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員講完安保預案,常教員讓她們到外面等著,自己去燒壺熱水,老年人生活茶水是必不可少的。
常教員剛才講了一通RNP進近,徐清卻是有點兒心不在焉。一方面徐清被秦河洛的事搞得有些心亂如麻,沒什麽心思聽常教員講東西,另一方面,雖說常教員沒給徐清仔細講解過RNP進近,然而徐清自己會自學,加之RNP進近的程序並不算很難,徐清基本已經搞懂了,就是缺一些實踐機會。
常教員燒了水,徐清便去了車隊調度席問進場車輛的車牌號。剛得到車牌號,轉身回去拿飛行箱的時候,恰好看見門口秦河洛進來。
秦河洛看了看桌邊在放茶杯到箱子的常教員,以及面無表情的一副,咬了咬嘴唇,還是向著徐清走過來。
隨著秦河洛的靠近,徐清鼻中鑽入一絲香風,使得徐清心跳不由又是加快了幾分。
“乘務長讓我開問問什麽時間出發,快到八十分鍾了……”秦河洛扭扭捏捏地說道,
秦河洛所說的八十分鍾是指起飛前八十分鍾。
藍天航空規定最晚起飛前八十分鍾必須開始進場了,如果晚於這個時間,而又沒有客觀原因是要受到處罰的。
現在離最晚時間已經只有五分鍾了,乘務長坐不住了,讓秦河洛過來問問。
“哦,哦,就走,就走!”徐清趕忙回道。
秦河洛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徐清。
徐清輕咳兩聲,也不知道自己緊張個什麽鬼,獨自去拿飛行箱。秦河洛嘴唇抿了抿,眼角的余光掃過徐清遠去的背影,紅潤的嘴唇微微嘟了一下,就像生氣的小女孩,也轉身出了飛行準備室。
“那個乘務來幹嘛,有什麽事嗎?”常教員放好茶杯,看徐清過來便是問道,他剛才也看到了秦河洛。
“沒啥事,走吧!”徐清心情不佳,也不等常教員,自顧自地拉著箱子走了。
“他怎麽了?”常教員滿頭問號地問一副,這都沒幾分鍾感覺徐清變了個人似的。
一副也是不明所以,不過徐清的所作所為他也是服氣,光是這說話的口氣,表現出來的神態,舍下他和常教員獨自離開的架勢,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徐清才是機長呢!
常教員上車的時候,徐清已經眼皮半眯地斜靠在座椅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常教員苦笑一聲搖著頭坐在另一邊,一副也是乖乖坐在常教員後面一排。
機組車的默認座位是飛行在前,乘務組和安全員在後。徐清雖然閉著眼,但是在乘務一個個從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竟然隻從香水味道就分辨出秦河洛來。
徐清快瘋了,他鼻子什麽時候這麽靈了,本來腦子就有問題了,現在鼻子也出問題了,這簡直就是沒天理了!
機組車緩緩駛出基地大樓,奔向二號安檢口。
這裡提一嘴,機組或者說內部人員有專門的安檢道口,跟乘客並不在一起。就算是沒了額外的安檢道口,從候機樓走也會有機組通道。
從基地大樓到安檢道口需要五六分鍾,期間徐清都是閉目養神,行至中段,車子後面傳來一陣低語,徐清仔細分辨好像還有秦河洛的聲音。
沒過多久,乘務長的聲音響起:“常總,我們這邊有一個乘務員忘記帶化妝包了,你看一會兒她跟著車回去出勤樓拿可以嗎?”
常教員原本在玩手機,聽見乘務長的話,頭也不抬:“誰啊?”
此時徐清依舊是打著哈欠,百無聊賴,乘務的事跟他又沒有關系。
“常總,是我!”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鑽入徐清耳中,
徐清渾身一震,這不就是秦河洛的聲音嗎?悄無聲息地往後瞥了瞥,入眼的正是滿臉惶恐的秦河洛。別看秦河洛表現得比徐清鎮靜得多,其實在幾天之前看到計劃出來,徐清赫然就是當班副駕駛的時候,秦河洛的一顆芳心也是小鹿亂撞。
她從小到大還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對於情愛之事本就患得患失。雖然她跟徐清並沒有實質性進展,但是此前如此親密的動作早就擊入她的內心。加之2.19事件,徐清力挽狂瀾,秦河洛作為當事者更能明白徐清的偉大,對徐清本來就有絲絲感激。
如此初始印象極好,之後一點兒火花便能燃起熊熊火焰,可能這不是愛情,但是至少有了苗頭。
由於要跟徐清同班飛行,一向井井有條的秦河洛也變得有些丟三落四,出門的時候甚至把登機牌都忘了,好在下電梯的時候及時發現了。然而,千算萬算,還是落下了化妝包!
她們乘務極重妝容,如果妝容花了對一名乘務來說簡直就是災難,有些事兒多的乘客甚至會因而舉報,之前並非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所以,乘務需要時刻保持妝容,那麽化妝包就是必需之物。
在公司乘務的配備清單中,化妝包就在此列。
唯一慶幸的是,因為今天早班的緣故,秦河洛昨晚便來了公司住在出勤樓,現在化妝包就在出勤樓的房間還有機會拿回來。如果是落在家裡,那這次航班就不用飛了。
“我記得乘務必須要帶化妝包的吧,這士兵上戰場不帶槍那還打什麽仗?一會兒你就跟車子回去吧,不用過來了。”常教員眼皮抬了抬,冷硬道。
秦河洛腦子一空,沒人幫她,那她只能靠自己,即便她開口可能會讓常教員更加生氣。
就在她鼓足勇氣想要辯解兩句時,坐在前頭的徐清身子忽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