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剛發現的小樂趣,會不會變成大樂趣。
高台上,雲端六宗中,映月宗的常道子率先發難,朝著領頭魔族冷冷道:“你們帶著魔修前來,是為何意?”
領頭的魔族是個羽魔,身輕體巧,他從步輦上輕飄飄躍下,面對眾人的敵意,他仿佛渾然不覺,還笑得出來:“魔修本也是人,你們容不下,我們好心收留這群可憐人,帶他們回到故土,怎麽大家各個如臨大敵啊?”
“可憐人?”常道子見不得他顛倒黑白,“此人身上邪氣中混著怨,分明練的是食人精魄的邪法,沒個數百條人命成不了,他可憐,被他殺了的人豈不是更無辜!”
羽魔面色不變:“高台在座諸位,誰敢說自己手上清清白白沒人命,他若是邪,你們又以何稱正道?”
竟是三言兩語,把矛盾移到了人修自己的正邪理念上。
這時,錦繡閣坐於主位的一個公子哥兒出聲了,他雖修為還不到分神,只是元嬰巔峰,但他開口時,錦繡閣的分神也不會插話。
此人正是上界錦繡閣少主,王逸塵。
王逸塵拿扇的模樣比王盧殿更加瀟灑,他風度翩翩,像個富貴閑人,可剛把錦繡閣以雷霆手段清洗過的主導者就是他,逸塵公子廣結人緣,見血的時候也不會眨眼。
他將折扇往手心裡一敲:“修真界鬥法、恩怨,可殺,但不可濫殺,野獸尚只在饑餓時捕食,以維持生存,魔修不如牲畜,怎麽,你也要同他一樣?”
羽魔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若是再幫著魔修說話,豈不是要成為王逸塵口中的豬狗不如?
蕭墨在底下聽樂了,王逸塵的應對方式聰明,這種場合,人家本來就不是真心來給你講道理的,不管詭辯還是狡辯,誰能把對方噎死氣死,誰就算成功。
你都踹到人家臉上來了,誰還跟你認認真真討論正邪啊?
蕭墨讓系統掃了掃,確認了王逸塵的身份,如此說來,算上不請自來的魔尊,此次大比竟然聚集了六個基石人物。
果然無論從哪種層面看,都十分熱鬧。
中界臨安學宮的院長風且行本來就要換任回上界了,他也站在高台臨安學宮的隊伍裡,雖然這次他不是領頭人,但也能說得上話,朝魔族道:“你把命說得如此輕易,按你的說法,我們若是今日殺了他,也就是他活該?”
羽魔:“你們如果就這麽對待客人,那我也是長見識了。”
這時,六宗中曜日宗一弟子忽的開口:“他算什麽客人,我有個熟人就死在他手上,既然魔修敢來,今日便償命,血債血償。”
羽魔皺眉望過去,卻見那弟子既不激憤,也沒有傷心,這哪是見到仇人,分明是臨時編的。
此次任務是魔尊交給他的,若是辦砸了,羽魔哪還有命在,他冷笑一聲,正要繼續還擊,忽的,一道傳音送入他耳中。
“殺了他,不用跟人修起衝突,這個魔修沒用了。”
羽魔頓時渾身繃緊:是尊上!
魔尊居然親自來了雲台大比!
羽魔心中一邊駭然,一邊飛速出手,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中一掌就拍碎了魔修的頭骨。
魔修尚未反應過來,身軀便轟然倒地,雙目定格成不解與驚異,死不瞑目。
就連高台的人都沒想到羽魔突然就變卦,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笑眯眯看向眾人:“既是如此,確實該殺。”
底下不少弟子都懵了:不是,都不核實下真仇假仇,這麽隨意的嗎?
本以為會掀起的風波以詭異的方式結束,大家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人修四大勢力的人交換眼神,他們當然知道羽魔不可能真心以這個理由殺人。
連曜日宗開口的那弟子都傻了眼,忙跟宗門其他人說:“我跟他們沒牽扯啊,我也不知道他這麽爽快就直接殺了啊!”
不管羽魔為何突然和和氣氣,既然鬧不起來,就姑且先放下,高台上五大勢力的人終於都安分落座,一陣陳詞後,宣布雲台大比正式開始。
人修都在暗自揣測羽魔的用意,殊不知羽魔在高台上如坐針氈,淡定的表情下是冷汗岑岑的雙手。
他是被魔尊下了血契的,生死都在魔尊手裡,每次拜見都覺得自己是在鬼門關上走過,慶幸自己順利過關,沒被焚修殺死。
焚修居然親自來了,他剛的表現如何?萬一焚修不滿意,他還能活著回去嗎?
仙樂與鸞鳥之舞在起,在一段激昂的樂聲後,樂修與鳥獸退去,參比的弟子們可正式上台鬥法。
第一輪比試,每個組別將同時有五個擂台進行戰鬥,也就是說金丹初、中、巔峰,和元嬰初、中、巔峰,有三十個擂台同時開打,仙谷很大,每個擂台間能拉開安全距離,防護罩保穩,不會擔心安全問題。
高台主位上幾人的神識足夠掃視所有擂台,他們自會挑選值得在意的擂台,再分去更多目光。
每個人上台前會再測一下修為,但不會測年齡,開打後,擠擠攘攘的人群便站得分散些了,有些去了觀眾席上坐著,有些就在自己感興趣的擂台附近守著看,反正要等到最後幾輪,一次上一個擂台時,才會強製要求所有人去觀眾席。
蕭墨就站在楚驚瀾身邊陪他等,因為人太多,所以第一輪比試很粗暴,一場定勝負,有些人第一個對手就很強勁,那只能自認運氣不好,修真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