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瑜舉起了拳頭,砸了一下厲冶的腦門,但是也沒太用力,不太好欺負一個還在發燒的脆弱少年。
“為什麽這麽慢。”厲冶緩緩道。
“什麽?”
厲冶微微偏頭,那灼熱的臉頰貼在了汪子瑜的脖頸上:“明明在你第一次救下我的時候,我就開始對你動心,我要用多久,才能讓你動心。”
汪子瑜擰起眉頭。
躊躇。
然後搖頭。
“……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努力。”厲冶緩緩道。
汪子瑜:“……”這厲冶誤會了。
汪子瑜搖頭的理由,是因為聽了厲冶的話,他居然覺得厲冶該不會以為現在只要將這些沒能成功的危險變成了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就能獲得‘以身相許’成就吧。
因為太過幼稚,汪子瑜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被厲冶誤會了。
但是汪子瑜不打算解釋,誤會就誤會吧。
他實在是不想提什麽和厲冶喜歡不喜歡的事,太尷尬了好嗎?
汪子瑜根本不敢想象半點自己和厲冶談戀愛的畫面,對對方太過熟悉,就像普通人很難對親兄弟有親情之外的情感一樣,那個場面光是想象一下都腳趾抓地。
石峻回來的時候和之前狼狽的模樣已經不太相同了,似乎有好好的整理過,傷口邊緣的髒汙也已經清洗乾淨。
車輛被清理好,道路一通暢,在車禍最前方的他們一路就來到了醫院。
汪子瑜從後車廂取出了輪椅,抱出了厲冶,將牛奶放在厲冶腿上,再堆上酸奶,最上面放果籃。
石峻看著,這幾樣禮物的高度幾乎將厲冶擋在了後方,表情凝滯:“你這……”
“不放白不放嘛,提著多累啊。”基本出門買東西帶厲冶,都會是這樣的場景。
“嗯,非常獨特的,想象不到的場面。”
汪子瑜感覺石峻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
厲冶雙手抱著禮物,探出頭看正在聊天的兩人。
石峻立刻移開了眼神,表情僵硬,道:“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七樓三十二床,我們在那邊匯合吧。”
望著石峻離開的背影,汪子瑜沉默了。
還要……匯合?
石峻的意思難道是還要把他們再送回去嗎?
汪子瑜伸出手,貼在了厲冶的額頭上,厲冶半眯起眼睛熟練的往汪子瑜的手心裡靠。
“不燒了,退的好快。”汪子瑜很意外。
“嗯。”厲冶道。
“那我們就先去探病吧。”汪子瑜看著那堆放厲冶腿上讓厲冶都藏起來的禮物,先處理掉再去檢查會比較方便。
要先給家裡人說一聲要點錢嗎?汪子瑜隨意想著,突然發現厲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安靜的不得了。
汪子瑜推著厲冶的輪椅,熟練的去電梯間等電梯。
“保安的名字,具體叫什麽來著?”汪子瑜捉摸著,沒有人叫過保安的名字,但是保安的確給他們做過自我介紹。
他不太記得,當時也沒想到以後會有這樣獨特的交集。
厲冶沒回答他。
“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不可能,你的記憶特別好,除非你失憶了。”汪子瑜對厲冶的記憶非常佩服,隻比過目不忘差一點,瞥見完全沒有開口打算的厲冶,又道,“你也就這麽點優點,現在都失去了,這可怎麽辦啊。”
厲冶果不其然有了反應:“他的名字,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好歹他也算是我們恩人了,你的態度給我好一點。”汪子瑜拍了一下厲冶的腦袋。
可厲冶卻偏頭,對汪子瑜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幫忙,是他沒事找事……”
汪子瑜狠狠的給了厲冶幾個拳頭,每一下都砸在後背上。
厲冶安靜了。
七樓,三十二號床。
找到了在門口的標牌,汪子瑜看著緊閉的門扉,敲了敲門。
“請進。”屬於成年男性的低沉嗓音傳來,聽上去倒是中氣十足。
汪子瑜推門,看到了學校保安。
一路走來,汪子瑜偶爾會探頭看看其他人的病房,路過的病房都是滿員,只是在保安的病房裡,目前卻隻放著保安住著的一張病床。
保安沒有穿衣服,只是在肩頭隨意的披了一件外套,上半身都用繃帶綁了起來,高大的身材在統一尺寸的病床上填的滿滿當當,這一副精壯男人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居然是一個病人。
“你,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汪子瑜因為實在是記不得保安的名字,還有些窘迫。
“我記得,汪子瑜和厲冶,我是王信強。”
汪子瑜聽到對方主動報名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把忘記了人家名字這件事表現的太明顯了?
汪子瑜將厲冶腿上的禮物全部放在了王信強的病床邊,一邊道謝:“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和厲冶可能就要受傷了,真的很感謝你。”
王信強本身靠在床頭,坐起身將在一旁的凳子拿給汪子瑜,汪子瑜手忙腳亂的接過來。
“沒什麽好道謝的,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
因為是學校保安所以才會理所應當的保護好學生嗎?汪子瑜肅然起敬。
“但是我們的確是因為你的關系沒有受傷啊,我家裡人特別感謝你,所以我們才特地來看望你的,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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