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他擔心陳清風要麽脫水要麽中暑了。
看來,他還是不夠心狠。
林羽繞道進了那家超市,買了毛巾、礦泉水、八寶粥、三明治,買完提著東西往陳清風那處走去。
陳清風就這麽盯著大門門口,盯著零星幾個進出的人,試圖在裡面看見林羽的身影。
不料林羽從他身後出現了。
“陳清風。”林羽喊他。
“!”
陳清風一驚,轉身便看見了等了半小時的人。
林羽拿著毛巾,塞進他滿是汗水的頸窩,替他擦拭。
陳清風微怔,而後微微蹲下身,讓林羽擦得順手些。
陳清風的目光,從林羽出現後,再也沒有移開。
林羽對上視線,忽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趕緊松了手,毛巾差點掉在地上,好在陳清風身手敏捷,將其接住。
林羽後退半步,不再擦了。他將手上的東西掛到陳清風的電瓶車上,抱起自己的書本就要走。
陳清風忙把人拉住,急切地說:“你為什麽要躲我?”
“因為尷尬。”林羽快速回答。
“我們談談吧。”
林羽甩開手,不肯望著陳清風,“我說得夠清楚了,沒什麽好談的。”
陳清風見他要走,也不再說廢話,“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不是家裡不同意?我會等你的,等高中畢業,我跟你去B市,誰也管不著!”
林羽停住腳步,背著陳清風,睜大眼睛,努力把淚水憋回去,過了幾秒,才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說,“不是的,除去這個因素,我也是真不想談了。”
“陳清風,就這樣吧,我們都冷靜一下,你別再來找我了,你這樣會給我帶來困擾。”
林羽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陳清風從頭到尾都盯著林羽的眼睛。
林羽從頭到尾都沒有躲閃,定定地看著他,與他對視,眼底毫無情緒,面若寒霜。
這張臉忽然陌生得讓陳清風心底發顫。
陳清風無端地又想起那句話,嘴滣薄的人,也薄情。
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沒辦法騙人的,若林羽裡的冷漠是演出來的,那陳清風真想給他頒個影帝獎。
“我就問你,你討厭我了嗎?”
林羽手指嵌入掌心,一秒回答他:“是的,我覺得煩。”
陳清風盯著林羽,一秒,兩秒——
那隻掛在車把手上的紅色塑料袋,撞進他眼裡,他揉了揉手裡的毛巾,忽然笑了起來。
“行,那就這樣吧,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我不煩你,你也不用這麽別扭,行了吧。”
林羽繃緊牙關,輕點頭,便抱著書本離開。
陳清風定在原地,就這麽看著,他離開了。隨後打開了塑料袋。陳清風哼笑一聲,果不其然,裡面都是一些吃食。
林羽的演技不錯,就是口不對心。這人嘴上說著煩他讓他滾,可事實呢,還不是擔心他熱著,受餓。
既然林羽要演,他也奉陪,看林羽能演到幾時。
這頭林羽進了樓,躲在樓道裡的窗口,露出半隻眼睛,往下窺探。
直到陳清風將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吃完,驅車離開後,他才安心上樓。
說好了不見面,林羽真就搬空了座位,請了五天假期,沒來學校。
沒了林羽的監督,陳清風也沒再松懈,反而將全部時間都用來複習,沒留一點空余去想林羽,每天下了晚自習,也立馬回家,絕不逗留。
這樣高強度的學習,對陳清風來說十分消耗腦力。所以每晚回到家洗漱完,陳清風倒頭就睡,根本想不起以前每晚睡前還要與林羽膩歪一陣才睡覺了。
林羽亦是如此。
每日鎖在房間裡,如非必要,絕不出來。就連手機,也被他拔了電話卡,鎖進了月餅盒裡。
林羽讓知識填滿腦子,這樣就沒時間想起陳清風。
但與陳清風不同的是,他整日整夜地失眠。
每次到點該睡覺了,林羽身尚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腦子一閑下來,“陳清風”三個字就會擠滿他腦袋。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猶如煙花在腦海裡炸開,讓他沒日沒夜地想念對方。
為此,林羽只能爬起來繼續看書或者複習,一看又是一個天明。直到最後終於抵抗不了生王裡反應,才將眼皮合上,跌入夢中。
這幾天裡,既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休息,林羽憔悴了許多。
以至於考試的那天早晨,陳清風終於看見了幾天未見的林羽時,心猛地顫了顫,眼底的酸澀差點沒忍住湧出來。
陳清風很想問問他,不過五天未見,怎麽又瘦了一圈。眼裡也是晦暗無光,平日裡紅潤的滣色,也變淺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病了一場。
見他走了過來,陳清風也坐端正,只是用余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林羽一點眼神也沒往這來,拿出考試的用具擺在桌面,又戳了戳張揚的背。
“張揚,麻煩你要是開考了再喊我起來,我趴一會兒,要是老師過來了,你就跟他說我發燒了,剛吃過藥。”
張揚早就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正想了解這倆人現在什麽情況了,林羽突然喊他,讓他有些心虛,趕緊點頭應下了,“噢噢,好。”
陳清風用手撐著臉,向張揚不停地使眼色,做口型:“你問他是真的發燒了嗎?吃藥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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