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讓他來這裡,存的是什麽心思?
鬱霈一時理不清楚,便打算過去找人打聽打聽,誰知一下樓梁鍾就跟了過來。
鬱霈眼皮子漸沉,思維也遲緩下去。
陸潮半靠著枕頭玩手機,聽見身側均勻的呼吸聲,不經意低頭瞥了眼,見他眉頭微蹙便抬手在眉心揉了揉。
“睡著也不安穩,一天到晚都在操心什麽。”
鬱霈仿佛有所察覺,很輕地皺了皺眉但卻沒醒,陸潮收回手的同時在他眼角磨蹭了兩下。
鬱審之位高權重,頌錦養尊處優,穿戴得體去參加晚宴卻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個孩子窮得連飯都快吃不上。
別人在大學裡揮霍日子,他在夾縫裡抽時間直播賣藝。
陸潮越想越心疼,恨不得直接警告鬱審之和頌錦,既然他們不要鬱霈,那自己就帶走了。
陸潮一瞥視線看到西裝,想到嚴致玉晚上提到鬱審之曾是謝落塵的上司,那他應該比較了解。
電話響了一會沒人接,他才記起現在是半夜,謝落塵剛落地應該是睡了。
他準備掛斷,幾乎是同一時間謝落塵居然接了,“小陸有……有事麽?”
陸潮端出一點禮貌與矜持,笑問:“有點事兒跟您打聽,我還以為您睡了,沒打擾您吧?”
“不、嗯……不打擾,你問。”
謝落塵嗓音嘶啞壓抑,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陸潮剛想問怎麽了,一陣窸窣之後另一道低啞嗓音傳來,“他沒空,明兒再說。”
陸潮懵逼兩秒,憋了半天衝著聽筒破口大罵,“陸煉你有病啊,這種時候你還讓他接電話!”
電話瞬間掛斷。
陸潮原本就毫無困意的腦子因為這個電話徹底活躍,再看看睡在旁邊的鬱霈,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髒話。
他低著頭,眼神從鬱霈漆黑的睫毛到高挺鼻峰再到微微泛紅的唇一路流連。
就這麽看了幾秒鍾,陸潮駭然掀開被子,發現自己有一個地方正在慢慢蘇醒。
他清楚地認識到,鬱霈躺在他身邊是一件多麽折磨人的事,尤其是這人睡個覺極不老實。
鬱霈愛抱人還會掀被子,睡衣被他蹭得凌亂,白皙鎖骨和修長脖子毫不設防地展露在他眼前。
陸潮輕舔了舔牙尖,低聲跟他說:“喂,你睡這麽沉是真不怕我對你乾點什麽?”
室內暖氣充足,鬱霈不適地翻了個身,露出小半截兒白皙清瘦的腰線。
“你到底睡沒睡著?”
陸潮額角青筋直跳,忍耐著陌生又強烈的欲/念,強迫自己閉著眼一把扯住他睡衣往下一拽,遮住引人遐想的細腰。
下一秒,鬱霈整個人都攀了上來。
陸潮懷裡一熱,好死不死他曲起的膝蓋正好蹭過他正昂揚失控的雷區。
他當場倒抽了口涼氣,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你到底睡沒睡著?”
鬱霈無知無覺地窩在他懷裡,鼻尖在他頸窩磨蹭,濕熱的呼吸下蠱似的纏住他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神經。
陸潮覺得自己快要喘息的力氣都沒了,他抱著人甚至沒法動彈。
他思緒遲緩,低下頭看著乖巧柔軟的鬱霈,心裡一直有一個念頭在催促他。
他慢慢欺近,聽著自己山崩地裂的心跳聲,緩緩壓上柔軟的唇。
觸感溫熱,呼吸交纏間他聽見鬱霈很輕地“嗯”了一聲,雷擊一般撤回身子,駭然發現自己居然親了鬱霈。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同性戀,可這一秒他卻清楚的知道,後半輩子他都得當個同性戀了。
“小公主,你真牛逼。”陸潮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我都能讓你掰彎。”
漫漫長夜,陸潮跑去衝了兩遍冷水澡,成功的把自己衝感冒了。
鬱霈一覺醒來已經快五點鍾了。
他有些意外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明明昨天還一有風吹草動就醒。
陸潮還在睡,他輕手輕腳爬起來換了衣服出門。
天還沒亮,他加快腳步往老宅去,一到門口就聽見隔壁的大門開了,出來一個老態龍鍾一步三喘的老頭。
他下意識看過去,跟對方撞了個對眼。
老頭似是有些意外,探著頭望他:“你是小魚兒?”
這又是哪個門子的新稱呼,鬱霈遲疑片刻,“您好。”
昨晚下了雪,地上一層薄白,鬱霈怕他跌倒便給他搭了把手。
老頭一把抓住他胳膊,買菜似的左右打量:“你真是小魚兒?昨天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嘞。”
鬱霈見他年邁,多少應該是明白內情的,於是說:“我回來拿點東西順便看看外公,他不在家麽?”
老頭擺了擺手:“不在嘞,你來晚啦。”
鬱霈昨晚一直有個猜測,但一直不敢確定,便試探著說:“我媽一直覺得對不起外公,這幾年也沒怎麽回來過,讓我回來看看他老人家身體還好不好。”
“這倒是,我得有十來年沒見你媽媽到這兒來了,上次她過來還是十三四年前的事,說是領你進城裡讀書呢,對了,你讀書怎麽樣呀?”
按這意思,他小時候是頌因程養大的?
“我現在在平成大學學京劇。”簡單客套,鬱霈又拉回話題:“小時候受著外公熏陶,老師說我功底還不錯。”
老頭皺了皺眉,似是有些難以啟齒,鬱霈連問了兩句卻不肯再往下說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