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切了一聲偏過頭去也不再說話。
“顧總管來了。”外面傳來一個侍女們行禮的聲音。眾人不由的齊齊的往門口望去。容瑾雖然沒有什麽實權,卻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沒有之一。所以只要是有心太子之位的皇子對他的關注就絕不會比任何人少。無論是拉攏還是防備,都是絕對有必要的。爭奪嫡位,最終爭得是什麽?不過是聖寵二字罷了。
自然容瑾從外面帶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總管回來的事qíng也瞞不過眾人。甚至連顧流雲的來歷也被翻了不少出來。只是無論他們如何翻來翻去,最多也只能查到是一個素來比較低調的大商戶顧家的小公子罷了。倒是顧流雲這個名字引起了容琰的一絲注意。但是總的來說,顧流雲也只是引起他們的注意罷了,真要大動gān戈還沒那個價值。
之間門口白衫晃動,一個俊美的白衣少年已經站在了門口。逆著光的原因,並不能很清楚的看清少年的臉,但是只是在門口那樣站著卻已經給人一種清越出塵的感覺。
“在下顧流雲,見過諸位王爺。”沐清漪緩步踏入大廳裡,朝著眾人微微拱手一禮。
抬起頭來,眾人這才看清,即使是在挑剔的人也不得不在心中讚一聲好人品。原本以為容瑾那副容貌在男子中就已經算得上是極致的俊美的,但是眼前這少年竟是絲毫也不輸給容瑾。因為年紀尚小一些,輪廓看上卻甚至比容瑾更加jīng致幾分,和容瑾無時無刻的都帶著仿佛要傷人的銳氣不同,這少年隻讓人覺得何須如風,卻又堅韌如修竹。眉目俊美,言談舉止卻是沉穩優雅,從容中又三分灑脫之意。
容琰緊緊的盯著站在廳中的少年,雖然有些改變但是容琰依然一眼就能夠認出這少年的身份。一個多月前,還在華國京城跟著慕容熙和顧秀庭,翻雲覆雨攪得整個華皇皇室jī犬不寧卻一直隱藏甚深的白衣少年——張清。
對上容琰打量的目光,沐清漪也不退避,只是從容的一笑道:“王爺臥病在chuáng,不方便親自出來招待諸位王爺,還請諸位獎海涵。”
“九哥當真病了?”十一皇子高聲道,其實他也不是不相信容瑾病了,畢竟容瑾的身體一直都那樣,只不過是閑著無聊故意想要找茬罷了。
沐清漪點頭道:“這是自然,未能親自出迎王爺也很是遺憾,待到王爺病好了,一定親自上門謝過諸位王爺。”
眾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這位新來的顧總管絕對是不了解老九的為人才這麽說的。容九皇子囂張了這麽多年,哪兒對兄弟們生出過半絲的愧疚和遺憾來著?他只會嫌棄他們送的東西不合qíng意,然後順手扔出去而已。
沐清漪仿佛沒看到眾人的表qíng一般,依舊從容不迫的站著,笑容溫文爾雅。
十皇子好奇的看著沐清漪揚眉道:“你當真是豫王府的總管?”
沐清漪低眉淺笑道:“這豈能玩笑?”
“但是…你還不滿十六歲吧?”十皇子道,“這麽年輕怎麽會成為豫王府的總管?你是怎麽認識九哥的?”
沐清漪笑道:“前幾日在馬市上碰巧遇到了九殿下,不覺十分投緣。九殿下誠心相邀,正好在下在皇城也要留些時日,便答應了。”
十皇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你跟九哥才認識不到十天?”
“流雲跟九殿下確實是剛認識不久,不過卻是一見如故。”沐清漪淡淡道,顧流雲跟容瑾確實是剛剛認識的,之前認識的都是沐清漪和張清。
“顧公子是華國人?”一直沒有開口的容顏突然問道。
沐清漪並不驚訝,含笑道:“在下…家中在華國也有些產業,也算是華國人吧。”
容琰眯眼,淡淡道:“本王在華國京城見過一位少年,跟顧公子長得頗為相似。他跟九弟也是認識的,不知道顧公子可認識他?他姓張,名清。”
容琰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白衣少年,眼前叫顧流雲的白衣少年跟張清至少有八分相似,容琰幾乎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同一個人。容瑾找一個來歷不明的總管他不在意,但是如果是張清這樣的人,他就不得不留意了。
“張清?”沐清漪淡淡一笑,搖頭道:“端王恕罪,在下下不認識此人。”
“這麽說,顧公子也不認識顧秀庭了?”容琰道。
沐清漪挑眉笑道:“這個麽…秀庭公子當年名滿華國,怎麽會不認識?何況…在下也姓顧。”
對於華國這些皇子們雖然不了解全部至少也了解一個大概的,七皇子挑眉盯著顧流雲道:“難不成,你還跟華國的顧家有什麽關系?”
沐清漪坦然的點頭笑道:“在下家中確實是和顧家有些關系。只是…幾年前因為一些事qíng所以家中的產業大多轉移到了西越。”
眾人了然,幾年前還能有什麽事qíng,自然是顧家被冤枉的案子,當時確實是牽連了不少人。這少年竟然姓顧,就算不是顧家本家的人只怕也是旁支。若是那時候逃入西越也不以為意,顧家被華皇弄得近乎滅絕,自然也不用擔心顧家人會再跟華國藕斷絲連。
“四弟怎麽對顧總管的身世有興趣起來了?”二皇子容瑄看著容琰若有所思的道。
容琰一怔,淡淡笑道:“只是看到顧公子和那位張公子長得十分相似,如此蘭芝玉樹之姿,世間能有一個已經是罕見,何況是兩個,一時好奇罷了。”
沐清漪笑道:“想必如在下這般模樣的人,世間也不在少數。不過能得端王一讚,在下三生有幸。”
容琰皺了皺眉不再說話。這個顧流雲態度太過坦然,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破綻,仿佛他們當真是第一次見面一般。若不是容貌太過相似又太過巧合,容琰只怕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他倒是越發好奇起這個九弟到底想要gān什麽來了。從華國帶回這樣的一個人,說容瑾沒有什麽圖謀他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在容琰的心中,現在最大的敵人絕不是容瑾,而是身為嫡長子的容璜和手握兵權的容瑄。如果容瑾當真如他所想的有了什麽心思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沐清漪站在廳中不卑不亢的陪著眾王爺說話,眾人雖然驚訝這還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氣度和心xing,卻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不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顧公子,本王那表弟前些日子勞煩公子了,本王還沒謝過。”臨走時,莊王容瑄突然開口道。
只是一瞬間沐清漪便明白了容瑄所說的是什麽事,含笑道:“王爺客氣了,在下與南宮頗為投緣,也不是什麽大事。”
容瑄淡淡笑道:“一出手便是兩萬多兩,怎會不是大事?表弟手上有些不方便,回頭本王便讓人將銀票送過來,如何?”
沐清漪垂眸,淡然道:“王爺胡鬧,還請莊王見諒。”這個容瑄顯然也並不是只會舞刀弄劍的武夫,既然連她借錢給南宮羽的事qíng都知道,自然也不會不知道南宮羽被容瑾給坑了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