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員對秦河洛的事其實並不上心,他感覺自己已經算是很克制了,換著以前,直接一通電話給客艙部,先停飛一個星期再說,哪有今天這般簡單就放過秦河洛。
“師父,算了吧!”徐清直起身子跟常教員說道,
常教員擺擺手,堅決不同意:“這怎麽可能,這是態度問題,我不會跟客艙部說的,不過客艙部追不追究這個我就不管了。”
秦河洛聞聽此言,臉色煞白,徐清跟常教員師徒關系,從中斡旋都無濟於事,自己真的結局已定了嗎?
這時候乘務長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畢竟連飛行那邊的人都替秦河洛說情了,她作為乘務組領頭的不能再坐視不管,至少裝裝樣子也行。
“常總,你看再找人也麻煩,她回去拿東西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乘務長說起話來,略微含笑,語氣聽上去根本沒有半點正經求情的模樣。
“你們的不是超出了最低配置嗎,少一個人不是一樣能飛?”常教員說道。
乘務組跟飛行機組一樣都有最低配置要求。就像飛行機組不能單個飛行,機長不能和二副形成單獨的機組實力。乘務組的最低配置要求是根據機型,座位數而變化。乘務員低於最低配置要求一樣無法飛行。
可是這次航班的乘務組超出了最低配置要求,所以減了秦河洛也不影響航班運行。
常教員都這麽說了,乘務長適時地閉嘴,剛才那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雖然跟秦河洛無冤無仇,但是她的朋友跟秦河洛多有間隙,不給秦河洛捅刀子已經算是對得起她了,真要讓她為秦河洛據理力爭,根本是不存在的。
“師父,算了……”徐清再次說道,這次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而是轉頭看向常教員。
“都說不行啦!”常教員依舊是頭也沒抬就回絕了徐清,只是忽地覺得哪裡渾身涼颼颼的,鬼使神差地抬眼轉到徐清那側,頓時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只見徐清面容冷硬地盯著他,也不言語,就這麽跟雕塑一般看著。
“你……你這是幹嘛?”常教員頭都大了,徐清這是吃錯藥了,眼神這般瘮人?
“師父,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吧?”徐清突然展顏一笑,只是這笑容落到常教員眼裡怎麽讓他打了個哆嗦呢?
不對?
常教員忽然是想到了什麽,看看秦河洛再看看徐清,臉上從疑惑轉而恍然接著又是疑惑。
“你們這是……”
常教員還欲說下去徐清卻是直接粗暴地打斷:“師父,今天的航行通告你還沒看呢,你要是這麽閑,你再看看?”
“不是,我看了呀,剛才在準備室我不是還跟你講的嗎?”常教員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一團,就跟緊急集合似的。
徐清搖搖頭,用異常堅定的口吻說道:“不,你沒有!”
常教員倒吸一口涼氣,略有些混濁的眼珠子轉了轉,最終定格在身後的一副身上:“我剛才沒看航行通告嗎?”
在徐清信誓旦旦的表情下,這一刻常教員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沒看航行通告。
一副還未回答,常教員倒是有些回過味了,嘖嘖嘴:“你不是有女……”
“咳咳……”
徐清哪裡能給常教員說下去的機會,中間截胡,連咳兩聲打斷了常教員。
常教員老不正經地偷笑,對著徐清手指凌空連點,說道:“好好,自家人就不計較了。”
說完還跟徐清擠眉弄眼,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聲音,徐清分明辨明這是在說:“小心!”
徐清一翻白眼,這老頑童分明是會錯了意,
以為自己家裡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呢,還讓我小心?腳踏兩隻船是人乾的事兒嗎?自己這麽個正直偉岸的少年會做出這般下作的事情嗎?可笑!
自從徐清和梅婷婷確認關系之後,徐清曾經特意帶梅婷婷跟常教員一起吃過一頓飯,所以常教員是知道梅婷婷的存在的。
對於常教員突如其來的“自家人”的言論,一直關注常教員一言一行的秦河洛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修長的脖頸上迅速覆蓋上一層紅暈,耳朵更是通紅,她雙手捂著臉,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的樣子,只是那手間的炙熱溫度暴露了她內心所想。
乘務長面對這急轉直下的情況不免也有些一頭霧水。
她沒有聽清常教員說什麽,只是現在看來常教員似乎不再追究秦河洛的事情了。
這……這是哪出啊?
徐清心念一動裝作無意地揉著鼻子,頭微微往後轉了轉,目光開始向車後面移動。
一臉茫然的乘務長,交頭接耳的乘務們,以及捂著臉,即使隔了數米徐清依然能清晰看到兩個紅撲撲的可愛耳朵的秦河洛。
徐清嘴角不由自主地掀起一絲弧度,仿佛是看到了極為開心的事情。
目光收回正好撞見常教員在看著自己,嘴角頓時一抽抽。
“你的思想很危險啊!”常教員語重心長道。
雖說不太明白現在少男少女的戀愛觀,但是徐清如今的行為頗有些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嫌疑。只是現在徐清和秦河洛似乎還處於曖昧階段,並沒有實質進展,常教員也不會說什麽。但是徐清真要腳踏兩隻船,常教員覺得自己作為師父有必要提醒一下徐清。
換女朋友可以,但是想要雙線作戰,兩頭抓,那就是道德問題,絕對不會允許。
徐清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剛才看到秦河洛害羞為何那般欣喜?自己難道說真的對秦河洛有意思了?
這確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