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楚驚瀾在近距離看著,蘇白沫打得非常認真。
但他即便再認真,也越來越吃力,快招架不住對面的招式。
蘇白沫對手是個看著憨厚老實的規矩人,老老實實比試,也不曾放水,最後挑飛蘇白沫的劍,對蘇白沫道:“承讓。”
蘇白沫香汗淋漓,氣息不穩,身形晃了晃,虛弱的笑笑:“多謝指教。”
他從台上下來,腳步看著就很飄飄然,但一直走到楚驚瀾身前時,才撐不住趔趄了下。
蘇白沫下意識抬手,想要抓住楚驚瀾胳膊,不料旁邊斜來一隻手扶住了他。
定睛一看,是邊家少主。
蘇白沫也愣了愣,他扶著邊少主的手站穩:“謝、謝謝,邊哥哥。”
邊少主神色複雜看著他,隨即扭頭又恨恨瞪了楚驚瀾一眼。
楚驚瀾當沒看見,垂眸對蘇白沫說:“你剛本有機會贏他。”
剛站穩的蘇白沫:“……啊?”
“第十三招,你步履失誤,本該靈巧躍身;第二十招,你出劍過急,反而被對方抓住破綻,還有……”
蘇白沫:“……”
邊少主也跟一臉見鬼似地看著楚驚瀾。
不是,沒見白沫脫力虛弱,需要貼心的安慰和休息嗎,再說了,他剛輸了比試,你身為未婚夫一句安慰都沒有?
楚驚瀾不管蘇白沫和邊少主臉上的表情,以平靜的口吻說完了自己的話,末了總結:“你讓我看你的比試,我看了。”
楚驚瀾:“回去還要加強修煉。”
蘇白沫恍恍惚惚:“……啊,嗯,好的。”
他邊答應,回過神後委屈巴巴看著楚驚瀾,指望他還能說點什麽好聽的,楚驚瀾卻一頷首:“嗯,記下就好。”
蘇白沫眼眶都要可憐紅了。
蕭墨已經忍不住,在楚驚瀾肩膀上笑得直打跌。
“哈哈,人家都給你創造好條件了,你就給他說這?看看邊家少爺瞪你的眼神,他大約也覺得你直男得沒救了。”
“直男”是什麽?楚驚瀾記下這個怪詞,對蘇白沫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也不管自己未婚夫被別的男子扶著,長老的要求他達成了。
他沒離開場地,走到了幾個楚家剛下場的人身邊。
長老要他指點楚家人的事也一並辦了吧。
楚家幾個弟子本在圍著討論,被楚驚瀾的來到嚇了一跳,神情不太自然、磕磕絆絆地行了禮,叫了哥哥或少主。
“大長老讓我指點你們。”楚驚瀾沒什麽語氣和表情,“我隻說一遍。”
楚鬱生不耐煩:“誰要你——”
楚驚瀾:“你上一場最後被人一腳踹出場地,原本不用滾的那麽難看。”
楚鬱生:“……”
他倏地住了嘴,不可置信對著楚驚瀾睜圓了眼,上一場他輸得太窩囊,弟子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楚驚瀾居然上來就拆他的台!
楚鬱生惱羞成怒,正要發作,楚驚瀾就冷冷道:“你下一場還想這麽滾?”
“你他——”
旁邊的弟子匆忙架住楚鬱生:“鬱生哥別激動!少主、少主您先指點我們!”
楚驚瀾全程無感情棒讀著把他們的錯處和如何改進點了一遍,說完就離開,毫不留戀,留下身後罵罵咧咧的楚鬱生和勸說他的人。
蕭墨聽到人群中楚小十弱弱說了句:“但他指點的地方都挺對的,我覺得我——”
“老十你快別說啦!”
那一聲很快就被淹沒了。
蕭墨趴在楚驚瀾肩膀上,跟他一起把嘈雜的人聲甩在身後,比試場熱熱鬧鬧,人聲鼎沸,卻都與楚驚瀾無關。
也與蕭墨無關。
寂寥有時就在最喧囂的世間。
他人不知心,不如清風解我意。
蕭墨在他肩頭動了動:“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人群已經離他們遠了,楚驚瀾頓下腳步:“你不是想看?”
“看過了,覺得沒意思。”
楚驚瀾偏頭,眼角余光輕輕掃過心魔團子:“要傍晚才能走。”
“啊,這麽久。”眼下才中午,蕭墨頓時很失望,他想了想,積極攛掇本體,“下午不去看他們比試了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貓著。”
蕭墨沒想過楚驚瀾會答應,畢竟楚驚瀾就會跟他對著乾。
楚驚瀾:“好。”
“或者——你說什麽?”
蕭墨喋喋的話戛然而止,整個霧團震驚地從楚驚瀾肩頭彈出,飄到楚驚瀾正臉,跟他大眼對小眼——好吧霧團沒眼。
楚驚瀾面色平靜,蕭墨霧團炸了蓬。
“你說好,你居然說好?”要不是身體受限,蕭墨都想掐自己一把了,“我沒幻聽吧?”
楚驚瀾看了霧團片刻,不知為何,不著痕跡移開了視線:“我不是順著你。”
楚驚瀾說:“只是我也剛好想這麽做而已。”
“哦,我就說嘛,這樣才合理。”蕭墨舒出口氣,“不然我真會懷疑毒素入侵了你的腦子。”
楚驚瀾神情一頓,重新轉回視線,幽幽睨了心魔一眼。
蕭墨全然不覺:“走走,找個風景好的地兒!”
比試場地附近有踏青郊遊的好地方,楚驚瀾選在一個樹蔭下,他吃下辟谷丹,拿出新得的一本劍譜研讀,蕭墨則摸出笛子,嗚嗚吹了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