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站在他家門口的這個人是……
“……宮先生?”
那人聞聲回過頭來。
樓道裡的感應燈不是很敏感。
溫竹森朝樓梯扶手用力拍了一把,伴隨著“啪”地一聲,樓道裡亮了起來。
鼎鼎連這個機會都不肯放過,緊忙喜滋滋地誇讚著森森的舉動:“森森好棒~”
溫竹森臊得滿臉通紅,慚愧地咧了咧嘴。
……也不知道剛剛他以為遇到危險時,對鼎鼎說的那些話,宮先生究竟聽到了多少。
宮止轉過身。
他垂眸的那一瞬間,溫竹森也抬起頭。
兩人隔著半層八級的台階兩兩相望。
溫竹森一眼便看到了男人那雙盛滿了yu望被充分滿足後、透著滿滿倦怠感的狹長眼眸。
天氣漸涼,宮止穿了件黑色的長款風衣,弱化了內裡的西裝所給人帶來的肅殺感,更襯得他肩寬腿長,比例驚人。
溫竹森收回目光,亦或者可以說是收回了從上到下地觀察宮止的目光,重新望向宮止的眼睛。
然而,令溫竹森感到驚訝的是,宮止似乎也在觀察自己,更具體地說,是正在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手中的酸菜壇子。
溫竹森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六樓阿姨家的酸菜壇子捧在了手裡,打算當做防身武器,隨時準備砸向宮止的腦袋了。
見宮止望著自己不說話,溫竹森的心裡難免有點兒慌。
他剛想開口,再向宮止打聲招呼,就聽見上面傳來了一道低沉矜貴的聲音:“溫先生好。”
舒朗悅耳的音調撞擊在樓道兩側的牆壁上,又被投回到了耳畔。
溫竹森霎時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唇,極力掩蓋著自己被這聲音浸得有些麻癢的耳朵。
他俯下身,把酸菜壇子放回了原處,而後抱起鼎鼎,一步一步邁上了台階。
入戶門前的空間狹小,根本無法讓兩個滿是距離感的成年男人神情自如地站在這裡。
因此溫竹森隻得主動打破沉默,讓這尷尬的局面盡快破除。
“宮先生晚上好。”溫竹森不敢站得離宮止太近,可地勢的局限性太大,他不得不站在宮止兩米內的距離裡,以至於只能微微低著頭,不與對方對視。
單憑這一句,宮止便得出了結論。
他不認識自己。
而且面前的這個人,也不像溫竹森。宮止在心裡想道。
“宮先生今天過來……”有什麽事。
發覺自己這樣問不太好,溫竹森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後面半句便沒問出口。
離兩個人都格外近的鼎鼎對當前的氣氛渾然不覺,始終笑眯眯地彎著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生怕錯過自家大侄子和森森的交流。
“嘩啦——”
細微響動從宮止身側傳出。
見宮止抬起手,溫竹森才發現他的手中竟也跟鼎鼎一樣拎著個包裝精致的袋子。
“這是……”溫竹森心頭湧現了些許困惑。
宮止反倒坦然:“薯條,還有一些炸雞。”
溫竹森驚訝地看著他。
這叔侄二人真的是……
宮止把袋子遞給溫竹森,順便自然地伸手接過他懷中的鼎鼎。
動作熟練到像是一對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伴侶。
“宮先生要不要進來……”溫竹森想起自家屋子裡連個能拿得出手、像樣的凳子椅子都沒有,不禁有些羞赧,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把“坐一會兒”咽回去,改口道,“喝杯水?”
鬼使神差地,宮止竟被心中燃起的那點兒好奇心驅使著,致使他並未立刻拒絕溫竹森的提議。
萌芽不斷催發,在不經意間變得膨脹,再發覺的時候,已經再難按捺得下去了。
“好。”宮止說道。
溫竹森詫異了地“啊”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樣子似乎有些暴露了心境,又偏過頭清了清嗓子,掩飾著不安:“啊,好,宮先生請進。”
那天秦伯帶人來砸牆準備裝修的計劃並未成功,臨走前,秦伯還是不甘心地留下了一台立式空調,想要盡可能地讓溫先生平日裡住得舒服一點。
但溫竹森想的是,這棟房子是跑不了的,而且之後只會越來越增值,所以現在不管房子是誰的,到了要離婚的時候,他也還是會原封不動地把房子交還給宮家,絕不會貪心半分。
指紋鎖閃爍了一下,入戶門被打開。
“汪~”“嚶嚶~”
Leilani一家五口被秦伯派人照顧得相當細致,入戶門一打開,兩條大尾巴就帶領著三條小尾巴朝站在門外的人飛快搖擺了起來。
溫竹森帶著鼎鼎去錄製節目的期間,Leilani一家便被老宅的人接了回去,在家裡玩了幾天之後,又妥善地送了回來。
此時見到溫竹森和鼎鼎,他們自然是想念得不得了。
“我回來啦,”溫竹森挨個兒抱了他們一遍,眼中的笑意隻增不減,“好啦好啦,這不是回來了嘛……”
Leilani夫婦對宮止同樣熟悉,拱完了溫竹森和鼎鼎後,Harvey直接從地上躥起來,跳進了剛脫下外套的宮止懷裡。
一百多斤的大型犬騰空而起,宮止卻面不改色地穩穩接住,旋即輕笑著揉了揉Harvey的大爪子:“都多大了,還往人的身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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