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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NTLINE前線》[一十七]Uriel's Dream―一
  潔白的雪花飄落在烏列[Uriel]隔間的窗子上。

  一扇”窗”。

  一扇他為之傾注無數心血的”窗”。

  他的妻子莉爾微[Lilwe]一直在催促他。

  她說,一個整日與數字和概念打交道的人,應該著眼於世界——而不是只知道在一張紙上寫數字做評估。

  烏列望著窗外想:那些也都是數字吧。

  是大自然的法則掌控著它們:看不見的數據和運算決定了每滴雨水下落的位置和墜地的力度,那一條條滑落到玻璃的曲折路徑也都是被精確地規劃好的。

  一介凡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運算,但誰也不能因此否定它們的存在。

  ”所以”,阿克萊德[Aclyde]在一旁說:

  ”我跟她說她最好把烤箱調小點兒,因為那裡面可能有點兒太燙了!”

  那些整齊劃一打著長領帶穿著背帶褲、咖啡杯不離手的市場部的家夥們都被阿克萊德給逗樂了。

  可烏列只能勉強管那叫“笑話”,

  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笑點。

  許多笑話被拆開之後就沒什麽意思了,

  當然,這和邏輯無關。

  而這些數字加算起來結果也讓人樂不起來。

  至少他笑不出來。

  他回到了智能桌,拿筆在一個滿是數字和帳目的屏幕上又做了幾個記號。

  一旁,緊臨他的隔間,阿克萊德倚著手臂靠在牆上,繼續和經過的人們閑聊。

  有些人加入,又有些人離開,但這都不影響阿克萊德發表他的“高談闊論”。

  他一直在講。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那種不把工作當回事的家夥。平時,烏列都可以無視他。

  但今天稍微有些困難。

  因為那些數字…那些數字太令人堪憂了。

  烏列現在需要安靜,而不是無休止的廢話。把一個安全精算員安排在市場部旁邊,這個絕妙的點子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烏列抬起一隻手揉捏著前額,另隻手輕觸智能桌上的屏幕,打開一串百分數。

  如果是這樣……

  他又打開了一列數據……每次得出的結果都是災難性的。

  不幸的是,人們可不想聽他說這個。

  如果他把目前的狀況說出來,人們一定會氣得發瘋,然後把怒火都發泄到他身上——

  就好像錯全在他。

  就好像他能讓數字做任何事。

  他多希望自己能做到啊!

  或許我能把這結果粉飾一下,他想。

  我可以盡可能展現出較樂觀的一面。就像他們一直讓我做的。

  他瞥了一眼桌子頂的圖片。是萊恩[Ryan],戴著一頂棒球帽。

  不,不。一想到這項技術公布後可能產生的結果,烏列無論如何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他必須說真話。就算是為他兒子積德。這可能會使他受到排擠,但如果他們不想聽到結果又何必要求風險檢驗評估呢?

  主管們除了“逸宸”先生都是群老頑固,只有他看起來總是在傾聽。

  烏列也只有從他身上才能看到公司的未來。

  阿克萊德終於講完了他的廢話。烏列向那兒瞅了一眼,大夥兒都開始去忙各自的工作了,只剩下了阿克萊德。

  那個面帶微笑的高個兒男人看向烏列。

  阿克萊德晃到烏列的隔間。

  “喲哥們兒,精神煥發啊!”那個男人把手放在烏列肩上。

  “一會兒開會的時候你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對吧?”

  “我會帶來事實,阿克萊德。”

  烏列看著阿克萊德搭在他肩上的手指。

  “別的什麽也沒有。”

  “當然,當然。”阿克萊德抿了一口咖啡,衝著桌面和那裡展示出的整齊帳目做了個手勢。

  “這些鬼東西你全能弄明白?”

  “這是我的領地,”烏列說,“我能讓數字說話-只要我關心它們,鼓勵它們。控制它們。”

  “聽起來你就像個國王,烏列。”阿克萊德笑著說。

  “帳目之王。”

  他倚下身子。

  “你能讓它們說出Iron-Curtain計劃的好消息,是吧?”

