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輕歎了口氣,接過濕巾道:“我來吧。”
青兒手中一緊,飛快的退了一步讓沐清漪的手接了個空,“多謝顧總管,不過照顧王爺是奴婢的責任,不敢勞煩總管。”
沐清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走到chuáng邊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懨懨的沒什麽jīng神的容瑾,淡淡道:“還鬧麽?這麽胡鬧對你自己有什麽好處?”
容瑾眨了眨眼睛,“清清…疼…”
“哪兒疼?”
容瑾猶豫了半晌,方才道:“都疼…”
沐清漪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旁邊的無qíng。無qíng立刻心領神會,從旁邊放著的水盆裡撈出一塊濕巾擰gān了送到沐清漪手裡。沐清漪小心的替他擦了汗,又換了一塊濕巾覆在他額上,道:“以後再胡鬧,你可以看看我還會不會管你。”
容瑾垂眸,低聲道:“我沒胡鬧…一直都這樣…”反正每次發作之後他都要病上兩天什麽都做不了,為什麽不趁著還有力氣之前做一些想做的事,把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呢?
“好好休息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沐清漪柔聲道。
容瑾眼中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無聲的點了點頭。
“啟稟王爺,啟稟顧總管,質王、莊王、還有各位王爺和皇子殿下來探望王爺了。”門外管事匆匆的前來稟告道。
沐清漪皺眉,容瑾現在這個樣子並不適合見客。而且以容瑾的心xing只怕也不會想要見他們。果然,一回頭就看到容瑾已經偏著腦袋裝睡了。
“算了,請幾位王爺到大廳喝茶,我馬上過去。”想了想,沐清漪吩咐道。
王爺皇子親自上門,總不可能讓人家放下禮物就趕出去。如今府中沒有王妃,除了容瑾這個王爺以外,就只能由身為總管的她接待這些王爺了。倒是…容琰…沐清漪淡淡一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除非她一輩子躲在豫王府不出去,否則不僅是容琰,就是慕容煜又怎麽可能不見面?
等到沐清漪出去,容瑾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只是這一次眼眸中卻再也沒有了半絲的軟弱和溫暖,仿佛寒冰一樣的眼神讓原本欣喜的想要上前的青兒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無qíng。”
無qíng沉默的上前,扶著容瑾坐了起來。
“殿下……”青兒柔聲叫道,楚楚可憐的望著容瑾。
容瑾平靜的打量著她含淚的容顏,當真是柔弱無依,楚楚動人。只可惜,這一切在容瑾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意義。
青兒在容瑾仿佛沒有一絲感qíng的眼神下,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地變得僵硬和不安了起來。
“殿下,奴婢……”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她一向聰明善解人意,雖然殿下冷心冷qíng,但是至少她很少會惹殿下生氣。但是自從去了一次華國之後,她似乎變得常常會出錯了。上一次在華國被殿下給趕了回來,這一次…殿下又生氣了麽?
青兒有些懊惱的咬了咬朱唇,她為什麽會那麽衝動,無論如何那顧流雲只是一個男子而已。而且還是王府的總管,她怎麽會忍不住想要去挑釁他呢?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就算挑釁了顧流雲她也當不上王府的總管,而且…她想要的也從來都不是王府的總管之位。
“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對顧總管無禮,請王爺降罪。”青兒雙膝跪下,一臉誠懇的請罪。
容瑾平靜的眼波動了動,許久才終於開口道:“出去,自己領二十板子。”
聞言,青兒的臉上頓時沒有一絲血色。她請罪不過是為了以退為進罷了,卻沒有想到殿下竟然會真的罰她,而且還罰的這麽重。
二十板子…這二十板子打下來,就算不要她的命她也要一個月爬不起來了。為什麽…她跟著王爺這麽多年,王爺卻永遠都不會看到她的好,甚至連一絲的qíng面也不留?
“王爺……王爺奴婢知錯了。”青兒慘白著臉哭泣道。
容瑾在無qíng的扶持下慢慢的躺了回去,“知錯?挨了打才能記得住。下次再敢對子清不敬,你就去死吧。”
☆、116.九殿下的回禮
青兒有些呆滯的跪坐在地上,望著已經閉上眼睛休息的容瑾,眼淚默默地流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這麽多年來她是唯一一個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丫頭,至少在王爺的眼中他她是有一點點不同的。卻不知道,原來在王爺的眼中她僅僅是對那個來歷不明的顧流雲一點點的冒犯也是罪該萬死的。
殿下…殿下怎麽可以這麽的心狠……
無qíng皺著劍眉,冷眼望著眼前一臉哀怨的青兒,淡然道:“還不出去領罰。”對於這種看不清形勢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人無qíng從來都不屑給予同qíng。
青兒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麽,狠狠地瞪了無qíng一眼,轉身出去了。
前面豫王府恢宏的大廳裡,西越皇室的幾個王爺都坐在廳裡喝著侍女送上來的茶水眼中帶著若有所思的意味。
雖然容瑾開府已經快一月有余,但是他們這些皇兄弟們卻都是實打實的第一次駕臨豫王府。只看這豫王府的擺設和面積,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心生怨恨了。這其中自然又以身為皇長子的質王容璜為最。
容璜身為西越帝的長子,又是嫡子,原本應該是鐵板釘釘的皇位第一繼承人。但是西越帝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明說過了,西越的太子之位,不立嫡,不立長,隻選能。其實身嫡長子,這麽多年都沒能坐上太子之位,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容璜看著這面積比自己的質王府最少也要大一倍,裝潢陳設更是絲毫不比宮中的差的模樣,一張保養還算得宜的臉早就已經yīn沉了下來。
其他的皇子心裡自然也不怎麽舒服,年紀最小的十一皇子容琪冷笑一聲道:“父皇果然是最疼九哥了,這府裡就是比起皇宮也絲毫不差了。”
“可不是麽……”八皇子也跟著搭腔,怪聲怪氣的道。
坐在容璋下首的容琰打量著大廳裡,淡淡道:“九弟府上的人倒是都乖巧的很。三哥,你說是不是?”雖然沒有主人出來招待,但是從將他們引到大廳就做,到後面丫頭上茶等等都是有條不紊的,絲毫沒有他們之前聽說的豫王府裡亂成一團的模樣。看來,這個新來的顧總管倒真是有幾分本領。
“卻是不錯。”容璋依然是面帶病容,聽到容琰的問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仿佛對此絲毫沒有興趣一般。
對於他這副模樣容琰也早就習慣了,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旁邊的七皇子容琮嗤笑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是其中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
“七弟。”容琰皺了皺眉,警告的掃了七皇子一眼。七皇子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十一皇子有些不耐煩的道:“九哥這是什麽意思?咱們親自來探望他,他連個面都不見麽?”
“十一弟,九弟病了。”容琰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