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vey喉嚨裡發出得意的哼唧聲。
“宮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請穿這雙拖鞋吧。”溫竹森大方地讓出了自己平日裡穿的拖鞋,蹲下身子從鞋櫃的深處掏出了一雙他提前買的冬日專屬毛絨拖鞋。
正好他從外面回來,冷得厲害,現在穿毛絨拖鞋也不會覺得熱。
直到坐在小沙發上,捧著小水壺“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天的鼎鼎才猛地想起了到底哪裡不對勁兒。
“乖寶貝,你不是對姐姐說,今天要在公司加班嘛?”
溫竹森放下兩個裝著薯條的袋子,也轉過頭看向宮止。
鼎鼎的話音剛落,宮止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不自然,轉頭輕咳一聲,剛要回答,就聽見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溫竹森就站在挨著門口的廚房洗碗池邊,聽到動靜,從門鏡裡看了一眼外面的人,而後伸手打開門:“秦伯?”
“鼎鼎最喜歡的畫冊落在車上了,”秦伯沒讓司機送上來,是因為他想要再看鼎鼎一眼,然而他剛往屋裡一望,就瞧見了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誒?阿止,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跟佩虞說,回公司加班了嗎?”
見宮止並沒有立刻回答,秦伯瞬間反應了過來,不由在心中暗罵自己一句老糊塗。
阿止來找溫先生,顯然是想要跟溫先生重修舊好、死灰複燃的啊!
自己就不該敲這個門、插這個嘴呀!
想到這裡,秦伯忙不迭地把畫冊塞到溫竹森懷裡,順便開始幫他關門,一邊拉門把手,一邊笑呵呵地交待道:“隔壁房間也有專人在打掃的,溫先生大可以放心跟阿止相處。”
言外之意是,等鼎鼎睡著了,他們就可以到另一個房間去……
聽明白了秦伯的意思後,溫竹森的臉“唰”地一下通紅,連聲對秦伯說著“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才算是勉強蓋住了秦伯的聲音。
秦伯離開了,房間裡重新恢復了寂靜。
溫竹森咽了下口水,走回到逼仄的客廳,不自覺地蜷了蜷指尖,飛快地瞄了一眼宮止的表情。
還好,看上去沒有生氣,可以繼續交談了。
一覽無余的住所被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第一次見面的宮止面前,溫竹森為他介紹屋內陳設的動作拘謹而僵硬:“這是我和鼎鼎的床,然後……這張桌子可以展開,展開之後也足夠四個人吃飯呢,這裡是沙發,只夠我和鼎鼎兩個人……”
溫竹森停住了這句聽上去似乎不想讓宮止落座的不妥發言,補充道:“……再加一個人坐在上面。”
宮止點點頭,但並沒有不禮貌地直接坐下,依舊站在原地聽溫竹森說話。
溫竹森伸手示意:“宮先生請坐,我去給您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我馬上就走。”
宮止今天來這裡,主要是想要看看鼎鼎跟著溫竹森住在一起的生活環境到底怎麽樣,畢竟光從秦伯的描述中了解到的情況,還是不夠詳細。
溫竹森從冰箱裡拿出了他最喜歡的、價值六元打完折三塊五的一瓶橙汁,放在了宮止面前的矮桌上:“宮先生喝橙汁,很甜的。”
宮止抬眼看他:“謝謝。”
青年的眼睛濕漉漉的,眼尾還泛著紅,像是剛哭過。
此時用這樣殷切期待的目光看過來,不由讓宮止愣了一下。
注意到宮先生似乎認真地看了自己一眼,溫竹森才反應過來,上樓之前,他因為鼎鼎記得給自己買薯條的事情而沒出息地掉了幾滴眼淚,這工夫被宮先生看到,該不會以為……他舍不得這瓶飲料吧?
不行,得做點兒什麽別的事情來證明一下自己並不是個小氣鬼。
“宮先生吃過晚飯了嗎?”溫竹森局促地搓了搓被瓶身凍得冰涼的指尖。
問完後,便在心中默念起了“一定吃過了,一定吃過了”,同時等待著宮止的回答。
“溫先生呢?”
宮止的反問讓溫竹森倍感意外。
回過神來,溫竹森點點頭:“我吃過了,宮先生。”說著,又指指放在廚房那邊的袋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會兒再吃點薯條和炸雞就更好了。”
他在街角吃的面是小份。
鼎鼎不在,吃什麽都沒有胃口。
現在乖崽回來了,溫竹森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兒餓了。
鼎鼎坐在他倆中間,小肉手拄著下巴,一會兒朝自家乖寶貝看看,一會兒又轉向親愛的森森呲起小乳牙。
倒是哪邊兒都不怠慢。
*
溫竹森站在洗碗池邊,神情近乎於虔誠地清洗著宮止帶來的車厘子,每個都有他的四分之一個手掌那麽大。
他向來只在電視上和商場的高級水果區見過這種價格高昂的水果,自然是從來沒有買過的,更別提嘗了。
今天托宮先生的福,自己竟然也有了機會吃這些東西。
溫竹森想著,轉頭朝背對著自己站在陽台窗邊的宮止望去。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的脊背更顯寬闊,給人難以形容的安全感,只是……他看起來似乎有點兒萎靡?
難道是哪裡不舒服……
突然,瞳顫所帶來的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驟然再次侵襲,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留給溫竹森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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