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重不嚴重,就是腰閃了一下,在家臥床修養呢。”
唐予池壓低聲音,“抱歉啊,今天不能陪你吃飯了。”
“早飯本來也不用你陪。”
“早個屁,現在是下午一點,吃什麽早飯?”
掛斷電話,向芋才看清時間。
原來已經下午1點13分。
早晨時她倒是醒過一次,這間房外面就是樓梯,她隱約聽見靳浮白下樓梯的腳步,略顯匆匆。
那時候是早晨6點鍾,他也就睡了一個小時,不知道急著幹什麽去。
起床洗漱後,向芋走出套房。
歐式走廊鋪了一襲喜慶的紅地毯,凌晨回來時太困,她沒太注意周圍環境,現在一看,李侈這人雖然審美不怎麽樣,還挺傳統的。
她還是第一次住會在春節給每個房間都貼上對聯的酒店。
靳浮白這間可能是特地說過,什麽都沒貼,對面門上的對聯很有意思——
上聯,“樂樂樂樂樂樂樂”。
下聯,“朝朝朝朝朝朝朝”。
向芋用手機搜了一下,才知道這對聯該怎麽讀。
她搜完,回頭看了一眼套房裡的陳設,靳浮白昨天穿的那件大衣掛在門邊,巧克力漬已經清理乾淨。
昨晚像是一場夢,不留痕跡。
向芋關好房門,站在走廊裡抻了個懶腰,不確定後面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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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浮白趕回酒店,是下午兩點多。
凌晨開車回來,洗過澡後剛站在窗口抽完一支煙,都沒來得及闔眼,接到電話說他預定的東西已經加急從國外運回來了。
但天氣不好,飛機迫降在鄰省機場。
那東西他急用,只能驅車又去了趟鄰省,拿到東西趕回來,就是這個時間。
套房裡安安靜靜,樓上向芋住的那間臥室的門敞開著,床鋪整齊,一看就是工作人員打掃過。
向芋估計已經走了。
靳浮白皺了眉心,靠在門邊,煩躁地摸向大衣口袋。
沒摸到煙,可能忘在了車裡。
其實昨天見向芋,他也一直在猶豫。
這姑娘對他還有點好感是一定的。
但她太理智,如果不是她想要的關系,她真就說不要就不要。
一晚上也沒見她對他多熱情。
同他說話時,還沒有對她那個發小說話笑容多。
隱約想起李侈說的,“靳哥,也就這兩年了,你這時候扯上感情是不是......”
他當時怎麽和李侈說的來著?是不是說自己有分寸?
但他真的有分寸嗎?
說不上來。
真的有分寸......
就不該招惹向芋這樣的姑娘。
最開始倒也沒失算成這樣,躲也躲了,靳浮白甚至去了趟國外。
邪門的是,異國他鄉的路上,建築風格和帝都迥然不同,他站在一塊鑽戒的巨大廣告牌前,居然想起他和她說過的話。
“有什麽羨慕的,左不過是個戒指,我給你買就是了。”
這段對話大概發生一個很平常的晚上。
向芋加班後從公司跑出來,公司對面的商廈上掛了鑽戒的廣告。
可就是這麽一樁小事,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靳浮白在國外逛來逛去,家裡待幾天,浮華場裡走一圈,全部索然無味。
最後還是跑去訂了一款戒指,知名設計師的款式,簡單大方。
回國路上,靳浮白想,人總不能說話不算數,戒指該送還是送。
具體發展成什麽關系,再說。
人家向芋根本不給他“再說”的機會。
昨晚不是還眼睛亮晶晶地祝他每天開心......
睡醒就走了?
靳浮白感覺一股氣淤積在胸口,憋屈得要死。
酒店工作人員推著整理車路過,看見靳浮白,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靳先生,下午好。”
他不太好。
那個工作人員倒是沒走開,猶豫半秒,又說:“靳先生,向小姐在餐廳。”
靳浮白眉梢忽揚,疑心自己聽錯了:“誰?”
“向芋小姐。”
他走進餐廳時,向芋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窗邊的一張餐桌旁。
天氣不太好,外面都是霾色,她穿著昨天那套衣服,高腰緊身牛仔褲和寬松的毛衣。
毛衣款式比較有特點,衣擺是一圈毛絨絨的小熊。
短款,稍稍一動,衣擺抻起來,裡面偏偏是高腰牛仔褲。
穿得像個高中生,保守。
其實她真的很小,過完年才22虛歲。
她這個虛歲也確實虛得過分,除夕那麽小的生日,仔細算算,現在也就才20周歲?
靳浮白看見她安靜吃東西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有種莫名想笑的開心。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向芋對面:“等我呢?”
向芋也不藏著掖著:“不是刻意等,就想著,在這兒吃飯也許能碰上你。”
“也不給我打個電話,萬一碰不上呢?”
“碰不見,就算了。”
服務生端了一份煲湯上來,向芋目光短暫轉開,對服務生道謝後,又緩緩把目光重新落在靳浮白臉上。
她笑了笑:“早知道你時間趕得這麽巧,也幫你點一份湯好了。”
向芋打開湯盅,一個銀色的東西“噗咚”飛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