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接收到信號，趁著林羽還沒趴下睡覺，問他:“你真的發燒了嗎？”

　　林羽搖頭，“沒有，沒睡好而已，謝謝關心。”

　　說完便埋進手臂裡，補覺去了。

　　林羽真如他所說的，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形同陌路，不再理他。

　　陳清風又氣又委屈，說好分手了就不煩了，現在又沒好好照顧自己，把自己弄會兒了開學那會兒的模樣。

　　張揚見林羽睡了，超陳清風挑挑眉，悄聲問他，“所以你倆現在什麽情況？”

　　陳清風攤手:“如你所見，形同陌路。”

　　“沒得挽回了？”

　　“不知道，你別再我傷口上撒鹽了，快複習。”陳清風將張揚轉了回去。

　　自己又撐著手，緊緊盯著林羽露出的腦袋。不一會兒，林羽真是睡熟了，頭歪向一邊，露出半邊臉來。

　　臉上汗津津的，鬢邊的頭髮黏在了一起。

　　他們的位置在角落，頭頂的風扇不在正中間，離得遠了些，風不大。

　　陳清風想拿紙巾替他擦掉那些汗珠，又想起他倆已經沒有關系。

　　現在是早自習，教室不算安靜，陳清風拿出路邊派的扇子，對著林羽扇風。

　　那隻風力十足但會吱哇作響的黑色小風扇，站在桌角邊看著陳清風，笑話他不懂得借用現代科技。

　　林羽沉睡前還在思考，是教室這地方太有魔力，讓他閉眼就能睡著，還是因為陳清風身上香味是安神香，怎麽一聞就倒。

　　林羽十分安心地睡著了，這期間還做了個夢。

　　他夢到班主任路過他的座位，正要敲敲桌子把他叫醒，張揚還沒出聲替他解釋，陳清風便握住了班主任的手，說他不舒服，吃了藥犯困，先睡一下，免得考試睡著了。

　　然後就再沒聽到班主任的聲音。

　　微風襲來，沉睡夢中的林羽舒展了眉頭。

　　第109章

　　看來是真的沒睡好，到了早讀時間，教室充斥著讀書聲，林羽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換了一隻手壓著又繼續睡著了。

　　陳清風也無心讀書，看著林羽平緩的呼吸起伏，這幾日空落落的心，又被填滿了。

　　林羽因睡著而松懈的手，露出前幾日的傷口。

　　雖然沒好好吃飯，但手上的傷倒是有好好養著，這會兒已經結了痂。

　　林羽的手忽然動了動，似乎是掌心有些癢，曲起手指就要撓。

　　陳清風眼疾手快，將手搭了進去，手指便被他握住。

　　陳清風心跳加速，生怕林羽忽然醒來。

　　好在林羽只是動了動眉頭，囈語道:“風哥，癢，別鬧……”

　　看來是睡迷糊了，都忘了他倆已經不是能夠隨便握手的關系，這是有多困呀。

　　陳清風放下心來，握著林羽的手不放，手指沿著結痂的傷口邊緣摩挲，附在林羽耳邊，輕聲說道，“別摳，會留疤。”

　　林羽沒了聲音，又睡死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一直到早讀結束，林羽也沒醒過來，陳清風的手也一直沒松開。怕路過的人發現，甚至還將試卷鋪在上面，欲蓋彌彰。

　　張揚看了都搖搖頭，他還是他第一次見分了手的情侶比在一起時還要曖昧。

　　直到第一節 課剛過去十分鍾，睡得正香的林羽，眉頭忽然緊蹙，皺得能夾一隻筆，雙眼緊緊閉著，嘴角也緊繃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不安，抓著陳清風的手都收緊了。

　　許是做噩夢了，陳清風沒忍住，伸手順了順林羽的頭髮，想給夢裡的他一點安心。

　　林羽呼吸越來越急促，死死抓住陳清風手，驟然驚醒。

　　陳清風的手來不及也沒這力道抽出，這下被林羽抓了個正著。

　　林羽驚醒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角滑落一行清淚，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握著陳清風的手沒放開。

　　這動靜，讓陳清風看呆了，也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麽不好的，竟然哭了。他想開口詢問，可他還在慪氣，想著兩人已經沒關系了。

　　林羽扭頭盯著陳清風不放，似乎還沉浸在夢裡。

　　那是一個可怕的夢，他又夢回那晚跳河的場景。

　　只是這次不同往日裡救他的人是個看不清臉的模糊影子，剛才他看清那人的臉了。

　　而現實是，那人的臉他從此至終都沒看清過，甚至是男是女他也不敢武斷。

　　就在剛才的夢裡，他看見那張臉，與陳清風一模一樣。

　　他抓著陳清風，要往岸邊去，卻只能在水中看著陳清風往下沉，沉入了河底。

　　他拚命喊著陳清風的名字，卻有什麽堵在喉間，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巨大的悲傷與無力感湧上心頭，突破了能夠承受的范圍，林羽從噩夢中醒來。

　　林羽驚醒後看見陳清風就在他眼前，才定下心神。

　　他盯著陳清風不放，完全忘了前幾日自己做的決定。

　　等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麽時，才趕緊抽回了手，抹掉自己的淚痕。

　　“不好意思。”

　　林羽為自己的越界道了歉。

　　正想開口詢問他情況的陳清風，瞬間閉上了自己的嘴。

　　行，不好意思是吧？

　　陳清風把拿出一小包紙巾，扔到他桌上，“不好意思，手滑了。這紙巾我不要了，你幫我扔了吧。”

　　林羽:“……”

　　接著，陳清風拿起桌上林羽早晨帶來的，還未來得裝水的水杯，起身走到陽台的飲水機裡，裝了溫水，回來時擰好，“咚”地一聲，放在林羽桌上說:“誒呀，不好意思，我拿錯水杯了，裡面的水不喝就幫我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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