  “數字不會說謊。我只會說出它們告訴我的。”

  “它們不會說謊。真有趣。聽著,烏列。如果你真的如此擅長和數字打交道,為什麽你看到的總是與大眾的認知相反?”

  “因為你們都錯了。這不明擺著嗎?”

  阿克萊德歎了口氣。“你應該知道這就是為什麽沒人喜歡你,烏列!”

  “你這句話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我老婆孩子都喜歡我。”

  “我不是來挑事兒的,”阿克萊德說。“作為你哥們兒,我是真心想幫你脫離困境。”

  “一個……蓓蕾?”

  “是的。”

  “那是你。”阿克萊德又歎了口氣,把身子站得筆直。

  “Iron-Curtain計劃勢在必行,它會讓我們所有大賺一筆,而你是那個數豌豆的,烏列,那你就數好點兒。聽一次勸吧——就一次?讓它們說:Iron-Curtain計劃已經準備好了。”

  阿克萊德拍了拍烏列的肩膀,好像帶著某種情感,就慢慢晃開了。

  他衝最新入職的范夢婷招了招手,跟她說了幾句輕佻的俏皮話。

  快到和包括逸宸在內的高管們開會的時間了,烏列已經準備好了。

  他拿起了其他的分類帳,做做自己的業余項目放松一下。就像所有帳目一樣,這些東西沒有說過謊。它們顯示歐斯蘭登最新的合作夥伴“逸宸”,一直在秘密而緩慢地從公司抽出資源。

  雖然嚴格來說烏列不是會計,但他能看到所有的帳目。

  他需要這些數字去做出他的風險評估表。“逸宸”正忙著做某件事。從激光治療到最新的數據壓縮工具,

  他差不多是公司所有發明的創造者。

  他是個天才,但是專於某些領域的天才並不是十分流弊。

  逸宸的特別之處在於他同時還在經營一家公司。

  他聰明又狡猾。

  距逸宸透露,被稱作鐵幕計劃的技術僅僅過去了六個月。

  物質傳送,沒錯就是物質傳送。

  兩個月的瘋狂工作去測試產品,去采集樣本,為在蘭蒂莫范圍發布作準備。

  可是,就在這期間,逸宸不斷隱秘地把資源轉移到另一個隱藏項目,一個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的項目。但是烏列已經在數字中發現了它,畢竟數字不會說謊。

  他多麽希望他能讓人們像數字一樣理性和如一啊!

  這是一件大事,相當重要。

  烏列一邊整理帳目一邊想。

  但這是什麽?這就是烏列的副業,試圖搞清楚這是什麽,去猜測逸宸在搞什麽飛機,他下一個目標是什麽?

  當烏列工作的時候,他屏幕的自動提醒功能導出了今天的新聞。這是莉爾微乾的,

  作為她想讓他多關注外面的世界的一部分行動。

  他不確定她為什麽這麽費勁,他對這些新聞更本沒興趣。

  原世界更多的殺戮,華約聯盟的又一次勝利。

  進步不應該讓這一切結束嗎?

  發展科技的目的是什麽?

  我們鄙視古時候人類的野蠻,但那時的人們也就一次殺幾十個人,不是幾百萬人。

  當代的人類才是真正的野蠻人。

  他關掉了新聞界面轉向了他的電子數據表。好奇的——根據逸宸的時間表,他最近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了。

  這真奇怪……

  烏列想道,又注意到在每次他消失的間隔中,經常和一個公司中的人有關,這個人不一定是高管。

  每一次總有一個人和逸宸會面。這些人立馬離開原崗位。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回來,但是他們還領著薪水。

  他在召集公司最好的員工,烏列想。

  從數量上判斷他把他們安排在新項目上了。烏列調出更多的文件。注意到每個被選中的人都同時升了職。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激動。

  這事真是相當大啊!

  這時,他桌角的的屏幕開始閃爍,一個電話打來......他點擊了一下面板,把電話接進了他的嵌入式耳機。

  “你好?”他慌張地問道。

  “烏列?”莉爾微的聲音傳來。

  他立刻就笑了。她的聲音…立刻讓他的內心平靜了不少。他抬起頭不再看著屏幕。

  “嗨~”

  “我剛剛在想,”莉爾微說道“我晚飯能不能做些什麽特別的,你喜歡的?”

