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沈瑞自己卻先撇開眼笑起來,從前倒是沒發覺,原主身上的男色流言也傳過許多。
便是穿書,也總得有點什麽相似之處,才好作為媒介,但任憑沈瑞盤算出千百種的跡象,也實在想不出自己同那倒霉催的有什麽相似之處。
現下瞧來,還是有些的,至少是兩個gay。
但大約也是有且僅有了。
手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沈瑞“嘶”了一聲,有些不滿地皺眉瞧過去,卻正對上江尋鶴有點泛紅的眼。
“阿瑞,當真僅是這般想的。”
沈瑞那句“當然”都擦過唇角了,又硬生生吞咽了回去,任憑他在心中對自己勸解了千百句,方才那沾裹著點水意的眼卻好似·對他下了什麽蠱般,著實難消。
半晌,他乾巴巴道:“太傅……也還是有些不同的。”
說完,尤怕人不信般,自己先點了點頭附加了點可信度,實則心中已經難以壓製那點忐忑了。
誰知曉這素日中宛如不近人煙的謫仙般的人哭起來要怎麽哄!
沈瑞在心中輕“嘖”了一聲,既忐忑又煩躁,片刻過後認命般琢磨著什麽話術出來哄人,只是這般的做法著實有些難以上台面。
“公子,陸府送來了請帖……”
春璫話還沒說完,便利落地轉身要走,裙擺被掀起了一片好大的弧度,半點惋惜的意思也沒有。
沈瑞眼睛一亮急促道:“等等,拿過來。”
也不管那請帖上寫得到底是邀請他去陸府欣賞什麽花,哪怕是要他自己開花,也遠比現下的境遇好些。
“備車,現下便走。”
沈瑞堅定地回避開江尋鶴的目光,若不時不成,只怕恨不得現下便穿梭到陸思衡院子裡去。
直到一腳已經跨出了院門,才轉過頭來,面色上雖還是淡淡的,但語調卻不自覺地被拖長,帶出些粘膩:“太傅且先回去吧,我夜裡去尋你。”
直到看著江尋鶴略略頷首,才好似松了口氣般走了出去。
直到確定了院子中的人再聽不見聲響,春璫才輕聲問道:“公子,您吩咐的將您今晨帶著江太傅去渡口的消息傳出去一事已經都辦妥了,包括後續的發酵也都備好了。”
她猶豫了片刻後道:“只是傳出這樣的消息,只怕總歸是不好,要不要……”
“無礙。”沈瑞勾了勾唇角,半點方才在院子中的局促感都不見:“他若是不應著這句孌寵,明日再調了職升了官,我這一個月盤算可就全白費了。”
第087章 第 87 章
方才的請帖他沒細看, 直到坐上了馬車,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陸思衡不知要請他去看哪門子的花。
穿來的時間久了, 大約也能體諒一些,這些個世家子弟若同他一般,是個頂不靠譜的紈絝, 每日招貓逗狗的還能有些意趣。
倘若是如同陸思衡這般, 處處都要循規蹈矩,處處都有人盯著, 倒的確是除了賞花和茶便沒旁的事可做了。
今日賞這個,明日賞那個,倒不知是花看人還是人看花。
馬車穿行在鬧市中, 將擁擠的人流硬生生分撥開出一條路, 周遭商販往來的叫賣聲沿著車窗的邊沿穿進來, 將中都內這些個世家添上了一層安樂的景象。
但今日大約還要比著平日裡喧鬧些, 百姓的日子不過是一日對付過一日,因而上面那些無論是世家還是官宦, 只要鬧出丁點的動靜,便要被發酵再逐漸傳播開,周全了百姓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沈瑞今日便成了這傳言中的主角,尤其是他的馬車現下穿梭在鬧市中, 硬是給原本已經講盡興來的百姓提了個醒兒,重新拉扯住旁邊的人舔著唇再講一遍。
“你不知道?今早那小霸王帶著太傅一起去了渡口, 倆人瞧著可是親密著呢。”
“嗐, 那誰知道, 反正現下人都住在了沈府,誰知道深牆大院一阻隔, 裡頭的人是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
“就是,你看這些年可有旁的什麽大官同那紈絝睡在一起?”
沈瑞到底是個蠻橫不講理的紈絝頭子,因而百姓們還有些顧忌,大都是等著馬車駛過去了才開始傳講。
但諸般傳言中,最最受人歡喜的便是這些個沾染著桃色的,憑著誰聽了誰說了,都能擺出一副意會的神情來。
尤其是沈瑞這種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現下終於有了點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動靜傳出來,眾人說著 ,心中便好似有一種報了仇似的痛快,即便他們同沈瑞指尖並沒有什麽切實的仇恨。
但那到底是個除了命的紈絝,就算他沒有做出什麽大的錯事吧,可紈絝難不成還有什麽好東西嗎?若是像陸家或者是白家那般的,難不成會流出一個紈絝的名聲嗎?
這般的想法給了他們更大的支撐,就連將傳言搬弄成百般的模樣都覺著理直氣壯了起來,因而話中便越發地沒分寸。
“我二姑家的三兒子就是給沈府送菜的,聽說那江尋鶴能考上榜眼,也全是因著沈家的威壓,你想想那些個主考官哪個敢同沈家硬碰硬?”
說的人煞有介事,聽的人如獲至寶,一個勁兒的應承,順便還要扯出些頗不著調的東西來給這話做添補,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個能叫江尋鶴身敗名裂的傳言便頗有模樣了。
“就是,要我說什麽講學,跟那紈絝有什麽好講的,指不定就是個借口,好借著沈家的東風往上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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