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血濺奉天府(上)
大堂裡
容琰和容瑆沉默的坐在堂下的椅子裡看著慵懶的倚靠在大堂上閉目養神的容瑾,在看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容浩,心qíng也越發的凝重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何,倚坐在堂上的人卻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壓迫敢,讓兩人暗暗驚心:從未發現過容瑾居然有這樣的氣勢!
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沐清漪站在門口看著空dàngdàng的大堂裡的眾人。
“子清,快進來。”一直閉目養神的容瑾睜開眼睛,朝沐清漪招手道。
沐清漪無奈,隻得順著他的意思進門踏上了高高的台階之上的桌案前。容瑾直接伸手拉過沐清漪,“這麽晚了,子清怎麽來了?坐下說話。”沐清漪暗中歎了口氣,將容瑆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收在眼底,淡淡笑道:“陛下不是吩咐從一品以上的官員都要來此候旨麽?”
容瑾以呆,沒好氣的嘟噥道:“步玉堂那個笨蛋!”這點小事兒哪兒需要清清大晚上的跑出來?雖然見到清清讓他的心qíng好了不少,但是只要一想到顧家還有一個難纏的未來大舅子,容九公子立刻就鬱卒了。
步玉堂當然不是笨蛋,他也不是不知道容瑾根本就沒想要沐清漪來,但是一看容瑾那一身的肅殺之氣步玉堂就知道今天的事qíng絕對不好收場。所以,別說容瑾沒有特意吩咐不讓沐清漪來,就算吩咐了他也得偷偷的設法讓人去報個信兒。畢竟,如今這西越皇城裡,真正能夠勸得住皇帝陛下的,大概也只有顧相一人了。
沐清漪低眉一笑,看了一眼底下神色有些古怪的容琰和容瑆,以及一副被蹂躪過的模樣的容浩,問道:“陛下這麽晚了,將這麽多人招過來做什麽?明兒不用辦差了?”
容瑾點頭道:“子清說的不錯,明天北漢的使臣也該來了。子清還要負責接待呢,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走了讓你把這些人都殺光麽?沐清漪無言,歎了口氣道:“明天我不去,讓沒什麽關系的人先回去吧。至少…禮部尚書先回去,不能再外人面前失了禮數。”萬一把禮部的人給嚇著了,明兒接待北漢使臣的時候一個個魂不守舍擔驚受怕的模樣,丟臉的還不是他們?
容瑾眼睛微微一亮,這次北漢來的使臣又是那個討厭的哥舒翰。他可沒有忘記在華國的時候哥舒翰還向清清求過親,雖然被清清給拒絕了,但是還是不能輕敵。清清不樂意見他再好沒有了。於是,心qíng大好的容九公子大手一揮,特赦禮部和幾個不怎麽重要的部門官員可以回家睡覺去了。前提是,他們睡得著的話。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容琰和容瑆清楚的看到了顧流雲對容瑾的影響力。同時也更加為今晚的事qíng擔憂起來了。因為一個顧流雲遇刺,就大半夜的將整個皇城的權貴全部召集過來,這顧流雲妥妥的就是個禍國的妖孽啊。
其實會有這樣的想法,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所有人都沒有完全將顧流雲當成一個丞相來看。否則,即使不是顧流雲,堂堂一國丞相在天子腳下被皇室宗親給行刺了,本身也不是一件小事。即使不會這麽過分,也絕不是可以輕易了結的。只是在容琰這些人眼裡,雖然認同顧流雲的智謀,但是更多的還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媚主的佞幸,而不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丞相。
容瑾揉了揉眉心,掃了一眼地上的容浩,有些不耐煩的道:“去問問,人都到期了沒有?”大晚上的聽到清清遇刺的消息,讓容瑾公子十分的不悅。那種感覺就像是,一件自己唯一擁有並且愛逾姓名的絕世珍寶差一點兒被人打碎了一樣的糟糕。事實上,容九公子沒有一道奉天府拔刀就砍,已經是忍耐了良多了。
蔣斌領命連忙出門去看了,那迅捷如風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不一會兒,蔣斌回來稟告道:“啟稟陛下,已經到期了。那幾位…已經被押在外面候旨。”
“很好。”容瑾滿意的點頭,看了看寬敞的大堂還是道:“這兒太小了,出去說吧。給顧相拿一件披風過來。”奉天府大堂很寬闊,站個幾十個人也不會覺得擠,但是外面的那麽多人還是絕對容不下。所以容九公子也不介意屈尊降貴的出門去。
“不必了。”沐清漪抬手阻止了蔣斌忙碌著想要轉身去拿披風的動作。她只是冬天怕冷而已,這已經四月中旬了還怕冷就真的要看大夫了。容瑾仔細的看了看她,確定她面色紅潤並沒有受涼的模樣,這才隨意的揮了揮手拉著沐清漪起身往外走去。
看到他起身,容琰和容瑆自然也跟著起身了,卻不料容瑾走下台階之後,卻在容浩的身邊站住了腳步。然後在三人驚訝不解的注視中,一腳將容浩直接從大堂裡踹了出去。
“你!”容瑆終於忍不住大怒。
“十弟。”容琰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想要發怒的容瑆,搖了搖頭。容瑾偏過頭,淡淡的看著他,“如何?”
容瑆咬牙道:“就算容浩做錯了事,總還是陛下的親侄兒,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容瑾冷笑一聲,“不是還沒死麽?等他死了你再來找本公子嚎。還有,做親爹的都沒有發作,你急什麽?”
“陛下。”容琰上前一步擋住了容瑆,恭敬的道:“十弟脾氣急,還請陛下贖罪。”
“哼!”容瑾輕哼一聲,拉著沐清漪往外走去。這幅高傲的模樣氣得容瑆直跳腳,“四哥,你看看他……”
“嗖!”一道無形的指fèng險險的掠過容瑆的臉頰。容瑆隻感覺臉上一涼,抬手一抹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已經走到門口的容瑾回過頭來,淡淡的看著他,“容瑆,給我管好了你那張嘴。不然,本公子就讓他再也張不開!”
一瞬間,容瑆臉色煞白。
門外,整個西越最有權勢的權貴們都站在寬敞的空地上焦急又茫然的等待著。等到幾個明顯是各王府公子的年輕人被奉天府的衙役押到門前跪下之後,所有人的神色就更加凝重起來了。更讓人驚訝的是裡面居然還有早已經被西越帝軟禁的負恩侯容淮。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揣測起來,今晚的事qíng只怕是不簡單。
正在眾人茫然不解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嘭的撞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裡面砸了出來,眾人一驚連忙閃開讓出了一片空地。那團東西悶哼一聲落到地上眾人這才看清楚,原來竟然是端王府的二公子容浩。
“二弟,你怎麽在這裡?”端王府世子連忙上前問道。
容浩被這麽突然一腳踢出來,痛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端王府世子。
“人都到齊了?”門裡面,容瑾和沐清漪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同樣的俊美出塵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一身黑衣的容瑾就仿佛暗夜的化身一般,給人一種冷酷而血腥的感覺。而一身白衣的顧流雲卻讓人覺得心中多了幾分柔軟和溫馨,gān淨而溫雅猶如chūn風拂面。這樣兩個既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卻讓人覺得出奇的和諧和舒適。就仿佛光與暗,晝與夜,暖陽和寒月,看似截然不同卻是永遠也不會少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