  他低頭看著密集的數字。“我…可能又要加班了。”

  “哦,你不用說的這麽猶豫,烏列。我明白你的工作很重要。你知道你什麽時候到家嗎?”

  “10點?”

  “我從你最喜歡的中國餐館點一頓怎麽樣?它會在冰箱裡等你回家。”

  “不錯”烏列笑著說

  “你對我太好了莉爾微,”他遲疑道。

  “那萊恩怎麽辦?他3天沒見著他爹了。”

  “我會讓他等你的”莉爾微說“至少他過一會才會回家,今晚有冰球訓練。”

  這周末有一場比賽,一個錦標賽。這已經在他的日程表中,用紅色標記,就算逸宸摻和也不可改變。

  烏列經常工作到很晚——總是——但他永遠不會錯過一次比賽。

  “莉爾微,”烏列俯下身說“我覺得某件不可思議的事將要發生。”

  “烏列?我已經很久沒聽到你用這麽陰沉的口氣說話了。你是在擔心嗎?擔心......”她沒有說出來。

  他不該和他家人提及工作,但她是長久以來為數不多的真心去傾聽他的人。

  “我很擔心,”烏列說“然而我覺得這個項目是一個更大條事件的偽裝。我覺得逸宸想要釋放.......別的事。他在觀察我們將會怎麽評價這件事。我….不能解釋。但這都在數字裡。他在調動人員,一次一個。告訴他們新的項目,讓他們去準備。”

  “這是好事啊!你覺得他會選你嗎?”

  “我不知道,可能吧。人們,甚至是逸宸都沒有數字那麽容易理解。”

  “以防萬一,我應該給你買一件新衣服。”

  “你知道我討厭購物。”他笑了。

  “你只要試穿就行了,這不算麻煩,不是嗎。”

  “確實,晚餐又是這個,你真是棒極了。”

  “我覺得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麽,烏列,你最近工作得這麽努力,那十點見咯。”

  他輕點屏幕掛斷了電話。

  雨依然洗滌著窗外,盡管天氣不好,他依然很喜歡窗外。

  莉爾微對那件事的看法一直是對的,正如她對許多其他事的看法一樣。

  他發現自己在寫下他的想法,就像他有時候做的那樣。

  一種日記,寫滿了他夢想的一切。如果人們相互理解這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如果人們無法如此輕松的相互殘殺那麽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能讓自己的理想實現嗎?他把這些都寫了下來。

  “嘿,”理查德經過說道,“你不應該去那裡嗎?”

  “嗯?”烏列問。

  “那個會議啊,逸宸先生?鐵幕計劃?”

  烏列立即坐了起來,看看屏幕上的時間。

  “臥槽還真是。”

  他把電子表格從他的桌子傳進了他手表的芯片中。比起到處帶著一個植入式編輯器,他更喜歡這樣。

  “說真的,烏列,”理查德搖著頭說道“你是不是老是活在你自己的小世界裡?”

  烏列趕緊抄起他的夾克,一邊追著理查德,一邊匆匆穿上它。

  “總之,關於產品我們要做出一個決定,”理查德站在小房間的前端說著。

  “目前為止,我們最大的潛在市場是經常做大量運輸工作的公司。他們能用鐵幕系統來縮減一大筆開支。正因為如此,我建議推遲家用版的研發,集中開發生產昂貴而高端的商務產品。”

  烏列坐在指定的人群中觀看著發布會。

  這些椅子本應該很舒適的,但是他無法使用任何一邊的扶手,因為他的鄰座已經佔領了它們。

  人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該用扶手什麽時候又不該用?難道有一個沒有人告訴過他的關於分享空間的規矩嗎?

