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倒是江尋鶴又接著添補了句:“如意不必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便是有什麽心思,也隻留著我自己消磨便是了。”
沈瑞不得不承認,配上江尋鶴那張臉,這種把戲他就是再看個千百次,也依舊會上當。
他湊近了,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江尋鶴,非得叫我哄哄你?”
——
床幔再怎麽層層疊疊,也照舊遮不住大亮的天光,只是勉強將日光篩得繾綣些罷了。
床榻間總是狹小,這會兒被兩人的體溫烘得越發燥熱起來,衣衫剝離的聲音和親吻間的水聲被無限放大,甚至有些噪耳。
大片瑩白的皮肉顯露在眼前,胸膛前卻被不輕不重地啃咬了口,沈瑞的氣息亂了一瞬,卻還能再在腦子裡沒個邊際地想著:床頭的箱匣中有他早早備下的脂膏,雖沒想著這般快便要用上,但出於金主對於金絲雀的愛護,還是在兩人間剛冒出些苗頭的時候,便選了最好的存放著。
甚至可以說是只等著眼下這般了。
不然總不好叫金絲雀真的傷著了,次日再拖著受傷的身子去上朝,那他這金主也未免殘暴。
沈瑞是個慣會享樂的,平日裡便是處處有人精致伺候著,到了而今也不過是由著江尋鶴將他伺候舒服了。
他心中想的很明白,左右他是金主,籠子裡的金絲雀費盡心思豢養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做這個的?只要最後那一步出力的是他便成了。
是以便是而今口中說著要哄人,也仍舊是有些懶散地躺在那,由著人在他身上翻起一陣陣浪潮來。
直到那溫熱乾燥的手掌沿著脊骨一點點撫摸過去,他才忽而警醒般,小聲驚呼了句:“江尋鶴!”
手掌停了動作,片刻後卻又在在後腰間細細摩挲著,沈瑞那處平日裡便是觸一下就要發癢,而今這般動作便叫他腳趾無意識地蜷起,便連氣息都急促了幾分。
江尋鶴垂著眼,叫人看不清神情,只是聲音有些莫名的低沉:“如意不願與我這般?”
沈瑞:“……”
不是不願這般,而是他顛倒了啊!
可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見江尋鶴苦笑了聲道:“無妨,我早該清楚的,我身份低微,出身卑賤……”
沈瑞在心中罵了句髒,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仿佛不願意面對般,可耳尖卻已經紅透了:“箱匣裡有脂膏。”
“你……你輕點……”
第163章 第 163 章
氣息昏勻, 字也咬得不大清楚,可還是一聲聲地貼著沈瑞的耳側小聲喚著“如意……”
沈瑞隻覺著自己休說是抬胳膊動腿的,便是睜睜眼也覺著再疲乏不過, 偏這會兒聽著他好似沒個止歇的聲音,好似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般,心中泛賭, 抬腳便踢了過去。
還沒等踢到實處, 便被握住了腳踝,沈瑞皺著眉惱怒道:“江尋鶴, 你敢!”
江尋鶴在他身上撐起來,目光同他對上,耳尖早已經蔓上點紅, 他咬著字輕聲道:“再動, 只怕這床褥子便要不得了。”
身下微弱的流動感也在方才說話間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他脖頸耳尖都紅成一色:“滾出去。”
江尋鶴瞧著他分明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卻還要裝出一副拿捏人的態勢來,眼中忽而生出點笑意來, 只是輕聲哄著他道:“我去叫人送水來。”
他們方才太過於胡鬧,身上早已經是粘膩膩的一團,若是不叫人送水進來沐浴,只怕夜裡也便不用再睡了。
沈瑞原還合著眼, 猛一聽見他要出去叫水,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那點羞恥心又重新升了起來, 連忙便要支起身子來。
“你別動, 我去……”
春璫是個人精, 若是讓江尋鶴去叫水,只怕她即刻便要猜到了。
被做到起不來床什麽的, 簡直不能再羞恥些了。
他急著起來,卻沒料想到自己現下處處都是酸軟的,榻上又鋪著軟墊,手肘沒撐住便要往回倒,幸好在快要磕到欄杆時被江尋鶴的手掌在後腦墊了下,才算沒有磕到。
江尋鶴由著他借勢攀在自己的肩上,手掌在他脊背處輕撫著安慰:“別惱了,若是磕碰著了,我會心疼。”
沈瑞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眼中只差寫著兩個大字:不信。
“方才不聽,這會兒倒是能端出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來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次不要,他可有聽進去過半句話?他都顧不得臉面,用膝蓋撐著,一點點爬出去了,還不是被掐著腰拖回來?
江尋鶴很輕地笑了聲,卻又在瞧見沈瑞的臉色的時按捺了下來,只是俯下身子湊在沈瑞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道:“那也是在疼你的。”
“如意不也是歡喜的嗎,如意方才……”
“別說了。”
沈瑞一口咬在他肩頸間,那裡方才便已經層層疊疊了不知道多少抓咬的傷痕了,現下再一咬,便好似已經咬進了皮肉之中,挨著骨頭一般。
江尋鶴卻連氣息都不曾有過半分的變動,只是輕輕捏著沈瑞的後頸,捏了沒兩下,卻又轉為了輕撫。
沈瑞賭氣似的咬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怕將他那處再給咬壞了,於是悻悻地收了口。
轉頭仰倒在床榻之上,自暴自棄道:“罷了罷了,由著你去吧。”
他合著眼,聽見江尋鶴輕笑了著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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