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元皓:“少俠,裡面早為少俠準備好了一切,請。”
“老丈此言差矣,如此莊嚴神聖之地,怎可在裡面亂來?萬一驚擾了山神,在下可擔罪不起,老丈,是不是這個道理?”元皓一臉義正言辭,有板有眼的說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儒士呢。
劉老頭的面色開始嚴肅:“少俠想差了,山神為一方正神,豈會在意這些?少俠放心,還請快些進行,不要辜負了我等一番好意。”
這是好意?如果這都算好意的話,那誰愛去,誰去,怎麽你們一個人都不進行,盡叫我去?恐怕進去了,就永遠別想出來了吧?呵呵,還好意?
到了這個時候了,元皓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懶得和他們演下去了,倏忽間,只見元皓身影一閃,就到了劉老頭身邊,一掌豎起,形如刀,快如電砍在劉老頭身上。
一臉驚愕的劉老頭,手指著元皓,嘴唇嗡動下,似是要說什麽,但可惜,他的生機被元皓一掌了斷,什麽都說不出來,直接一命嗚呼。
如此驚變,令一直圍觀著的村民,大驚失色,皆是一臉恐懼的看著元皓,似是在看一個窮凶極惡之徒,更有甚者,雙股站站,幾乎站立不穩。
眼見就要潰散的人群,元皓急忙喝道:“大家且慢,請聽我一言,不是在下窮凶極惡,濫殺無辜,而是劉老頭該死、該殺,在下不得不為之。”
本要四處潰散的人群,聞聽此言,頓時停了下來,看著元皓,一臉冷漠,那表情就好像再說:你繼續編,大家又不是瞎子、聾子,不管怎麽說,那人就是你殺的。
“各位,這廟堂裡的,可不是一個善物,若在下猜得不錯,柳河村自從來了這位,便一直不得安寧吧?各位仔細想想在下所說對否?”殺人不是目的,解決這事,才是正道。
元皓還需要這些人,給自己建造宗門呢,若不是如此,元皓怎麽可能一直呆在這?哪怕是劉老頭表現的再明顯,都忍耐了下來,還不是因為這個。
退散了一段距離的村民聞言,頓時大驚失色,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恐,仔細想想,不難得出結論,的確,一切的災難,皆是源自這所謂的山神開始。
看見眾人的神色變化,元皓心裡有底了,看來,自己猜得不錯,就是不知,這劉老頭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了,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不光彩的。
“對,自從這所謂的山神來了之後,我們柳河村,就一直不得安寧,不知少俠可有解決辦法?”村民之中,一個滿臉胡渣的漢子,出聲問道。
辦法?看了看村民,發現他們皆是一臉期待,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著救世主,但元皓卻不由苦笑,叫自己想辦法?這雖然不是鬼物,也不是怪異。
但很可能,卻是妖,自己一介凡人,拿什麽去和妖鬥?但這些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一旦說出來了,只怕這些村民,會拿自己泄憤。
他們之中,肯定不泛聰明人,自己一眼就看出的問題,他們在這生活了那麽久,怎麽可能一點問題都看不出?這是不可能的事。
剛才他們的回答,也讓元皓知道,他們不是看不出問題,而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為了避免更多意外,只能如此委曲求全,裝聾作啞罷了。
事到如此,哪怕是沒辦法,元皓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一臉淡然的說道:“哪位好漢,來上前來為在下釋疑?以便在下決定,接下來該如何解決此事。
” 話剛說完,頓時一片沉默,元皓也知道,現在說這話不合適,自己剛出手,打死劉老頭,轉眼就叫人繼續上前,別說別人,換成元皓自己,都絕對不會上前的。
但無奈,若想解決此事,還需要了解這物的跟腳,才能對症下藥,不但省事,還省事,這才是最好的辦法,是以元皓才會如此做。
過了一會兒,村民之中,一個滿臉菜色的漢子,突然一咬牙,帶著股壯烈的氣勢,踏步上前,一步一頓的來到元皓面前,看著元皓的眼神之中,猶帶著點恐懼。
在其一步一頓之間,元皓感受到了他的決心,迫切改變這一切的決心,看來,這所謂的山神,對於柳河村的迫害,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嚴重。
