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向角落，隨手將三塊碎片丟給了從始至終都藏在那裡的人。

　　白聞從地上撿起碎片，不緊不慢的將它們與自己手中的兩塊拚接到了一起。

　　是個小貓的形狀。

　　白聞臉上露出柔和的笑。他喃喃自語道：“阿言她最喜歡小貓了，我們原本打算結婚之後養一隻。”

　　祁亦沉垂眸看著他。

　　兩人相對沉默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夕陽都已經消失在了地平線。

　　白聞有點嫌棄他了，“你怎麽還不走？”

　　“我在看一個傻子對著小貓形狀的記憶碎片傻笑。”祁亦沉也是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棄，“解決系統造物的方法是什麽？”

　　“與其問我……”白聞起身越過祁亦沉走的桌子前。他伸出食指在桌子上一抹，抬起手撚了撚食指上沾上的灰，“不如去問你養的那隻鳥。”

　　“鳥？”祁亦沉面露不解。

　　白聞轉身看著他，後腰靠在桌子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是啊，那隻漂亮的小鳥兒，就你養在院子裡的那隻。它是系統造物，現在是你的道具，你問它可以收獲到的東西…可比問我要多的多。”

　　祁亦沉垂下眸子，“……是嗎，那我去找它問問。”

　　在白聞的注視下，祁亦沉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了門前。他剛想展開翅膀離開，羽毛卻被白聞抓住了一大把。

　　“……你還有什麽事？”翅膀被揪的生疼，但白聞似乎沒有要松手的打算。

　　“我不方便大搖大擺的在遊戲裡浪，幫我把碎片交給阿言。”白聞把碎片塞到了祁亦沉的手掌心，“還有，那隻鳥叫做煌，化形之後是個女人，你可別找錯了。”

　　“……知道了。”

　　白聞看了他一眼，“在路西法身邊，你可要小心一點。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啊，祁亦沉。”

　　“……好。”

　　第90章 天使的哀歌（十二）

　　玩家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早已改為三天一次的會面，雖然總是以幾個大阿爾卡那的爭吵結束，但這也影響不了玩家們越來越放松的心情。

　　祁亦沉拉著鹿蕭走出了屋子。

　　兩人坐在橫放在門口的樹乾上，肩挨著肩，一同望著天空，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半晌後，祁亦沉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像是怕驚擾這片安寧，緩慢而又輕柔：“女祭司又在跟隱者拌嘴了。”

　　“讓她們吵去吧，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鹿蕭歪了歪身子，腦袋不偏不倚的靠在祁亦沉的肩上，“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那估計冷逸遲要傷心了，他還沒拿到自己的記憶碎片呢。”祁亦沉笑了一聲。

　　鹿蕭沒出聲，靜靜的看著天空，很喜歡男朋友這樣真實的存在於自己身邊。

　　祁亦沉抬手攬住鹿蕭的肩，他的目光很沉重，雖然在鹿蕭看向他時，那份沉重會刻意被隱藏起來。可祁亦沉真的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麽做。

　　那些系統造物……真的能殺掉？

　　祁亦沉不止一次這麽詢問自己。

　　可他沒辦法、也不能從最後一塊記憶碎片中得到答案，哪怕他真的想成為‘祁亦沉’。

　　玩家們不知道真正的審判日是哪天，但是昔拉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蕭哥，你覺得那些東西的弱點是什麽？”祁亦沉不經意的詢問

　　“你可以把他們看作NPC。”鹿蕭回答的很快，“與其他NPC不同，但他們也只是多了些與玩家有關的記憶和知識，但本質上依舊是NPC。”

　　“但對付NPC的方法在他們身上不一定管用。”祁亦沉側眸瞥向倚在自己肩上的愛人。

　　鹿蕭突然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托住祁亦沉的臉，把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所以，就像是遊戲裡用精靈球收復精靈一樣，我們需要先削弱他們，然後再使用道具卡。”

　　“啊？”祁亦沉一臉茫然。

　　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

　　屋裡的兩人爭吵了大半個小時，等出來的時候，其他玩家都被女祭司和隱者搞得沒了脾氣。

　　“我用水晶球根據已有的線索推測過這場遊戲贏不了那三個家夥。”

　　女祭司整理了一下身上屬於墮天使的長袍，上面之前有幾道褶皺，那是她與隱者爭吵激烈的時候被對方抓出來的。

　　虞言冷笑一聲，抱著雙臂倚靠在門檻上：“你也知道那是已有的線索啊？萬一有人藏線索，你那玩意兒還準嗎？”

　　“事關我們能不能離開這裡，而且系統取消了積分。藏線索對玩家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女祭司的臉繃得很緊，但沒有該有的威嚴，倒是讓虞言有些想笑。

　　“你哪來的自信？先不說其他人，單是咱那位我行我素的死神大人，你確定你已經從他嘴裡知道他已有的所有線索了？”

　　“……不確定，那位死神大人真的……”

　　說到這裡，女祭司頓住了，視線邊緣注意到的正坐在樹乾上往這邊看的兩個人。

　　女祭司乾咳一聲，佯裝無事發生的模樣。

　　祁亦沉收回視線，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看起來他們對我很有意見。”

　　“……別信，錯覺。”鹿蕭揉了揉對方那一頭毛茸茸的頭髮，“雖然確實有點我行我素……”

　　祁亦沉仰頭望著他。等了半天卻也沒等到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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