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瀟一個通訊，打到了雪莉這裡。

　“雪莉，朱諾星的防衛工作，已經確鑿地落實了嗎?”

　雪莉對於唐瀟瀟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優待，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會給她好臉色。對雪莉而言，也只有白小帆算是一個特殊的地球人，其他的人，她並不怎麽在意。

　“唐瀟瀟，請你知道你自己的位置。現在，我，雪莉小姐，才是地球文明的領袖，而朱諾星的防衛，不需要你來擔心，就算是你們這群一等役全部上來，也比不上我的一個量子比特的聰明。”

　唐瀟瀟心中感覺到了一陣的冰涼，她掛斷了電話。

　在朱諾星地表的基地中，唐瀟瀟有些失神地坐在基地的院子裡，望著天空。處於比較低軌道的巨大空間站是能夠在地表看到其雄偉姿態的，這個是近期才建立起來的，也是雪莉的手筆。

　“叫是叫作地球文明，但是早就不是地球人所控制的文明了啊，我看，勃萊人恐怕就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勃萊文明重生吧。”唐瀟瀟有一些失落地歎息道。

　至少在現在來說，地球還是地球，但地球文明卻是另外的一個東西。

　數百萬真正來自地球的地球人，以一二等役的身份在地球文明生活著，談不上什麽特權階級，但是至少在文明中的作用更加巨大一些。可是更為巨大的存在還有一個，那就是幾乎控制了文明力量一切的神級人工智能，雪莉。

　拋開人工智能，地球人是無法良好運轉自己所在的這個文明的。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人工智能的參與的。從人員的培養，到科研生產，甚至到戰爭，沒有一處不是人工智能的領域。而人類的作用，似乎越來越小了。

　白小帆在的時候，雪莉會聽白小帆的，但是白小帆不在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說動雪莉。

　甚至有時候唐瀟瀟都很悲觀地揣測，雪莉並不是一定要聽白小帆的命令，其實她根本就是在跟白小帆玩一個遊戲而已。

　簡而言之，唐瀟瀟並不信任人工智能，不信任雪莉。

　地球人的文明不是由地球人管理的，也十足地諷刺了。

　甚至，白夜公會現在於地球文明的地位，也早就大大削弱了。畢竟白夜公會的一等役玩家們，也只是玩家，他們畢竟不是各領域的精英，不懂得行政、科研、生產或者醫療教育。專業的事情的事情交給專門的人去做，雪莉現在更多是用那些有相關背景的二等役來進行管理。而一等役玩家們，則更多是去做大賢者的任務了。

　對於現在玩家們的現狀，唐瀟瀟是越來越憂心了。

　她煩躁得不行，拿出終端，開始給白小帆發信息。

　“出來陪我聊天。”

　“誒，怎了?”

　“不開心。”

　“因為啥不開心?”

　“不願意告訴你。”

　“好吧。”

　“(憤怒的表情包)”

　“呃，我說錯啥了。”

　“你哪兒都錯了！”

　“你也太不講理了吧。(捂臉)”

　“什麽時候女孩子是講道理的啦?(微笑)”

　白小帆拿著終端尋思了半天，最後打了幾個字:“你是擔心朱諾星守不住嗎?”

　唐瀟瀟:“嗯，反叛者聯盟已經毀掉討逆同盟的主力艦隊，也拿下了冕綺星，現在阻礙他們控制酋靈星域的，也就是朱諾星了，所以最近他們的偵察行動非常多，甚至有一艘偵察船還摸到了我們所在的星系，我們預判，反叛者同盟很可能發動極大規模的戰爭了。”

　白小帆:“沒什麽可擔心的啊，朱諾星雖然沒有太多防禦設施，但是艦隊可是很厲害的，宸文明留下的那些靈能戰艦，數量可是比反叛者同盟更多的吧。有雪莉指揮這些戰艦，我相信是能打贏的。”

　唐瀟瀟咬著嘴唇:“你真的那麽信任雪莉嗎?”

　白小帆並不是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他回:“我不信任她，那還能怎樣，將她趕走嗎?”

　“那她也是一個太不可控的因素了?”

　白小帆:“我們不可控的東西太多了。”

　唐瀟瀟扁嘴了。

　白小帆想了想，還是決定對唐瀟瀟透露一些事情:“最近，我查到了一些新的線索，關於大賢者的。深空旅人，是我的父親跟大賢者，前身是上一個紀元宇宙的存在所搞出來的東西，目的是培養一個文明作為他們的工具人……”

　白小帆挑著一些能說的東西，簡明扼要地對唐瀟瀟說了。只是有些關鍵的地方他沒有講，比如舊掌機的細節，比如世界之塔什麽的，但幾乎所有熟悉白小帆的人都能看出來，白小帆身上是存在什麽了不得的金手指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選擇對唐瀟瀟說出這些來，有可能只是身上背負的重壓太大了，他想要找一個人跟他分擔一下。

　至少在這個時期，白小帆看不到掙脫出大賢者控制的征兆。原本一切都還能用地球文明接著大賢者和勃萊文明的幫助奮勇進步，成為能夠橫跨星海的宇宙文明這樣的心情來掩蓋，可是現在知道緣由了，地球文明不是個幸運兒，而是一個倒霉蛋。

　“這……”唐瀟瀟根本消化不了這些信息。

　她非常聰明，轉念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可……我們在通過終端聯系啊，這些都被大賢者知道了吧。”

　白小帆:“恐怕，他根本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被我們知道。”

　他自嘲道:“就算是知道了，我們又能夠怎麽樣呢?”

　自始至終，大賢者沒有出現過，也沒有跟白小帆或者唐瀟瀟說什麽。

　唐瀟瀟有些亂，不過她還是很在意另一個事情:“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就跟我說了嗎?為什麽跟我說。”

　白小帆:“我也不太知道。”

　“我等你回來。”

　“嗯。”

　唐瀟瀟在終端輸入框打了一行字:“我想你了。”

　她手指有些顫抖，想要將這幾個字刪掉，但是想了半天，還是按了發送鍵。

　過了一段時間，那邊回了一句話:“我知道。”

　唐瀟瀟肺泡都快氣炸。

　不過那邊又傳來一句話:“我也有點想你。”

　唐瀟瀟愣了一下，笑了出聲。

　很久以前，當她還是地球上的一個少女偶像，他還是地球上一個不知名的遊戲Up主的時候，曾經有過類似的網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