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妙妙不是最愛吃甜嗎?”
許桑衡捏了捏我的耳朵。
“好了,我已經聽你的話,吃過東西了。”
我懶得同許桑衡解釋,這芝麻餡的白玉團子在我心裡同許桑衡根本就沒有兩樣,便揮手隔開他,板下臉道,“你快告訴我於氏的事情。”
許桑衡擱下筷子,對我道,“四殿下將要大婚,這事,你知道嗎?”
我遲疑片刻,點點頭。
許桑衡接道,“再過兩個月,北狄使團亦會入京,以恭祝四殿下大婚為名,朝覲大宣聖上,同時,借機發難。而這發難的由頭,就是被私吞掉的貢品。”
“所以現在,我還不能將於氏供出,而是讓他們自亂陣腳。”
“你,你的意思是…你…你要和北狄人串通一氣…犯上作…作…亂?!”
我大抵是太過震驚,連話都說不完整。
許桑衡笑,“對啊,我打算幫助北狄人,而作為交換,他們也幫助我除掉容望,這同樣也是寧安王的意思。”
“簡單來說,我要容望的命。”
許桑衡笑意溫煦。
我卻遍體生寒。
如果說前世許桑衡確有私藏軍械,替北燕擴充軍部,私通北狄的不臣之心,但到底還未做出何實際謀反的行動,而許桑衡這一世,竟然會堂而皇之地…想要殺掉容望?!甚至於…想要公開謀反?!
怎會如此?
許桑衡定然是瘋了。
他瘋了的。
第047章 情關難(八)
39、
“怎麽了?舍不得容望?”
許桑衡看我一副失魂落魄,面容煞白的模樣,眸色立時寒峻了下來。
他伸手撩開我的衣擺,按在我腰間的那塊燙疤上,一下一下撫弄,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你,你為何要殺容望?”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心中對許桑衡的畏懼已又深了幾分。
“我在朝中探知,皇上已有立儲之心,這次容望大婚之後,就要宣下他為太子。”
“那,那又與你何乾?”
我並不意外容望會成為太子。
因在幾個皇子中,他最得聖上歡心,其母族勢力又盛,朝中支持者甚多,就連皇上想要鏟除於氏,其實都是擔心外戚乾政,怕自己百年後,容望會大權旁落,所以想要防患外戚,提前為容望鋪好路。
而容望一旦被立下為太子,入主東宮,許桑衡再想動他,怕是會更難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何許桑衡定要殺了容望。
“如果說,我是因為你,才必須要殺了他呢?”
“你可知容望因你之事,已經三番五次違抗聖上,婚期亦是一拖再拖…若他成了太子,下的第一道旨意,怕就是為你。”
許桑衡似乎很不願意提及容望為我做的事情,說這話時,手掌的力度突然加重,妒意如火。
我驟然發驚,身體隨之輕顫,“可,可此事若是不成,你,你肯定會死的。”
“不怕。”
許桑衡轉了語氣,將我重新抱好,“除了北狄,還有寧安王的舊部,亦會助我。”
“寧安王?”
我有些印象,寧安王同我養父北燕王一樣,皆手握兵權,曾經軍功卓著,後來被聖上趕去偏遠封地的。
只不過,這寧安王的封地在大宣南陲,同北燕相去甚遠,從前也未有過何交集往來,許桑衡為何會如此確信寧安王會幫他呢,難道…他早已暗中謀劃多時…
我越想越怕,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40、
“寧安王趙承,是大皇子容沛的舅父。”
許桑衡無奈地對我解釋。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立時明白了過來。
雖容沛已被封王,但他畢竟是前皇后趙氏的嫡子,若除掉容望,以他的威望,必是立儲的最佳人選,但我還是不明白,若寧安王和容沛早有奪嫡之心,為何不早早動手,偏要等到現在?
許桑衡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說了這麽一件事:
大宣朝在二十多年前,曾出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名叫凌軒雲,這位凌將軍少年英姿,曾以一己之力馳騁沙場,僅率兩萬精兵,就逼退了北狄十萬大軍來犯,捍守住了北疆關口和大宣河山。
若說那烏朔的父親烏善石是北狄戰神,那麽這凌軒雲,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宣戰神。
“二十年前,為收復北燕,皇帝下令,讓許章馳,趙承,孔天川協同凌軒雲,集結人馬,同北狄殊死一戰,這場戰役打得甚是順利,不僅成功收復失地,就連那烏善石,也被凌軒雲親手斬殺,從此北狄人便退居關外,再不敢犯。”
我聽得入神,便抓住許桑衡的手問他,“那為何,我從未聽說過凌軒雲將軍的大名啊,他如今在哪裡?”
許桑衡握住我的手輕輕扣住,語氣平淡,“他死了。”
我怔然愣住,“他,他那麽厲害,為何,為何會死?”
許桑衡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父王說,凌軒雲那時,為了保護北燕城中曾經被俘的百姓和軍士們,便讓大部隊護送他們進關,自己則隻帶了少數騎兵殿後護送,結果在班師回城的途中,被北狄死士突圍,浴血沙場奮力一戰,卻未能生還。但我想,這件事並非那般簡單。”
因此戰役之後,四人當中,實力最弱的孔天川反最受器重,一路高升,被欽封為大宣鎮國上將軍,進官加爵,榮寵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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