  他的兩邊身形碩大的高管的肘子擠壓著,讓坐在這裡的他感到快要被碾碎了。

  他轉過頭掃了一眼。逸宸先生坐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最後一整排就他一個人。

  他看上去….很智慧。

  他留著灰色的短絡腮胡,有著一雙深沉而不可捉摸的眼睛。他很可能是從古至今最大的發明家,

  當然,他一定是當代最聰明的人。

  他坐著看著,一言不發。

  “呵呵,這真有意思。”阿克萊德坐在他的座位說

  “因為我的想法恰恰相反。”這個精瘦的人從座位上蹦起來,把理查德趕下了講台,他把理查德的報告從牆上的屏幕中清除。

  “你們看,只和幾個公司客戶交易的問題是,”阿克萊德說“它就不能抓住公眾的想象力。我們現在做出了全新的東西,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揮動著手臂把什麽傳到了牆上的投影,一個形象而又引人注目的中間有兩條金屬帶的東西。

  “我叫它隨意移。”

  “隨意移?”一個高管以一個平淡的語氣問道。

  “隨意移動,”阿克萊德朗聲說道“個人傳送裝置。”

  “它對活物不起作用,”另一個主管說。“只能傳輸無機物。”

  “我相信逸宸先生最後能解決這個問題,”阿克萊德說。他做出了一個連烏列都轉了轉眼珠的坦誠的笑容

  “就算他沒有做出來,隨意移也會引起巨大的轟動。看,大多數的公司永遠沒有一個真正的機會去抓住公眾的心。他們的發售在自己的市場引起反響,並且不得不為僅有的小規模的注意大造其勢。”

  “我們將不會遇到這種問題。誰都想買隨意移。他們會想要五六個!在野外遠足卻找不到停車位?你可以到地方以後把車移到你的車位。總是找不到你的錢包?在上面按一個環。當你需要的時候把它移過來。”他的嘴咧的更大了。

  “大夥,我們將要改變世界!”

  “這不安全,”烏列說。

  阿克萊德呆住了,他的笑容變形了。

  他立刻盯著他的背後,但沒有表達出他的惱怒。

  “這個東西相當安全,”其中一個主管說“我們已經做了成千上萬次測試了,沒有災難發生。”

  “這個技術本身是安全的,”烏列說“但把它交給人們卻不安全,他們會用這項技術殺戮的。”

  “得了吧,烏列,”阿克萊德說“要記住多想點好的。”

  “一點好處都沒有,”烏列說“人們會把炸彈傳送到本來安全的地方。黑手黨在哪裡都會全副武裝。這些僅僅是最基本的應用。我已經計算出了數據。我們研發的是一個武器,它會被這樣使用的。”

  “瞎猜,”阿克萊德說。

  “我從不瞎猜,”烏列說“我規劃並且我極少犯錯。”

  他轉過身去,抬頭看著逸宸先生。

  “我有一個兒子先生,我不想讓他生活在一個不安全的世界….至少,一個比現在還危險的世界。如果我們出售這個,會引發戰爭的。”逸宸先生緩緩的點點頭。

  他理解,他明白。

  烏列釋然了。

  “這正是他等待的,”烏列想“有些人會公開反對這項技術。貌似我是唯一一個足夠勇敢的反對者。”

  “他說得對,”逸宸先生說

  “我們必須先把它賣給私人情報安全承包商什麽的,因為他們給的錢最多。”他看著阿克萊德。

  “你叫…..阿克萊德是吧?”

  “是的,先生!”阿克萊德離開講台走向觀眾說。

  “開完會我會和你談話,你表現出了很好的創造精神,我希望你參加我的一個特別項目。”

  烏列張大了嘴。

  他發現自己站了起來

  “啊?別啊,先生,不要——”阿克萊德拍拍烏列的肩膀,靠近他

  “喂,愛生氣。謝謝你的幫助。你真是一個......好同志。”

  會議中斷了,只有茫然的烏列站在前排。

  烏列以一個不爽的手勢把數字電子表格從他桌面上移出。

  “這些數字….這些數字說明了什麽?逸宸先生….為什麽?為什麽烏列不能像理解這些數據一樣理解這個世界?他從不犯錯——從不在數字上犯錯。

  當他們展示那個大家都喜歡的熱傳導裝置的時候,是誰猜出了每個出席者的投標價?

  是烏列。

  當逸宸先生提出先進的人工智能實體子宮時,又是誰精準的預測了蘭蒂莫政府會花多久來制定相關的法規?