深深的吸了口氣,此人對著元皓一抱拳:“在下柳河村劉老黑,別人都叫我老黑,少俠,不知你想了解什麽?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深深看了他一眼,元皓才淡淡的說道:“你就從這山神什麽時候到了這裡開始說起吧。”
隨著劉老黑的講述,元皓才了解到,原來這所謂的山神,是他們自己請到村裡的,果然是應了不作死,就不會死的話,從這方面來說,他們是活該。
五年前,柳河村一獵戶上山打獵,偶然遇到一顆古樹,見其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形如傘蓋,恰逢下雨,獵人便在那躲雨,不知何時,竟然睡著了。
忽做一夢,一金甲神人,自稱山神,言稱若日夜參拜,保他次次平安,且有收獲,獵人夢醒之後,以為只是夢,不以為意,但自此之後,次次收獲豐厚。
一次、兩次之後,獵人驚覺,這是有山神保佑,遂按約定,日夜參拜,此時漸漸流傳了出來,被柳河村得知,架不住貪婪,眾村民一致要求,請山神回來供奉。
本來一切都很美好,但請回山神短短一個月,村裡就不得安寧,夜晚常常有怪聲傳出,如此,過幾天之後更有人失蹤之事發生。
若一直如此,還不會有人聯想到山神身上,畢竟怎麽說,參拜山神之後,收獲到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但突然有一天,祭祀山神之時,山神不要供奉了。
而是要拿人去祭,而且還是活祭,村民震驚,才恍然驚覺,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麽神靈,而是妖,本想拆了金身,伐了那樹,奈何,做不到,連靠近古樹都不能。
山神更是威脅,若不是按此做,它就滅了整個柳河村,眾人無奈,只能忍著淚水,年年拿人去活祭,以保平安,就這樣四年,直到第五年,也就是今年。
山神忽然要五人同時活祭,才肯罷休,而這時,元皓來了,好似察覺到了元皓的氣息,山神更是傳下話來,只要拿元皓一人去活祭,今年就罷了。
對了,那一直傳話之人,就是被元皓剛才打死的劉老頭,他和山神的關系,不少人都有猜測,但具體是什麽關系,村民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拿元皓去活祭之時,劉老黑很是小心的瞥了元皓一眼,似是在看,元皓有沒有暴走的趨勢,但很可惜,自始至終,元皓臉上都沒有露出絲毫情緒。
隨著劉老黑講述完畢,廣場之中,漸漸恢復了平靜,上百的村民,眼神各異的看著元皓,內心之中,有著期待、麻木、仇恨、冷漠。
聽完了劉老黑的講述,元皓才明白,這些村民,明明知道裡面有危險,為何不提醒自己,反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進去了,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元皓理解。
但心頭就是有點不痛快,仔細想了想,也對,按那山神所說,自己一人,就可以換他們五人,哪怕是用最簡單的多少來區分,也很容易取舍。
劉老黑一臉忐忑的看著地面, 時不時抬頭看看元皓,似是一個在等待著發落的囚犯,良久不見元皓說話,劉老黑突然一咬牙,滿臉決然。
說道:“少俠,要殺要剮,我劉老黑一人承擔,決無一句怨言,但請看在柳河村上百無辜之人的份上,請少俠除去那惡神,為民除害,柳河村感激不盡。”
瞥了劉老黑一眼,見他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由無語,自己什麽時候說要清算了?還一力承擔,電視劇看多了吧?不對,這時候可沒有所謂的電視劇,是話本看多了吧?
再說了,就你身上那一兩肉,怎麽拿來承擔?賣了你,都沒人要,人家還嫌棄多了一張嘴,要管吃管住呢,人長的醜,想的到是美。
雖然已經知道,他們先前的所作所為,是迫不得已,但不管怎麽說,都是想害自己,對於他們,元皓談不上惡感,但也絕對沒有好感。
冷哼一聲,元皓才幽幽說道:“所謂不作死、便不會死,這些事,可都是你們自己做出來的,人呐,還是要腳踏實地,不要想著一步登天。
世上就沒有所謂的捷徑,要是有,那也是個陷阱,要人命的,就好比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真的有,那餡餅肯定是有毒的,希望爾等吃一墊、長一智。”
元皓的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響徹在眾人耳中,令眾人無不感到有點尷尬,神情之中,皆是滿臉不自然,更有個別者,滿臉羞赧。
看了看天色,元皓沉吟了下,接著說道:“走吧,趁著現在還是白天,趕緊找到那顆樹,不管它是什麽,一把火燒了就是,看它還怎麽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