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空隙讓人窒息,忽的,他聽見一聲低笑。
紀眠睜大眼睛,就見厲沉舟唇邊牽著,面不改色地上前一步,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時,就握住自己窄細的手腕,垂下眼,很平靜地問:“手疼不疼?”
好跳躍的話題,紀眠下意識搖搖頭,精巧的喉結滑動,又猶豫地點點頭,厲沉舟背著光,深色難明,但語氣卻很溫和的:“對不起,還生氣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足夠安撫人心,紀眠逐漸放松了警惕,舌尖舔了舔唇瓣,血珠被舔走,很快又冒出來,他小聲又難過地控訴:“你咬的我好疼……”
厲沉舟伸手將他攬住了,低下頭,幾乎是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很執拗的問:“知道我是誰嗎?”
紀眠愣了兩三秒,輕輕地吐出:“老公。”
“嗯。”厲沉舟應了一聲,語氣松懈下來,更加溫柔,像是哄人一樣,低低啞啞的,“那怎麽辦,你也咬我一口,好不好?”
聲音沉沉,很惑人的,紀眠的臉蛋逐漸紅了,不知是熱的還是凍的,輕輕抬了抬下巴,張開貝齒,試探的,很輕很輕地咬住了厲沉舟的下唇。
隻用了一點點力氣,像是咬了一口果凍,停頓幾秒,紀眠便松開,語氣很認真地含糊道:“以後……以後不可以咬我……”
腔調很軟,厲沉舟感覺心口處像是被撩起了一把火,滿腔的情感抑製不住的,沒答應,也沒吭聲,瞥見眼前人隱隱發紅的鼻尖,克制地喘息一聲,驀地將人抱了起來,快步回到了車裡。
剛被放下,紀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厲沉舟堵住了嘴。
只是親了一下,厲沉舟便稍微離開,聲音低澀沉沉,像是帶了把小勾子:“可以嗎,眠眠,可以親親嗎?”
詢問的過程中,卻還是在不停的啄吻。
紀眠的大腦好像被糊住了,指尖很麻,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點頭,厲沉舟便立刻傾身吻了上來。
這是個很溫柔的吻,像是被溫水泡煮的青蛙,厲沉舟吮著他的下唇,像是要把他的血珠吃掉,滾燙的唇瓣追逐著他的唇,帶著兩人的血腥氣味,紀眠被他親的悶悶出聲,來不及吞咽的涎液自唇角流下,身心仿佛被掌控在這個吻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被放開,但腰卻還是被緊緊扣著,胸口起伏,腦袋裡暈的要命,卻很乖地窩在厲沉舟懷裡。
厲沉舟安撫似的順著他的背往下捋,拉開一點距離,車子發動,很快就到了紀家。
將人抱起來,來到樓上,明明是個絕佳的機會,紀眠卻開始不舒服,很難受地哼哼,在厲沉舟耳邊叨叨:“想、想吐……”
他這次喝了太多,和上次猝不及防地喝醉不同,而是有意為之,厲沉舟把人抱去吐了一通,又捏著下巴強行洗了臉漱了口。
紀眠被折騰的眼皮通紅,鼻尖聳動,閉著眼,很可憐地一抽一抽,厲沉舟稍微思考了一下,像是抱小孩一樣將人拖著屁股抱在懷裡,走來走去地哄了好一會兒,懷中人才安分下來,呼吸逐漸平緩,很眷戀地拿臉蹭了蹭他的下巴。
因為這個細小的舉動,厲沉舟動作一停,心中最柔軟的一塊仿佛被按下了一點,他瞧著紀眠白嫩的側臉,壓在肩頭,軟肉稍微鼓起了一些,顯得天真可愛。
他忽然明白了,年少時想不明白的問題。
也感同身受了,厲成威對楚嵐的感情。
或許人的心臟只有那麽一小塊地方,一個人先住進去,把心臟撐的很滿,後來的,便再也無法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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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眠醒來時,醉宿後的痛感在太陽穴附近遊移,一跳一跳的告訴他,昨天他到底喝了多少。
撐起身體的功夫,他低頭一瞅,才發現自己被換了一身衣服,換的是他常穿的那件米白色睡衣。
大腦宕機了一秒,他沒忍住,掀開衣服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
沒有一點痕跡。
是他自己換的,還是厲沉舟換的?
心中忍不住嘀咕,他這次醉宿太嚴重,隱約有點斷片的趨勢,遊魂一樣地飄下床,走到鏡前,鏡中青年面白如紙,殷紅的下唇,出現了一個上次醉宿後,同樣的傷口。
只不過這個傷口更嚴重,嘴巴像是被狠狠吃過,都有些腫了,紀眠跟觸電似的,猛地回憶起了一些片段。
吻、呼吸、路邊……
麻了。
他是中了什麽詛咒,喝醉後必定和厲沉舟親嘴。
但他現在沒心思考慮這個,厲沉舟親了他,又好像是他親了厲沉舟,但他像是忘記了什麽……
!!!
紀眠猛地回神,連忙拿出手機,垂眸一看——
通知欄顯示出一條消息,在昨天的21點30,他的某寶入帳20萬。
紀眠小心翼翼地數了一遍這些0,確認了,這裡有六位數。
……他好像突然發財了。
記憶隨之而來,是他朝厲沉舟要了錢,厲沉舟隨手打給他。
厲沉舟在之前就給過他一張卡,那張卡限額多少紀眠都不知道,因為他沒怎麽用過,而且終究不是自己的錢,不在自己卡裡,如果自己真的要跑路,肯定不能帶著那張卡。
在此之前,他把紀家卡裡的錢已經轉移了一部分,其實也算夠用,但總是有些不踏實。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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