  還是烏列。

  數字不會說謊!

  這一定會引發戰爭。為什麽加拉斯先生想要製造戰爭呢?這個公司開發的任何設備都能軍用。

  過去他們總是簽定恰當的合同來阻止這些事的發生。

  現在….現在他們主動靠近蘭蒂莫私人情報安全承包商,讓軍隊投標。這個男人現在又在做什麽?這個新的秘密——一定非常偉大,非常不可思議,一定是革命性的。

  烏列會找到答案的。

  人類應該會做有意義的事。

  如果他們願意去聽理由,那他們就會一定會做有意義的事。

  如果他們更多的去關注什麽是合乎情理的,而不是怎麽殺別人,這個世界就會沿著正確的方向運作。

  阿克萊德經過,

  “還在工作?”他問。

  烏列沒有抬頭。

  阿克萊德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沒不高興,我不介意你對我做出的嘗試性的干擾。”

  “你不介意?”烏列問,這不科學,即使他是被逸宸選中的人。

  烏列抬起頭,但是阿克萊德確實看上去很愉悅。

  “你應該是氣我的,”烏列說“我試圖阻止你的晉升之路。”

  “不,這是有因果關系的,愛生氣。這就像….你不像是一個人,我沒有惡意!這是對你的讚揚。你就像一部機器,輸入數據,導出數據,沒有情感!”

  烏列的按在桌子上的手指尖開始發白。

  他的樣子很別扭,每個指尖都散出了一點光暈。

  “他說了嗎….”烏列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

  “他說那是什麽了嗎?在你們的那個特別的會面的時候?”阿克萊德把身體伏下來

  “我要獲得永生了,兄弟。”他眨著眼睛,咧著嘴笑著,然後筆直地站了起來。

  他顯然不該透露任何事,

  但他離開時每一步的跳躍——哼著小調甚至在轉角的地毯處的一點滑動道出了他的幸福。

  “永生?”不可能。即使是對逸宸來說。還是說這有可能?烏列回到他的電子表格,然後頑強地尋找。

  他用了一個小時梳理被藏在子公司和控股公司中的帳目中的信息,最後呈現出了一系列奇怪的答案。

  蘭蒂莫政府軍?逸宸先生在拉瑞歐幹什麽?全蘭蒂莫各地的那些折躍門又是幹嘛的?

  烏列僅從規格和補給清單上都不知道還能怎麽定義這些東西。

  逸宸先生正在為戰爭做準備。我怎麽在這種和他密切合作的公司裡工作?

  烏列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世界上將不會有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這裡最偉大的人想發動戰爭,那麽哪裡又能是安全的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他坐在桌旁的兒子幼小的身軀的照片。

  烏列盯著那張照片,那是兩年前照的。

  事實上,他如此頻繁的看這張照片以至於有時候他見到萊恩本人的時候都有點驚訝——他和照片裡的孩子不太一樣。

  烏列對那一小張照片的了解更甚於他對兒子這個詞所象征的東西的認知。

  我在幹嘛?他想。

  死神即將降臨。

  毀滅,地獄….已在不久的將來,在蘭蒂莫的絕大部分地區,甚至其他分世界。

  我卻還是每天工作到很晚,不去抱住兒子而在這看照片?

  他站起身來,把椅子推到一邊,看了看表,七點。

  半小時後萊恩就會結束訓練回家吃飯了。

  半個小時,他可以趕回家的。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再去關閉他桌子或者桌子上的屏幕。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太粗心,有一種罪惡感,於是他發覺自己在笑。

