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開雖滿腹心思,卻還是打起精神對蕭令譜笑道:“五殿下去了一趟江南,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說話做事都穩重許多,也不粘著殿下了。”
他歎了一口氣:“要是雲朗能跟五殿下這樣就好了。”
蕭令譜沒有說話,臉色似有些不好看。
傅雲開見狀,也不敢說話了。
他知道他提起這話,蕭令譜為何不開心。
因為是一母同胞,蕭令譜和蕭令衍兩兄弟感情一貫極好。當初蕭令譜置別院時,蕭令衍也跟著在旁邊置辦了一間。不過以前他年紀小,喜歡熱鬧,嫌一個人呆在那邊沒意思,平時即便出了宮,也都是像小尾巴一般跟在蕭令譜身後,自己的別院很少去。
但近來卻有些反常。蕭令衍出了宮後就喜歡呆在自己的別院裡,不怎麽來蕭令譜這邊了。
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他長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間了。以後二哥成了親,他也不可能再老膩著哥哥,還得自己找玩法。不如現在先適應適應。
本來弟弟長大了,蕭令譜應該高興才是。但蕭令衍似乎一下子跟自己不親近了,總叫蕭令譜擔心;而且他也有些不習慣,心裡感覺怪異,總覺得弟弟好像變了很多。
小福子去了隔壁別院,發現五皇子果然在這裡。除了五皇子,岑家的岑頌竟然也在座。
他進去的時候,五皇子正拿著一些紙,正低著頭一張張地仔細看。
領他進去的太監見狀,也不敢出聲,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殿下,是有什麽問題嗎?”岑頌見蕭令衍皺著眉,表情嚴肅,心裡不由有些惴惴的。
這時候,把小福子領進去的太監趕緊插嘴稟道:“五殿下,小福子來了。”
蕭令衍轉過視線,就看到小福子站在那裡。
小福子見他看過來,連忙行禮道:“五殿下,二殿下問您呐。那邊準備開飯了,您跟岑公子是不是一塊兒過去用飯?”
蕭令衍沒有說話。
想了想,他道:“你跟二皇兄說,我與表哥說點事,一盞茶功夫後過去。讓他們先吃,不必等我們。”
“是,殿下。”小福子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蕭令衍這才轉過頭來,把手裡的素描畫揚了揚,看向岑頌:“你把那位趙姑娘的事,事無巨細,好好跟我說一說。”
岑頌撓撓頭,不知道五皇子是不是因為傅雲朗惹出來的禍,忽然對這種畫法感興趣了。
雖說五皇子是他表弟,兩人打小也有交情,但對方畢竟是皇家人,他是不能對蕭令衍撒謊的。而且蕭令衍問他也只是圖方便。他需要知道什麽,只需叫禦衛去一查,就什麽都知道了。
別看蕭令衍還不滿十六歲,年紀不大,沒有出來開府,也沒有擁有自己獨立的人手。但皇子就是皇子,無論是能力還是手腕,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比的。
所以他沒半點隱瞞,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一一跟蕭令衍說了。
其實他也不是很了解趙如熙,只是知道一些大致的情況,大部分還是聽來的。但蕭令衍還是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問上幾句。
等岑頌說得差不多時,下人就來稟報:“殿下,岑公子,二殿下和傅小將軍來了。”
蕭令衍無奈地住了嘴,站了起來。就見蕭令譜和傅雲開走進來了。
“說什麽呢?飯都不吃?”蕭令譜皺眉問道。
說著他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素描看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麽?”
“頌表哥畫的畫,我很感興趣,正跟他打聽呢。”蕭令衍又坐了回去。
傅雲開也拿起看了一下,忽然心裡一動,問岑頌:“岑公子這畫是在哪兒學的?怎麽跟咱們平時看的畫不一樣?”
岑頌有些為難。
在北寧畫院的時候,他可聽到康時霖和吳宗一唱一和地把平南侯府搶田莊的事說了,最後還說畫畫班不辦了。本來趙如熙教他們畫畫的事,康時霖就沒讓他們在外面說。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就更不好跟傅雲開說了。
可他又不能撒謊,隻得含糊道:“一個畫畫很厲害的人。”
傅雲開看了他一眼,皺皺眉沒有說話。
蕭令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忽然問道:“雲開對畫也感興趣?”
傅雲開笑著擺擺手:“我一個粗人,哪裡懂畫?不過這畫法跟一般的畫法不一樣,所以問問。”
岑頌生怕他們再問,趕緊把畫給卷起來放進畫筒,道:“趕緊吃飯吧,我好餓了。”
他從北寧回來,剛進家門就被蕭令衍叫過來了,連塊點心都沒吃,早餓扁了。
於是一行人轉到蕭令譜的別院吃飯。
傅雲開過來找蕭令譜,本來是想讓他給自己的親事出主意的。
可經岑頌和蕭令衍那一問,他忽然發現自己跟趙五姑娘有些差距。
雖說綏平伯府現在沒落了,但趙如熙拜了枯木先生做師父,身份已全然不同。要是二皇子、五皇子覺得他跟趙五姑娘不相配,那他該如何?是不顧兩位皇子的反對去提親,還是顧及兩位皇子的面子打消念頭?無論哪一種,對他都不利。
岑頌現如今跟趙五姑娘學畫畫,跟她淵源頗深的樣子,估計就更不讚成這門親事了。要是他跑去枯木先生面前多嘴,自己的親事恐怕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思來想去,傅雲開他決定乾脆誰也不說,等他明日找個官媒,直接到綏平伯府上提親。
傅雲開懷著心事,便不怎麽開口,其他三人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欲望。即便在這別院沒有食不語的規矩,大家這頓飯也吃得有些沉默。
吃完飯,傅雲開和岑頌告辭離去,蕭令衍也打算回宮,卻被蕭令譜叫住了。
“你去江南,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回來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蕭令譜問道。
以前蕭令衍是很黏他的,隔壁院子基本空著。像剛才那樣,出了宮直接去隔壁別院,不來他這裡的行為,以前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可自打蕭令衍從江南回來後就變了。他再也不跟著蕭令譜了。不是在宮裡跟著老師念書,就是在隔壁別院裡呆著。念書也比以前更認真,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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