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雲貴人毒殺母后的事qíng你不知道,對二哥下毒的事qíng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二哥可是住在宮外的,一個小小的妃子哪兒有本事對身在宮外的皇子下毒?”慕容昭憤憤的道。他敢肯定慕容熙的事qíng慕容煜不僅是知道,根本就是他下的手。
聽到慕容煜的話,朱氏既是欣慰又有幾分失落。卻還是qiáng打起jīng神應對慕容昭的質問,“八皇子非要將這件事按在恭王頭上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八皇子是看恭王不順眼,非要栽他一個謀害兄長的罪名?”
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容協道:“雲貴人言重了,八弟只是覺得應該還二哥一個真相,也讓九泉之下的母后能夠瞑目。畢竟,他們才是受害者不是麽?”
一句話,將所有的目光都影響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容熙。
慕容熙抬眼,神色淡漠的看著滿殿的人。回頭望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母后有什麽地方對不起雲貴人麽?”
朱氏沉默,顧皇后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的。身為一個皇后,顧皇后確實也沒有什麽失職的地方。她不打壓嬪妃,也不薄待不受寵的皇子。但是…這后宮中不就是一個天生的戰場麽?她要為自己的兒子鋪路,就必須要先越過顧皇后這座幾乎不可逾越的大山。正宮皇后的嫡子,和先皇后的嫡子雖然都是嫡子,卻依然有著不小的差別的。
“看來是沒有了。”慕容熙淡然道,目光淡淡的落在慕容煜臉上,問道:“為兄…可有什麽對不住六弟的地方?”
對上慕容熙淡漠而悠遠的眼神,慕容煜也不由的怔住了。他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自己的野心的呢?雖然當初接近太子二哥的時候是母妃的意思,但是卻未嘗沒有自己的真心。畢竟對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來說,待人寬和,風采卓絕的太子兄長也是自己崇拜和想要親近的對象。
如果他一直都是那個深宮中苦苦掙扎的不受寵的皇子,或許這份對兄長的感qíng會一直保持下去吧。可惜人終究是會長大的,他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更多。同樣是皇子,只因為他是皇后的嫡子天生便是太子便是一國儲君?而他卻只能做一個不起眼的皇子?
他漸漸地成為太子最看重的兄弟,他和顧家的大小姐訂婚,他漸漸地有了自己的人脈和勢力。他為什麽…不能取而代之?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是本王自己養虎為患,又能怪誰?”慕容熙苦笑一聲,不再理會朱氏和慕容煜。轉身對著父皇一拱手道:“微臣相信陛下會給臣和母后一個公道。此事…微臣不便再參與,微臣…告辭……”
說完,慕容熙也不理會在場的眾人的神色,轉身便往殿外走去。即使經過慕容煜和朱氏身邊的時候也沒有片刻的停留。
“平王殿下?!”剛出了門外,門口便響起了太監驚恐的呼叫聲。慕容恪連忙快步奔到門口,也跟著驚呼起來,“二弟!快…將人扶起來……”
殿內,華皇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沉聲道:“趙承,去看看平王。”
“微臣遵旨。”趙太醫連忙領旨奔出了大殿,身為一個太醫他實在不想卷入這些皇室傾軋之中啊,自然是巴不得快點離開。
大殿裡一片寧靜,大多數人都以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跪在殿中的朱氏。
朱氏顯然也明白自己逃不過此劫,有些頹然的跌跪在地上茫然失神。
“此時,爾等有什麽看法?”許久,華皇才沉聲問道。
“啟稟陛下,朱氏謀殺皇后謀害皇子,其罪當誅!”宗室中有人道。立刻便有更多的人齊聲附和。
慕容煜望著朱氏,眼神深沉而複雜,“父皇,母妃所犯的錯都是因兒臣而起。求父皇饒母妃一命,兒臣…願意替母妃分擔。”
華皇淡淡的冷著慕容煜片刻,看向坐在旁邊的皇后,“皇后,朱氏是后宮女眷,你怎麽看?”
皇后起身跪倒在華皇跟前道:“臣妾管理無方,才讓朱氏謀害平王殿下。請陛下降罪!朱氏謀害先皇后與嫡子,其罪當誅,請陛下重罰!”
“朱氏其罪當誅!請陛下聖裁!”大殿裡眾人起身道。
後殿屏風後面,容妃也帶著幾個高位的嬪妃和公主出來,跪倒在皇后身後,“請陛下聖裁!”
朱氏有些絕望的癱倒在地上,所有的宗室皇親和嬪妃公主都想要置她於死地,連她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希望覺得自己還能夠過下去。
華皇目光從慕容煜的臉上閃過,看著慕容煜慢慢的低下了頭去。很明顯,慕容煜也明白隻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抗衡這麽多的皇室宗親和嬪妃們。
容妃憤怒的瞪著殿下的朱氏,虧她一直覺得整個后宮中朱氏算是個不錯的女人,卻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整個后宮中最狠毒的就是這個女人了。想到自己曾經居然跟這個女人關系還不錯,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說不定自己和昭兒也要步了顧皇后和平王的後塵。
華皇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雲貴人朱氏,謀殺皇后,謀害皇子,廢除一切封號。賜死。朱氏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聞言,朱氏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抽gān了一般,無力的軟倒在了地上。現在她不僅僅是害了自己的xing命,連帶著還害了自己全族人的xing命。
華皇看也不看朱氏一眼,繼續道:“恭王慕容煜,寧王慕容安,削去親王封號!閉門思過。”
慕容昭張了張嘴想要開口,父皇還沒有算顧家的事qíng呢,只是削除了封號根本發的太輕了。
慕容協不著痕跡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父皇既然同意了要重審顧家的案子,那就不會停止。只要他們將顧家的案子審清楚了,慕容煜這被子就別想翻身了。現在再說什麽反倒是顯得他們太過急切了。
慕容煜閉了閉眼,沒有再與看朱氏,跪倒在地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華皇淡然道:“此事到此作罷,都退下吧。”
皇后猶豫了一下,問道:“陛下,朱氏……”朱氏是后宮嬪妃,即使要處死也不能與普通人一樣拖到刑場問斬。一般來說,都是一條白綾或者一杯毒酒了事。但是現在這事皇后也不太確定是不是要自己來做。
父皇一揮手,漠然道:“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原本還在失神的慕容煜猛的抬起頭來,父皇這事根本不承認母妃是皇家的嬪妃了。但是…如果母妃不是后宮的妃子,那他…又算是什麽?這一刻,慕容煜深刻的知道,自己…完了。
“不…陛下…”朱氏也回過神來了,驚惶的叫道:“求陛下開恩…臣妾…臣妾……”
華皇神色冷酷,“閉嘴!你不再是后宮嬪妃,叫什麽臣妾?押下去吧。”
兩個侍衛進來,毫不憐惜的一左一右抓起朱氏便拖了出去。
做完了這一切,華皇的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疲倦之意。皇后看在眼裡連忙道:“竟然此事已了,陛下不如先回宮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