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裡連一個手指都舍不得動的人啊,竟被人這般迫害。
當時她得有多痛,又有多怕。
那執刀的人該有多狠,半分活路都未給她留下。
他們,皆該死。
兩日之後的清晨,太子府的大門打開,而後太子規製的四駕馬車緩緩駛出府邸,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這日早朝,罷朝半個多月的太子穿著朝服,一臉平靜的立在金鑾殿文武百官之首,這是那日太子府上變故之後,太子首次立在朝堂之上。
整個早朝其間,金鑾殿裡的氣氛都格外沉重壓抑,尤其是在太子出列道有事啟奏時,整個殿內氣壓低到極點,有些朝臣的掌心甚至都捏出了把汗。
“太子有何事奏?”聖上看他問。
晉滁呈上奏表:“奏禁衛軍統領王昌,率眾殺進儲君府邸,意圖謀逆,大逆不道,罪不可赦,應處極刑,抄家問斬,夷三族。另九門提督余修馭下不力,應當朝革除其官職,押入死牢秋後問斬,以儆效尤。”
話音剛落,被點名的二人慌忙出列,匍匐跪地。
“望聖上明察!”二人齊呼。
聖上接過太子奏表,翻了翻後,闔上。
“太子冤枉他們二人了,是朕,下達旨意讓王統領去給林良娣宣旨。”聖上抬手:“都起身罷。”
二人感激涕零:“謝聖上。”
晉滁站直身,直視禦座上的人:“敢問聖上給林良娣宣的何旨?”
太子咄咄逼人的語氣讓殿內氣氛隨之一窒。
“宣旨,賜死。”
晉滁血液逆流:“敢問聖上,林良娣所犯何罪?”
聖上詫異:“你這是在質問朕?那林氏女不知廉恥,單單是蠱惑儲君這條,就是死罪,你難道不知?”
聖上這話直接導致文官隊列的林侯爺倉皇出列,淌著冷汗匍匐跪地。
可無論是聖上還是太子誰也沒看他。天家父子隔空對視,沉寂的表象下藏著什麽,誰也不知。
退朝之後,晉滁單獨將王統領與九門提督叫住,瞘的雙目看向面前臉色僵硬的二人:“爾等項上人頭,千萬給孤留好。”
此話一出,何人不心驚肉跳。
不是沒料到經那事之後,太子與他們勢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待真正直面太子那毫不掩飾的殺機時,這來自一國儲君的凜凜殺意,當真讓他們沒法做到安之若素。
自此過後,他們愈發堅定不移的朝陳王隊伍倒戈,甚至不遺余力的拉攏其他朝臣,不惜代價的為陳王的勢力增磚添瓦。因為他們明白,一旦陳王將來敗下陣來,其他朝臣的命運幾何他們不知,可他們二人的命運絕對是釘死的,必死無疑。
除了拚盡全力的推陳王上位,他們沒有第二種選擇。
晉滁回府後招來親信,吩咐:“看死王家與余家,放跑一人,孤拿你試問。”
日子如水一般的劃過,不知不覺,春與夏皆從指間劃過,時間來到了建武四年的九月。
這段時日朝堂上平靜似水,沒有朝臣預想中的暗潮洶湧驚心動魄,太子在那次發難王余二人被聖上駁回之後,似乎就此作罷,這半年來竟沒在朝堂上為難他們分毫。甚至連陳王黨派上躥下跳,太子也能做到視若無睹,任其聲勢壯大。
可所謂反常為妖,太子越這般不作為,陳王黨的人反而就越慌,越慌人心就越浮躁,也越容易出亂子。
太子黨派的人依舊按部就班的工作,除了定期向太子匯報情況,似乎並無其他大的動作。可每每朝堂上太子目光平靜的掃過他們時,陳王黨派的人都覺泰山壓頂,總覺有不妙預感,漸漸籠罩心頭。
他們隱約感到冥冥之中,太子貌似在部署什麽,似乎已到了收網之時。
太子府裡,田喜哄好小皇孫入睡後,就揮退了殿內的其他下人,一個人靜坐在搖籃前,看著小皇孫睡熟的臉龐出神。
自打半年前太子府驚天之變後,他的左腿就廢了,出入都需要拄拐,這也意味著他徹底斷了隨從太子身邊的資格。
被打發來看顧小皇孫,按理說也是太子對他的看中,可關鍵是,這半年來,太子來看望小皇孫的次數屈指可數。
饒是有幾次他按捺不住,特意尋了由頭讓奶嬤嬤抱著小皇孫去主殿,也都被太子以公務忙為由給拒見。
田喜心頭髮涼,他最怕的就是太子因林良娣一事,遷怒了小皇孫。
畢竟,林良娣出事那日,正是皇孫慶生之事,再結合世俗傳言,他很怕太子鑽了角尖,認為是皇孫克死了親娘。
若太子真是因此而遷怒皇長孫,那皇長孫的前程,堪憂啊。
晉滁再一次的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冷汗,雙拳攥近骨裂。渾渾噩噩盯著漆黑的帳頂許久,頭部兩側開始突突跳了起來,劇烈的錐痛猶如重物擊打,難以忍受的痛讓他面色扭曲起來。
“來人!”他一手捂頭,一手猛撕過帷幔,朝外喝令:“速端藥過來!”
田喜在偏殿隱約聽得外頭的動靜,豎耳細聽,似乎是從主殿那邊傳來,就剛忙招來奴才來問。
“是殿下的頭風症又犯了。”那小奴才心慌的小聲說,“那熬夜的奴才沒能按時將藥端過去,被太子爺讓人給拖出去打,背都打出了血來。”
說到這,小奴才瑟縮了下,心有戚戚焉。
田喜無聲歎氣,找出傷藥遞給了那小奴才。如今他已不是太子爺身邊長隨的奴才,這種情況輪不到他插嘴,況如今他也不敢勸。
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虐文 卿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