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冷笑:“這要是我整天過著這麽窩囊的日子……我父王跟我,還有他那一群的解語花,總得先死一個。”
“所以給你個選擇,看你是打算每天去宮裡陪我母妃,還是打算在這後院裡,應付這些個美人們來找的麻煩。”
秦崢似笑非笑:“甭管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最難消受的,依舊還是美人恩吶,小丫頭,今兒個下午,過得開心麽?”
司微:……拳頭漸漸硬了,但是不能打,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狗東西?
第63章
“對了,還有個事,”秦崢道,“既然打算教你替我辦事,你一個小姑娘家多少有些不方便拋頭露面,再看你屋裡這些活計,都是些繁瑣細致,還有些花費體力的活,我給你安排了幾個人。”
“一部分先提前送去南地,一部分先安排在你院子裡,南下時跟著一起走,多是些宮裡有手藝出身的太監。”
秦崢沉吟了幾分,抬眼看向司微:“我把這些人都歸你帶,等到了南邊之後,你撿著幾個合心意的,隨便教些東西,就比如說,你在鳩縣弄得那些個繩索軌道,還有那些個什麽聚光打光的手段。”
“等以後要真學出來了,我便把他們塞到工部,或是些匠作司之類的地方,對你多少也算是個人脈。”
聽聞這話,司微看了秦崢一眼,有些意外這人竟也會為底下人著想。
秦崢的聲音淡淡,說話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態度:“你這家裡孤兒寡母的,日後便是出嫁,娘家那頭也難以給你幾分支持,這些交到你手裡,便算是你日後的依仗。”
“既然是跟著你學了本事,那就算是你的學生,有事弟子服其勞,日後成婚,旁的不說,便是逢年過節送上門的節禮,也足夠那些個尋常小門小戶的人家不敢輕易欺辱了你去。”
“就算是嫁到了什麽身份稍高一些的人家……”秦崢輕笑一聲,“他們地位再怎麽不高,日後去的也都是些工部衙門、兵部衙門底下的門路,再加上宮裡出來的身份,內廷裡頭也都有著幾分自個兒的人脈關系,真要擰成了一股繩,等閑人家對上也得再三掂量掂量。”
“再往上的門第,憑著你的出身怕也難以夠得上……隻這些人以後的前程,就得看你能教給他們多少有用的東西,能從你這學了多少的能耐去。”
司微:……果然,跟這種仿佛天生就有手腕、有手段的人打交道,還是太過難受,太過被動。
先把人的退路堵死,引人入彀,而後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這一套流程下來,仿若順理成章,渾然天成,教人不知不覺便偏了話題,思緒跟著他走的同時,最後還要教人掉過頭來對他感恩戴德。
可怕的是,這些把控方向,玩弄人心,甚至恩威並施的手段,擱在這種人身上簡直信手拈來,甚至是無意間便帶出來的行事習慣。
司微沉默著,把目前所有的選項都擺在面前,衡量一二過後,方才確認了秦崢的心思:
“殿下是指,看上了我在鳩縣時,布置在台子上的那些個手段?”
秦崢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也不知當初你的老師到底是如何教你的,這些個東西怎麽就能拿去做了那些個雜耍遊戲的東西,簡直是……不知所謂!”
司微:小朋友,是否有很多問號?
司微垂下眼,想了一會兒,抓住了重點:“那在殿下看來,這些手段不放在舞台上,又該放在哪裡?”
秦崢皺眉,若有所思的盯著司微看了一會兒:“……我愈發好奇,你的老師到底都教了你些什麽。”
秦崢摩挲著手裡的筷子,沉了眼眸盯緊了司微的一張臉,似乎是想從司微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你可有見過地動儀,可有見過攻城車,可有見過拋石機,可有見過升降索?”
司微眼神一動,而後搖頭:“不曾。”
秦崢沉默了一會兒,將筷子往桌上一丟,起身朝著他睡的那張羅漢榻而去。
羅漢榻上的矮桌上,擱著秦崢拿回來的一卷厚宣紙。
秦崢抽去外面的絲帶繩索,將那一遝圖紙放置在桌上,抬手招了司微近前,攤開了圖上的圖紙給司微來看:
“兩軍交戰,或戰於野,或戰於城,而戰於城時,攻城車是必不可少的一種器械。”
“拋石機,又稱為炮,算作是攻城車的一種,可將東西投進敵方的城牆、城內,造成傷害。”
“被拋出去的東西,可以是石彈,可以是燒灼著的混了馬糞的炭火球,甚至可以是屍體。”
秦崢在說這些時,面上透著些許冷沉:“拋石機的種類頗多,譬如守城戰時,城牆上所裝載的床弩,便是由弩發展而來的一種投石機,倚靠弓弦的彈力來拋射,除卻發射大型弩箭,必要時進行更改,還可以發射石彈。”
司微看著秦崢放在最上面的那張圖紙,圖紙上畫了兩種拋石機,後一種能明顯看出是前者的改良,這種床弩說是拋石機,其實更類似於介於機括類巨型弓弩和拋石機的綜合體。
秦崢將最上方的圖紙抽走,下面的一張是由弓發展而來的投石機。
這種投石機則又被稱為石弩,倚靠扭絞牛筋繩索產生力量彈射,彈射杆平時直立,杆的頂端呈杓子狀,杆子下端則插在一根絞得很近的水平繩索內。
彈射時先將絞盤拉至接近水平的位置,在杓子或是投射袋內放置直石塊,或是燒灼的煤炭,松開絞盤繩索時,彈射杆恢復到垂直位置將彈丸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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