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冷笑一聲,俗話說牆倒眾人推,如今莊王府這牆還沒有倒呢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退了,只怕是恨不得多使點力氣讓他快些倒了gān淨。
“大人,這些事qíng…該如何處置?”秦暉謹慎的詢問道。
沐清漪挑眉道:“如何處理?自然是秉公處理。秦大人看著去請被告來奉天府過堂吧。不過…也提醒一下…làng費本官的時間不要緊,但是誣陷朝廷重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最好是三思……”
秦暉臉色微變,恭敬的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揮退了秦暉,沐清漪低頭看著跟前的訴狀,唇邊勾出一絲冷笑。突然自己這麽多人來告狀,告得還都是跟莊王有關系的人,所說沒有人指使只怕是誰也不信。這些狀子自然有真的,但是只怕也有不少是假的。水至清則無魚,哪個皇子手底下沒有點見不得人的事qíng?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是容琰還是容璋?而且將事qíng捅到奉天府來,只怕也是想要bī豫王府和莊王劃清界限吧?
步玉堂坐在一邊看著沐清漪冷淡的神色,挑眉笑道:“什麽事qíng,竟然將顧公子也難找了?”
沐清漪搖搖頭,將狀子遞給步玉堂笑道:“也算不上難住了,畢竟…這跟咱們其實沒多大關系。只是…若是被人當成了借刀殺人的那把刀,總歸是不那麽舒服的。”
步玉堂好奇的看了兩張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些人可真是心急如焚,陛下這才剛剛讓莊王在家裡休養,可還沒準備怎麽樣呢。”沐清漪笑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才急啊。趁著這個莊王黨群龍無首的機會,鏟除掉莊王手下的心腹能臣。之後就算莊王緩過氣來了,陛下想明白放了莊王,該損的都已經損了。”
“那咱們要怎麽辦?”步玉堂問道:“奉天府的職責就是處理這些事qíng,公子若是不處理的話只怕對公子不太好。對方只怕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將事qíng捅到公子這裡來的。”不僅要處理而且還必須處理好,不然他便很可能會擔上一個年少無知,幼稚無能的罪名。畢竟,顧流雲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
沐清漪靠著椅子沉吟了片刻,倏爾一笑,“本官跟南宮家也有一些jiāoqíng。假公濟私一次也算是人之常qíng吧?”
“公子是想要?”步玉堂眼睛一亮,好奇的看著沐清漪,沐清漪勾唇笑道:“讓王爺派人將這些傳給南宮翼。對了…別忘了告訴他,與其費那些事去湮滅罪證或者尋找真相,不如好好想想…是誰想要對付莊王府。”
步玉堂思索片刻頓時恍然,有些驚訝的看著沐清漪道:“在下沒想到,公子居然也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
沐清漪漠然笑道:“他們既然覺得本官太清閑了,本官就難得來勤政一番,將這皇城中的許多陳年舊案都一並了解了。叫下面的人都打起jīng神來吧,從今天開始…奉天府要忙了。”
“是。”步玉堂起身恭敬的道。
南宮府裡
據說重病不起的南宮大將軍和南宮翼坐在書房裡,長相氣質截然不同的父子倆臉色確實同樣的難看。
“公子的吩咐,在下已經帶到,在下這就告辭。”書房裡,另一個身著灰布衣衫,戴著面具的男子平靜的看著南宮絕和南宮翼淡淡道。絲毫不為南宮絕外放的怒氣所嚇道。
南宮翼深吸了一路口,點頭道:“有勞夏兄走這一趟,請轉告顧公子,他的恩qíng南宮家沒齒難忘。”
夏修竹淡淡的點頭,轉身走出了書房。
書房裡一片沉寂,許久,南宮絕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麽多年了…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父親。”南宮翼沉聲道:“父親,如今萬不可氣餒。若是咱們都…那莊王殿下可怎麽辦?姑母已經不在了……”
南宮絕擺擺手淡然道:“這個顧流雲倒是不簡單。身邊的人……你當真覺得豫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南宮翼有些驚訝,道:“父親這話怎麽說?豫王縱然不是站在咱們這邊的,至少…目前還不是我們的敵人。現在最重要的……端王!”說道端王二字的時候,南宮翼隱隱有些咬牙切齒。容瑄和容琰合謀算計容淮,卻不料容瑄是打頭陣的那個,而容琰卻是跟在背後撿便宜,關鍵時候還暗中捅刀子的那個。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南宮絕搖搖頭,蒼老的眼眸帶著一絲悲哀和無奈,還有更多的卻是看透了世事的疲憊。方才那個夏修竹分明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還是那個顧流雲,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難道豫王身邊聚集著這樣的一些人只是為了做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皇子麽?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南宮絕問道。南宮絕在朝堂上憑借的是他的赫赫聲威和戰功,但是對於朝堂上的這些算計卻其實並不jīng通。
南宮翼咬牙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容琰以為只有他一個人會這些麽?”這些皇子雖然無一不是小心翼翼,但是底下的人卻未必都如他們一般的謹慎。所以無論是容琰還是容瑄暗地裡都有收集對方的一些事qíng以備不時之需。難道容琰以為只有他會這一招麽?
南宮絕凝眉道:“你是說…”
南宮翼點頭道:“不錯,既然他能想到到奉天府衙門告狀,那麽咱們也派人去。他這次將顧流雲牽扯進來,九皇子指不定多不高興了,後面…自然有他的好戲看。”
南宮絕想了想,點頭道:“也罷,照你說的辦吧。”
南宮翼沉默了一下,有些小心的問道:“父親,陛下到底打算…將莊王殿下如何?”
南宮絕有些蒼涼的望了兒子一眼,比起這些小輩們南宮絕對西越帝的了解自然更多了一些。有些苦澀的道:“陛下只怕還是相信了秦王和周文彬的話了。”
“若是如此,陛下為何還要……”
“為何還要罰秦王?自然是因為秦王也犯了陛下的忌諱,或者說…秦王自己著了別人的道兒,陛下只是不想保他而已。”南宮絕道。
“那…莊王會如此?”
南宮絕默然,許久才道:“不知道。”君心難測,西越帝的心思更不好猜。也許什麽事都沒有,也許跟秦王一樣,也許…就跟二十年前那些人一樣了…
☆、156.兩敗俱傷
“恭喜王爺心想事成。”端王府書房裡,慕容煜端著酒杯酒杯朝容琰一敬,笑道。
容琰點點頭,從容的飲下了杯中美酒。素來極為克制的溫潤容顏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看著慕容煜笑道:“這次的事qíng,還要多謝了順寧郡王。本王將來必不會忘記郡王的功勞。”
慕容煜笑道:“為王爺效力,是在下的榮幸。”
容琰靠著椅子裡,微微皺眉道:“不過…父皇如今對二哥的處置也沒有個表示,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