  他為歐斯蘭登工作了一輩子。

  他們可以壓榨烏列的汗水,但他不會得到烏列的鮮血。至少今晚不行。

  烏列來到他車旁的時候雨已經下得更大了。

  它們在烏列費力地去開車門的同時擊打著他。

  一隻手拿著公文包,一隻手撐著傘,烏列爬進車裡,車子自動啟動。

  這種雙座車開始就是被設計成用以上下班往返的交通工具。

  實用。

  數字是有道理的。

  阿克萊德不開實用的車,他開的那輛車一啟動引擎就開始咆哮。

  他經常吹噓那輛車,談論著他如何自己改裝它,如何不斷調試引擎。

  它甚至無法自動駕駛——它的款式很老,人們認為這是經典。

  這樣的觀念使得這種車被豁免於每輛車都必須能夠自動駕駛以防萬一的立法。

  烏列的車發動的時候沒有引擎的巨大轟鳴聲。

  它發出令人愉快的嗡嗡聲,

  烏列收起雨傘鑽進車裡的同時,貝多芬的浪漫曲響起。

  “您好,”這輛車用它單調的語音說

  “據報道路況很危險,強烈建議您啟動自動駕駛系統。”

  “說的好像我手動駕駛過一樣,”烏列說。

  如果他自己開車又怎麽在路上工作呢?他是故意購買這一款如果想自己駕駛就必須把方向盤折疊出來的車的。

  他點擊顯示屏,告訴它把自己載回家,之後清空擋風玻璃上試圖告訴他新聞的畫面——又是莉爾微做的。

  在車開出停車位並載著他迎著風雨駛向高速公路的時候烏列往座椅上一靠——他是最後離開的人之一,除了逸宸先生的黑色高級轎車。

  他打開自己的公文包,無所事事的在裡面的顯示屏上點擊著,去搜索一些他之前擱置起來的公司健康保險的評論。

  但隨後他發現自己太分心了以至於不能繼續工作。

  “我到家的時候莉爾微甚至不會在家,”他想

  “這種天氣她會去接萊恩——這樣他就不用騎單車回家了。”

  或許…

  他可以為家人做一頓晚餐?

  給他們一個驚喜?

  她經常為他訂中國菜,即使她並不那麽喜歡吃。

  她會不會已經把中式晚餐準備好了呢?

  他開始查找,試圖發現哪有最實惠的飯菜,直到他的車帶著飛濺的雨水停在了他的房前。

  它停在了門口的路邊。烏列抬起頭,呆住了。

  怎麽有一輛車停在他的車道上?

  一輛鮮紅色的車,像子彈一樣的,過時而又危險......阿克萊德的車。

  烏列走進他的家,笑話自己。

  這場暴雨應該會掩蓋他的蒞臨,對吧。

  他可能還需要做的再隱秘一些。不管怎樣,他笑了。

  “當然了。”他走上二樓,在台階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他推了開臥室的門。

  莉爾微尖叫著,伸手扯過毯子。阿克萊德吃驚地大叫著摔下了床,落到地板上。

  烏列脫下他的外衣,抖落衣服上的雨水。

  “你知道的,這是說得通的,”他輕笑著說“這世界終於有一次說得通了,我確實猜到了這些事將會發生!”

  阿克萊德——面色慘白——提著他的褲子,衝出了房間。

  莉爾微在抽泣。她為什麽要哭?她又沒有被傷害。

  烏列坐在床上。

  “我加班次數太多了,我知道了。那是一個數字。我可以把它加進列表看看會算出什麽。如果出現的是辦公室裡的另一個家夥談論著自己的老婆,我大概就會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他看著她。

  “但那不是另一個人的老婆,那是你。數字永遠不會有缺陷。有問題的是我,和你有關的時候我就會看不見它們。”

  “烏列….”她說,向他伸出顫抖的雙手。

  樓下,阿克萊德野獸一般的車開始咆哮。

  “現在,現在不要擔心我,我沒有感情,你知道的。阿克萊德給我說過那些…所有的…”他的臉頰濕潤了,顯然,那一定是雨水。

  他深吸了一口氣。

  “萊恩?”她立刻看了一眼表。

  “萊恩!”

  “我去接他,”烏列站起來說“我希望他現在沒有在騎著自行車回家,之後呢?我們不是要一起去吃中國菜嗎?為我…準備一些特別的…”烏列走向房門。

  “烏列…”莉爾微說“對不….”

  “閉嘴,你不要說那個詞。”他走了出去。

  他的笑容去哪了?這事情真是驚人,甚至很正常。

  他竟然會這麽大意,他——尖銳的刹車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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