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瀾擦了擦唇角的血,一次次的失敗並沒有熄滅他的眼神,熾烈的火更深地往寒潭冰層下藏去,安靜地,只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燃燒。
他之所以現在不用幻月心,一來他用的不熟,二來,出其不意才能造成最好效果,如果早早讓驚雷適應了幻月心的精神攻擊,反而得不償失。
殺手鐧,自然可以藏一藏。
如今楚驚瀾戰敗了,還是需要蕭墨扶著回去,但五天后,楚驚瀾已經可以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
玉山派的弟子們也逐漸跑過來觀戰湊熱鬧,從兩人的交手裡還真能學到東西,以前可不見有人如此堅持,無論是驚雷的劍法,還是楚驚瀾的毅力和應對方式,都算讓他們開了眼。
這群人閑的還開了賭盤,賭楚驚瀾能不能走過十招,還賭他什麽時候能過十招。
蕭墨也跟他們湊熱鬧,直接押楚驚瀾一個月內走過十招。
蕭墨本想多押些,松軒卻道:“哎哎,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咱們有規矩,三十中品靈石封頂。”
蕭墨還想多賺呢,沒辦法,他下手:“三十中品靈石。”
松軒:“這麽自信?”
蕭墨不答反問:“你押什麽?”
松軒笑了笑,摸出五塊中品靈石,跟著蕭墨押下。
“小師弟,”松狐狸笑道,“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酒錢,就看你們的啦。”
圍觀的氛圍非常歡樂,對戰的兩人隨著楚驚瀾本事增長,也越打越火熱。
第十天的時候,已經用不著蕭墨再上前套招了,因為驚雷的招被他們拆得差不多,剩下的全看楚驚瀾自己本事了。
每天晚上,蕭墨依舊會釋放威壓來鍛煉楚驚瀾,從最初蝸牛龜速只能勉強挪動,到如今已經能在威壓中練劍,進步不可謂不快。
就連驚雷也越打越心驚,但也越打越痛快,沒想到磨礪小輩,還能讓自己也有點收獲。
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小子沒被廢之前,不會是個天才吧?”
蕭墨心道您可真是慧眼如炬,他的確是個天才。
蕭墨看著楚驚瀾在威壓下一點點運招,在逆境裡緩緩重新站起,這樣的過程很像自己親手救助一棵快要枯萎的樹,看著樹木衝破死氣,在最嚴寒的冬日裡,竟在枝頭掙扎著發出新芽。
新芽舒展,一點點,一片片,不甘埋沒於冰冷的風雪,不停迸發出最蒼翠的綠葉,拚勁全力宣告一場無聲地呐喊,用生命去抗衡天地,最終,在風雪消停之日,長成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生機勃勃。
今天是楚驚瀾承諾的一月之期最後一天,蕭墨在最近的位置,看著他手中長劍一聲清吟,在第十招時,竟然破天荒頭一遭,蕩開了驚雷的重劍。
驚雷愕然,玉山派所有弟子也都愣住。
只有蕭墨眸中含著清淺的笑,理所當然等來了他的樹木發芽。
楚驚瀾只要說了,就一定會做到,蕭墨從未懷疑過這點。
楚驚瀾在今日把束繩換下,用了幻月心,幻月心在楚驚瀾手裡威力不大,但精神攻擊的新招式放大了驚雷的破綻,那一瞬間,楚驚瀾反守為攻,大膽地迎了驚雷一招。
楚驚瀾的掌心手臂因為過於用力而迸出血淋淋的口子,沿著肌理裂開,鮮血不住滑落,這一招很險,但從結果來說,是他勝了。
楚驚瀾腳下晃了幾晃,但硬生生站住了,抬不起手,隻得微微低頭代為行禮:“多謝前輩這些日子的指教。”
他一說完,手上再握不住劍,劍柄染著血哐當砸下,滴血的手脫力垂落在身側,但很快,就被冰涼的手托住了。
楚驚瀾偏頭,嘴裡立刻被蕭墨塞進一顆丹藥,而後蕭墨卷起他染血的衣袖,專心致志替他處理手臂和掌心的傷。
丹藥的清苦味化到最後,竟有一絲淡淡甘甜,楚驚瀾視線停在蕭墨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手上,低聲道:“一個月。”
說好一個月。
蕭墨給他擦去血:“嗯,我知道你會做到。”
就是這樣簡單一句話,讓楚驚瀾眸中的霜雪俱化作春風,新生的翠葉在風中搖曳,勾作他唇角一抹暖煦的弧度。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200!】
蕭墨低著頭專心致志處理傷口,一邊心想這次加分又是他撿漏了,明明是楚驚瀾自己現在心情好,自己不過是跟他搭了個話,就把積分算在自己頭上,可真是佔便宜了。
直到這時,周圍的弟子們才回過神來,立刻鼓掌歡呼,大有把驚雷小院掀翻的架勢。
“厲害呀楚師弟,驚雷師叔輸啦!!”
“師弟神人,我贏錢了,師叔輸啦!!”
“蕪湖~師叔輸給剛入門的弟子啦!!!”
驚雷也終於回過神來,對周圍看熱鬧的弟子罵道:“小兔崽子們,誇他非得損我是吧,一個二個皮癢了嗎!”
松軒裝腔作勢:“師叔生氣啦,快跑快跑!”
他作勢掄起大劍,虎虎生風,但嘴上確實笑著的,弟子們也不怕,哄笑著散開,逃跑得懶洋洋,並不走心,卻把院子給他們騰了出來。
楚驚瀾既然完成了條件,就該得到獎賞了。
蕭墨給楚驚瀾手上撒好藥,金貴的藥不要錢地鋪,綁好繃帶,驚雷收了帶風的重劍,指了指院裡面的桌子,讓他們坐。
蕭墨和楚驚瀾坐下,驚雷解開腰間酒壺,先猛地灌了兩口,沉默片刻後,才道:“我的法子,與常人設想的不同,大部分人在丹田碎後,想的是用什麽手段重新把丹田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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