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同把話咽了回去,低頭不語。
前面的馬超不明所以,打敗對手明明是好事,怎麽兩位老板看起來不太高興?
商務車在楚清筠住了十幾年的老小區緩緩停下,青年下車,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方向。
小區在這四年中大概是翻新過,樓房的顏色變了,之前的運動器材也改成了停車場,他眺望遠處大樓分辨了一會兒,才分清自己在哪裡。
“在那邊。”
楚清筠剛要走,袖口突然被席同扯住。
他回頭,男人牽住他的手,突然單膝跪在地上,一副求婚模樣。
楚清筠:?
馬超:!!!
“馬超,你先回去吧,把車留在這裡,有時我再聯系你。”
席同頭也不回地安排。
“哦,哦,好,”
馬超忍住八卦的欲望,把車鑰匙還給席同,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心道老板果然還是當初那個對著窗口朗誦的神經病,老板的老板忍受他這麽久,真是辛苦了。
這邊,楚清筠確實挺辛苦,不知辛苦,還心累。
他蹙眉:“你幹什麽。”
“宿主,我本來就是一串代碼,您這麽認為是應該的。”
席同還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我承認我在看待那些人時,隻把他們當作原著的紙片,但您不一樣,我只是覺得趙義周池那些人,這個世界的人,還有這個世界……他們都配不上您!”
楚清筠挑眉,扯回自己的手,抱臂聽著。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也沒有居高臨下地將您看待成不同世界的人,在我看來,您的靈魂比科技,比文明都要珍貴許多,我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拯救,而是追隨您。”
說到這裡,他聲音帶上了一絲埋怨:“您太冤枉統了,明明都說過以後會相信我的。”
楚清筠居高臨下地看著席同,半晌,開口道:“起來吧。”
席同抬頭,見楚清筠眉間的不滿消失,憋著的一口氣突然流通,壓抑著眼中的狂熱,抿著嘴站起來,跟著他往家走:“您怎麽能質疑我對您的感情呢,太讓統傷心了。”
楚清筠打開單元門:“人工智能還有感情?”
席同還是原來的那套說辭:“我是高位面的人工智能,有自我意識的,我的代碼就像人類的基因序列一樣密集,我對您的感情,就是人類刻在基因裡的感情!比那種荷爾蒙支配的感情還牢固!”
楚清筠只是確認一下席同的安全程度,並沒有興趣跟他討論“基因與代碼相似性”的無聊問題,他打開房門,對著空無一人的家深吸一口氣,修長的手指撥了撥掛在門口的彩色風鈴。
“我回來了。”
席同緊跟在他身後進屋,心疼地盯著自家宿主的背影,也碰了碰風鈴:“打,打擾了。”
“錯了。”
楚清筠回頭:“這個鈴鐺是我的,你要按那個烏龜門鈴。”
席同聽話地去按門上貼著的烏龜殼,裡面隨即傳出一個帶著笑意的女聲。
“歡迎回家,笨蛋。歡迎回家,笨蛋。”
楚清筠被這聲音逗笑,朝席同看過去:“好玩吧?”
窗外的月光傾灑在青年眼中,亮得像是蓄著眼淚,席同跟著楚清筠這麽久,還是會在他笑的時候看呆,忽略了身後的聲音,傻愣愣地點頭:“好,好漂亮。”
楚清筠也不是真心問席同,他又按了一遍小烏龜,長呼一口氣,帶席同進去。
媽媽是大學教授,也給一些影視劇或者電視節目做過歷史顧問,所謂的“普通人家”絕不像周家宣傳的那樣窮。
她留下的房子有一百多平,三室一廳,作為S市的外地人,能買下這樣的房子,媽媽的條件已經算是很好了。
楚清筠給席同介紹:“這是我媽的臥室,這是我的,這個是書房,裡面有床,可以當客房用,你睡這裡就行。”
席同扭扭捏捏地:“其實,其實我更像在您身邊24小時守護……”
楚清筠瞥他一眼,男人老老實實閉嘴:“我不說了。”
“廚房在這裡……我這四年,一直住在這裡嗎?”
楚清筠摸了下台面,又來到客廳,在桌上摸了一下,不由蹙眉。
灶台和桌上滿是灰塵,不像是住過人的樣子。
他拿出身上的鑰匙串,上面隻掛了四把鑰匙,一個把是周家的大門鑰匙,一把是他在周家房間的鑰匙,另外兩把一模一樣,是家門的備用鑰匙,從他初中時就一起帶著了。
沒有多的。
“穿書者前兩年應該是在周家生活,平時住宿舍,後兩年多半住這邊,不過他畢業之後就參加了《演技巔峰》的海選,有可能一直住在酒店,才沒回家。”
席同呆呆的:“抱歉宿主,這個世界所有的情況都是以小說的形式傳輸到主神空間,我的信息來源只有原著和錯位劇情,來這邊之後我也調查過,您沒有租房和買房記錄。”
楚清筠撚了撚指尖,遲疑著點了點頭。
有可能嗎?一個卡裡只有幾萬存款,沒有工作的大學生,為了同一個城市的比賽,住酒店?
這種行為,大概只有不懂什麽叫沒錢的富二代才會做出來。
他側目:“你還是個貴族代碼。”
席同:“哈?”
楚清筠沒有過多解釋,找出放一家人證件的箱子,又在母親的衣櫃裡翻出一個包,低頭整理:“把你知道的,關於穿書者,周池,周家,還有我母親,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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