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越的臣子當真有些意思。”書房的屏風後傳來慕容熙笑吟吟的聲音。顧秀庭和慕容熙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雖然華國的臣子也有些讓人厭煩,但是西越的這些臣子的膽子似乎是格外的大。
顧秀庭笑道:“大約是在西越帝時候被壓抑的太狠了,沒想到如今新皇登基又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這是在試探新皇的底限呢。”
慕容熙皺眉道:“容瑾可不是一個容易被試探的人。”這些人就不怕容瑾一怒之下,將他們一鍋端了。到時候,什麽試探計謀都是廢話了。
顧秀庭挑眉笑道:“容瑾再恨心,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殺了吧?再試探個一兩回他們就知道分寸了。這些日子西越也沒什麽大事要辦,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將那些不安分的人剪除了,再往後要辦事就方便多了。清漪,是麽?”
沐清漪淺笑道:“大哥料事如神。按規矩,今年七月還會有一場恩科考試,到時候自然會有一批新的官員填補空缺。這些人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勝在年輕,又稍有黨羽牽扯。”
顧秀庭輕歎道:“容瑾的xing子,倒是不怕大刀闊斧的行事。”若是一般的人,無論是誰剛剛登基只怕都會小心翼翼的處事。至少要等到根基穩定了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勢力之後再行處理那些不聽話的人。哪兒有人像容瑾這樣,一出手就直接將不聽話的人滅的滅貶的貶。這樣自然是有利於容瑾快速的掌握朝政,但是一個不小心卻也會翻船的。
慕容熙若有所思的道:“如今的局面對你們倒是頗為有利。皇室王爺只剩下容慕禮容慕風和容瑄三人了。若是沒有皇室中人挑頭,這些官員也鬧騰不到哪兒去。畢竟…亂臣賊子不是誰都願意擔這個罪名的。”
如此一來,容璋倒真是幫了容瑾不小的忙。所有有心染指皇位的兄弟全部死了一個不剩,而且罪名還不會落到容瑾身上。如果不是這樣,就算將來容瑾做得再巧妙,只要弄死了這些人難免都要被人說一句心狠手辣。如今倒是好,全部都死了,雖然目前看起來善後很麻煩,但是只要過了這一段,無論是民間的輿論還是將來的史書,這些事qíng都佔不到容瑾的身上去。
沐清漪輕歎一聲道:“容瑾也未必在意那些罵名。不過…表哥說的對。”
顧秀庭道:“在不在意是一回事,有個好名聲卻遠比當個bào君行事更方便的多。”
“大哥教訓的是。”沐清漪點頭道。
想了想,沐清漪看向慕容熙道:“昨天夜宴上,福王想必是已經見到大哥了,只怕這兩天也要找上門來了吧。”昨天顧秀庭和慕容熙自然也參加了宮中的宴會,而且位置還十分靠前。京城裡雖然有不少人知道秀庭公子早就到了西越,但是知道慕容熙的身份的人卻並不多。昨天的氣氛也有些沉重,所以也沒有人上前搭訕,但是今天回過神來了只怕找慕容熙和顧秀庭的人都不會少。
慕容熙淡然道:“找上門來又如何?華國與我已經沒有關系了。”
“表哥當真放得下?”沐清漪有些好奇的道:“如果將來,華國…有傾國之禍,難道表哥也能袖手旁觀?”這個沐清漪是真的有些好奇。站在她的角度看,未來勢必不可避免的一場逐鹿之戰中,華國其實並不佔上方。華皇年事已高,皇室血脈折損的比西越也好不到哪兒去。武將方面還有趙子玉撐著,但是文臣自顧家滅門之後根本就沒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比起國力日盛,兵qiáng馬壯的北漢華國真的不佔優勢。至於西越,有她和容瑾在,沐清漪有信心只要運作得當必然還有一爭之力。
慕容熙沉默良久,淡淡道:“世上哪有萬世江山?改朝換代本就是必然,我如今已不是皇室中人,華國國運如何,自然與我再無關系。”
沐清漪和顧秀庭對視一眼,雙雙在心中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幾年前顧家之變,局勢當真也還不好說。慕容熙到底是華國皇子,雖說不在意,只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放得下的。
“表哥……”
慕容熙抬手阻止了顧秀庭的勸慰,笑道:“不必如此,雖然確實是有些…但是,我當初既然離開了華國,就沒打算再回去了。何況,慕容熙能力有限,就是當真回去又當真能夠力王狂瀾麽?”只怕現在華皇根本就不認為自己的國家除了什麽問題,就算他真的會去了也只是重新被囚禁甚至一條白綾一杯毒酒了結罷了。
“啟稟公子,華國福王殿下求見。”門外,管事恭敬的稟告。
沐清漪莞爾一笑道:“剛說起福王,福王就到了。表哥?”
慕容熙起身道:“我去見見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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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合謀算計
顧府的偏廳,慕容恪坐在椅子裡,劍眉微鎖,但是淡淡的憂慮和不安。
看到慕容熙進來,愣了一愣方才起身道:“二弟……”慕容熙淡淡一笑道:“大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慕容恪點點頭道:“我很好,二弟你…看上去也不錯。”事實上,慕容熙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好。誰能相信,當初在華國看上去總是蒼白消瘦的仿佛弱不禁風的慕容熙,離開華國還不過一年時間竟然已經恢復了七八成了。就連外表看上去也仿佛年輕了許多,隱隱有了幾分四五年前還是身為太子的時候的器宇軒昂。
慕容熙笑道:“在外面走走,心qíng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大哥請坐。”
慕容恪點點頭重新坐了回去,慕容熙也在對面落座,看著慕容恪淡笑道:“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在見到大哥,也是咱們兄弟的緣分。”
慕容恪一怔,定定的望著慕容熙道:“二弟,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打算…”
慕容熙笑道:“大哥何必明知故問,我既然出來了自然不會再打算回去了。何況…就算我回去,華國又豈會還有我的容身之地?所以,大哥…可以放心。”
慕容恪臉色一僵,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他確實是不想讓慕容熙回去,慕容恪很清楚這個弟弟的能耐遠比自己高,如果真的回到華國,只怕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又將化為烏有。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並不是慕容恪的錯。人心本就是自私的,慕容恪身為皇子自然也不會完全沒有野心。從前只是被現實所限,無法可想。但是這一年多,華國皇室人才凋零,讓華皇不得不重用這個自己一直不重視的兒子。如今的慕容恪嘗過了權勢的滋味,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所擁有的再被人剝奪。
慕容熙自然也明白慕容恪的想法,所以他也並不怪慕容恪。這些年,慕容恪本就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qíng,也是他自己放棄了華國的。他如此說,也不過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場,讓慕容恪不必在小心的防著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