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開沒發動車子,迅速撲過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力度沒掌握好,留了個紅牙印。
靳浮白對著倒車鏡照了照,挺不要臉地笑著:“出行禮物?”
盒子拆開,向芋的心情沒那麽輕松了。
其實向父向母真的不是什麽浪漫的人,他們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工科夫婦,然後投入到工作裡,滿心滿眼都是工作。
這次寄給向芋的禮物,是一份“孕期日記”。
有一些筆跡是向母的,有一些是向父的。
他們像是記錄工作日志那樣,記錄了結婚後向母發現自己懷孕,一直到向芋出生的十個月中的點滴。
日記的最後,是向母寫下的一段話。
“芋芋,其實想想,爸爸媽媽真的很不稱職,只是想著給你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卻總是因為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們原本以為,向芋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幸福得連理想和打拚都不必有。
還是在見到靳浮白後,夫妻倆才醒悟。
他們的家庭不算太普通,但是同靳浮白比起來,又過於普通了。
他們想起向芋手上那枚戴了很多年的戒指,想起他們莫名其妙得到了百強集團的招標,又想起明明後來實力更雄厚還是被退掉標書......
在這些波折中,他們的女兒扮演得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
他們的女兒一定經歷了很多很多彷徨、無助和失落。
而這些情緒,他們並沒有陪在身邊。
國外有一種教育方式叫做“放羊式”教育。
孩子到了一定年齡,就要給孩子足夠的空間,不要干涉孩子。
向父向母一直都是這樣的理念。
可他們忽然覺得,也許這樣的理念,也不全然正確。
“芋芋,爸爸媽媽隻想在結婚前告訴你,爸爸媽媽愛你,你是被爸爸媽媽期盼著興奮著生出來的。”
“我們沒有任何一刻,停止過愛你。”
哪怕我們奔波在生活裡。
向芋想忍一忍眼淚,偏偏趕上這時候爸爸打了電話過來。
向父說剛看見未接來電,問向芋打電話是否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向芋把手機貼在耳側,垂著眸子,沉沉悶悶地開口:“爸爸,媽媽在嗎?”
“你媽媽也在,這會兒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想說什麽?我們聽著呢。”
爸爸媽媽真的不會溫柔委婉那一套。
他們之間的通話其實真的很少很少,有時候向父向母忙起來,也許三四個月都不和向芋通一次電話。
即便是通話,也很像是他們開會的風格,簡單地說完事情,也不會多聊些什麽。
上大學時,向芋聽同寢室的姑娘和家裡通電話,常常會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都是有可能的。
這種事情在她身上,從未發生過。
但這並不說明爸媽不愛她。
他們很愛她。
向芋銀行卡裡的錢每個月都會增加。
甚至有時候,一個月會收到兩次匯款轉帳。
然後就會接到爸媽的信息,簡單一句:別虧著自己。
向芋有些不太適應,清了清嗓子才開口:“爸爸媽媽,其實我一直都很驕傲,你們有你們喜歡並願意為之努力的工作。”
這種時候,難免要掉眼淚。
靳浮白把車子停在綠化帶旁邊的停車位裡,怕向芋悶,車窗落下一半。
綠化帶裡的撒水泵開著,水霧細密地落在草坪裡。
剛修剪過的草坪,散發出濕漉漉的芬芳。
見向芋掛斷電話,靳浮白解開安全帶,俯身過去,用指腹輕輕幫她抹掉眼淚。
這通電話影響了向芋,一路上她都不太說話,垂著頭玩貪吃蛇大作戰。
一直到了牡丹園,靳浮白把車停在花海之外,和主人聊幾句,再返回來,說可以進,向芋才稍稍提起些精神。
牡丹開得正盛。
向芋遇見花,總習慣湊過去聞一聞。
等她再回眸,發現靳浮白得到主人允許,正準備摘一朵。
他把手搭在花枝上,突然一皺眉,捂著手蹲下去。
向芋大驚失色:“靳浮白?你怎麽了?是不是被花刺扎到了?”
她急著跑過去,蹲在靳浮白面前,把他手扯過來看。
這人,手像玉雕得似的,骨型也漂亮,分明一點傷痕也沒有。
“你......”
個騙子。
話沒說完,眼前出現一朵盛開的淡粉色牡丹。
向芋抬眼,撞進靳浮白含笑的眸子裡。
“這麽緊張我?”
向芋搶過花,眉心還蹙著:“能不緊張嗎?我記得上學時候老師說有個詩人,好像就是被牡丹刺兒給戳死的。”
“那是玫瑰刺,牡丹沒刺。”
“你又知道了?!”向芋瞪他。
靳浮白用牡丹托起她的下頜,語氣繾綣:“不知道,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點就夠了。”
“什麽?”
“你愛我。”
向芋睨靳浮白一眼,剛想要笑著吐槽,他卻從蹲著該為單膝跪地:“前陣子和嶽父嶽母通過電話,他們九月空閑,九月嫁我好不好?”
她這個姑娘,不接花也答應,居然愣著問他,你什麽時候和我爸媽通過電話?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