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厭腦袋裡冒出的僅有形容詞就是:好漂亮,好漂亮。
她哭過,眼角緋紅,羽睫沾濕,一雙茶褐色的眼珠水光瀲灩;鼻尖挺俏、嘴唇豐潤,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她。
丁厭一晃神,感受到喬思塗火辣辣的目光,不自然地埋下頭摸摸鼻子。
其實他覺得自己不過分,誰不愛看美女啊,連喬思塗自己都忍不住連誇了這姑娘三句“你好好看”。
眼神最赤/裸的是賀凌飛,曲楠瞪了他好幾眼,他還沒反應;同為男人,丁厭明白這位朋友心裡在想什麽,總不過是那檔子事兒。
“我住在湖對面……那棟藍色房子裡,有人想傷害我,請你們救救我。”少女兩手交握在胸前,哀聲道。
“傷害你!?”喬思塗一聽,這還得了?義憤填膺道,“你別怕,我們馬上幫你報警!”
“不、不要……不要報警……”少女抿著紅唇,淚珠盈睫,“他是我哥哥……我隻想遠遠地離開他們。”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藍玉道:“即便是家人,也沒有權利隨便傷害你,你別擔心,我們會為你作證的。”
少女慌張地擺手,眼淚如珠子般往下掉,“不要、不要,我不希望那樣……求求你們了,不要報警。”
曲楠摳著指甲,撇嘴道:“可是你不能躲他們一輩子,你總歸是要回家的啊,不報警解決這件事的話,你怎麽能得救呢?”
少女看著別處,悲傷道:“我不想再回家了……”
賀凌飛問:“你希望我們怎麽幫你?”
曲楠睨了他一眼,他絲毫沒知覺。
少女睜大眼眸,懇切道:“我希望……你們能暫時把我藏起來,當你們離開的時候,帶我一起走……我會做飯、洗衣服、打掃,我想去外面,自己生活。”
丁厭想告訴她,現在基本沒什麽人親自動手打理家務了,家政公司也實現了機械化革新;會做飯算是一項生活技能,但要靠它養活自己,只是“會做”可遠遠不夠。
僅僅是第一次見面,丁厭便操心起了少女若去到外面的世界該如何生存立足;憑她的外貌條件,去做個高級餐廳服務生或花店店員,這類簡單而注重觀賞性的工作,應該不成問題。
但她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單純得要命,怕是容易被騙……
藍玉道:“帶你走沒問題,但你確定,你不需要警察的幫助嗎?”
喬思塗也說:“對的,你好好考慮下,我們這群人看著無法無天,其實都是未成年人……如果你需要實質性的幫助,我們還是建議你報警。”
少女搖頭,然後挪腿往後退了些,低伏上身向他們磕頭,“你們願意我收留我,我很感激,但是請不要報警……如果你們能帶我走,我可以幫你們做任何事報答你們……”
“哎哎哎——別這樣。”喬思塗扶起少女的肩膀,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你別怕,我們有五個人呢,絕對能保護你!你想留就留下來吧,反正我們的食物和酒多得吃不完。”
少女感激涕零地望著她。
曲楠問:“美女,你叫什麽名兒啊?”
“小雅。”少女的眼睛透著幾分天真,“我叫司雅。”
第99章 看見惡魔(八) 謀殺
丁厭對收留陌生人一事心有疑慮, 但他仔細一想,即便司雅圖謀不軌,他們五個也沒什麽可被她圖的。
房子二樓有四個房間, 兩對小情侶各一間, 藍玉自己一間, 還剩一間空房留給司雅。
“如果你害怕的話, 可以跟我住一起。”藍玉說。
司雅誠懇道:“謝謝, 但我起床比較早, 怕打攪你休息,我還是一個人睡吧。”
她露出溫軟的微笑。
大家以為她是委婉拒絕, 希望擁有個人空間, 便沒多問。
丁厭則認為這樣最好,假如司雅真和藍玉睡, 他反而不放心;越漂亮的人越具備迷惑性,保不齊她懷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呢。他私底下告訴夥伴們, 今晚睡覺各自鎖好房門, 先防范一晚。
誰知司雅並非找借口,她的確作息時間與他們不同;第二天眾人還在睡夢中, 司雅已經早早地醒來, 打掃衛生,做飯。
她手腳伶俐勤快,一看就是經常幫家裡做事的懂事孩子。
等中午其他人睡醒時,房子被徹底清掃整理了一遍,各處煥然一新, 收拾得敞亮美觀;花瓶裡插著屋外花園采來的鮮花, 餐桌上放著一碗剛摘的野生藍莓, 花瓣果皮敷著晶瑩水珠, 清新悅目。
司雅穿著喬思塗借給她的藍色連衣裙,圍了白圍裙,站在廚房裡做可麗餅。
明亮光線灑落於整潔的地板和桌椅,丁厭聞到那濃鬱的煎蛋和巧克力醬香味,恍惚以為自己走錯了房子。
丁厭見過司雅穿的那條裙子,飽和度略高的湛藍色,像夏日晴空;喬思塗買了之後極少穿,說顯黑。但司雅穿上極為合適,她白得宛如她手裡那枚剝了皮的嫩雞蛋,膚光瑩瑩,臉龐嬌豔。
她在拌沙拉,往嘴裡放了一顆紅透了的聖女果,聽見他下樓,抬頭看過來,嘴唇潤紅俏麗,腮幫子微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醬?”
丁厭認為,這哪怕不是全天下男人的夢想,也至少是全天下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的夢想。
他努力按耐住自己身為那百分之九十的衝動,咳嗽兩聲,“你看著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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