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才不是遍地走,天資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年紀大點兒還是有好處的。
一共有五個擂台,一天就能比完。
蕭墨帶著求學的心態認真觀摩,但等真正開打後,蕭墨發現這跟自己期待的不一樣。
橫刀利刃是有,術法符籙也在,但既不驚險也不刺激,從修士的角度看,他們的比鬥更是平平無奇,漏洞破綻百出。
蕭墨本目不轉睛盯著,但視線很快散開,把幾個擂台上的情況盡收眼底後,彈起的霧團軟綿綿趴了回去。
學不了一點,還容易給魔一種錯覺:我上我也行。
擂台換上第三場時,蕭墨團已經徹底攤平了,在楚驚瀾肩膀上打著哈欠:“看他們還不如看你練劍學得多。”
楚驚瀾最近給自己又增了修煉行程,除了每天清晨的必修課,下午也加了訓練,蕭墨早上背心法,下午會看楚驚瀾練會兒劍。
楚驚瀾察覺到蕭墨蔫噠噠的語氣,人在提不起勁時警惕性也會跟著降低,雖然不知道對心魔是否適用,但又是個套話的好機會。
正好其余人都坐得遠,楚驚瀾低聲道:“我的劍法你應該早已熟悉。”
這次他沒有反問或質問,沒帶半點諷刺,換了個套路,用平淡閑聊的口吻說了出來。
蕭墨懶噠噠說:“也沒有,要是再多看幾次——”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倏地住了嘴。
但已經來不及了。
楚驚瀾聲如古井,泛不起一點漣漪,也帶著井水特有的寒涼:“我三歲開始習劍,至今十四年,你還想再看幾次?”
擂台鼓角爭鳴,好不熱鬧,楚驚瀾的聲音卻如霜雪,凍得蕭墨頭皮發緊。
跟心眼子有八百個的人相處就是這點不好,一不小心就創開大簍子,蕭墨邊懊惱自己大意了,腦內邊瘋狂運轉,系統也哇哇大叫:“宿主宿主,快用您聰明的腦袋補救!”
補救補救……慢著。
蕭墨飛速運轉的小腦袋瓜漸漸沉澱下來,在遠山青黛的禪意中化作一句輕飄又凝實的真言——我為什麽要補救?
別忘了,他必須完成的主要任務只有兩件,讓楚驚瀾知道自己有心魔,和讓他在對的時候殺死自己。
只要楚驚瀾相信自己是心魔,至於心魔究竟有何特殊之處,根本不重要。
都坦誠過一回,說自己不想奪舍了,那再透露點又有什麽關系?
他才不想隨時防備楚驚瀾的試探和彎彎繞繞,一不小心踩了坑,還得給自己驚出冷汗。
楚驚瀾見心魔許久不語,還以為自己這次終於抓到重點了,正要再記上幾段,卻聽心魔突然呼出氣息,而後大大方方開口:“好吧,我承認,我沒有你全部的記憶。”
楚驚瀾愣了愣。
“這些天你看了很多心魔相關的書,我也跟著了解,知道自己和其他心魔不同。”蕭墨在他肩上悠悠道,“我沒有可以完全參考的先例,你看,金丹期就出現的心魔,本來就是特例,我覺得我也不必對你藏著掖著,總裝成正常心魔了。”
蕭墨:“我就是我,與別的心魔都不同。”
系統:“……”
好、好像也行?確實啊,楚驚瀾懷疑就讓他懷疑,只要蕭墨心魔馬甲焊死在身上,別的就不是問題。
楚驚瀾被蕭墨的坦然給乾沉默了。
他都做好了會被糊弄過去的準備,結果心魔反手拍出承認。
實話說,楚驚瀾確實在諸多不合常理的發現中生出了大膽想法,重新撿起最初的懷疑:蕭墨究竟是不是心魔。
但蕭墨這麽大方承認,懷疑就顯得完全偏離了方向。
心魔還是心魔,只不過可能確實和普通品種不太一樣。
楚驚瀾:……真是想錯了?
楚驚瀾正沉吟著,一個大長老身邊的侍從走了過來,恭敬對他說:“少主,大長老請您去蘇少爺的擂台邊觀戰。”
觀眾席離擂台都有一定距離,不少弟子為了能近距離看切磋,都會直接站去擂台邊,反正有陣法,不會受到戰鬥波及。
楚驚瀾連頭也不抬,不鹹不淡:“這裡看得很清楚。”
“大長老說,出門在外,不可讓人覺得您怠慢了蘇少爺。”
侍從垂著頭,沒什麽語氣起伏,好似就是規規矩矩來傳個話,楚驚瀾聽到這句,卻是蹙了蹙眉,而後緩緩站起。
侍從早知他會如何選:“少主慢走。”
蕭墨趴在楚驚瀾肩上,看了看侍從,又看了看楚驚瀾。
只要楚驚瀾暫時沒有本事將母親帶離楚家,他就得受這些人限制。
楚驚瀾的側臉看不出情緒,輪廓俊美鋒利,他一言不發,沉默著走到了蘇白沫的擂台邊。
這是蘇白沫最後一場,周邊聚了不少人,大家看到楚驚瀾,下意識先是要避開,但擂台邊的好位置只有這麽點兒,讓開就沒地兒了,所以這些人隻好捏著鼻子跟楚驚瀾站在一處。
楚驚瀾站在人群中實在顯眼,蘇白沫一眼看見他,眼睛發亮,在台上衝他笑了笑,深情真摯。
蕭墨聽到周圍有對著楚驚瀾磨牙的聲音了。
可惜修為不夠,只能齜牙,不敢動手。
台上比試很快開始了。
蘇白沫也是劍修,用的是軟劍,他靠著蘇家和楚家給的資源,努力把修為堆了起來,比試是按勝利的場次算分,這一場他就算輸了,分也夠獲得秘境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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