打開,裝模作樣地碰了碰,就回來了。
「修好了。」他淡淡地說。
年輕人不敢相信,跳上駕駛座試了試,車子竟然真的發動了,順利地開到了碼頭前。
陸行遲剛剛露了兩手,年輕人已經對他佩服之至,兩個人聊了起來。
這年輕人果然是這條船的船長,名叫聶北安。
陸行遲趁機對聶北安說,小隊打算去加拉灣對面,可惜過不去。
聶北安有點遲疑,「我們的船倒是一直在加拉灣里轉,去對面不是什麼難事,問題是……」
他不太好意思,陸行遲直接說:「我們自己吃的東西足夠。」
他剛剛幫忙救了幾個人和一車物資,聶北安立刻不好意思了,說:「我去問問,如果可以,就讓你們上船。」
他是船長,居然還要去問別人。
貝暖知道他問的是誰。
書里說,因為是這艘新型船的首航,這家航運公司的老闆,一個叫盛翊的人,就在船上。
末世情況特殊,聶北安不想自己擅作主張,去問他們公司的老闆去了。
他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神情愉快,「盛總同意了,說如果你們自己有食物的話,可以順便帶你們幾個過去,我們正好有幾間空的客艙。」
陸行遲在跟聶北安交涉上船的事,貝暖閒著沒事做,就打開任務欄,繼續研究剛到手的新異能。
「看不見的秘密」後現在多了一行小字說明:默念「無影無形」,你將獲得神奇的能力,花式隱身,滿足您不同的需求。
原來海洋之神送人的好東西不是控水的能力,而是隱身。
貝暖再看一遍說明。
隱身就隱身吧,「花式隱身」是什麼?
隱身是個實用又好玩的異能,但是在「隱身」兩個字前面,加了個「花式」,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