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短時間見識了太多殘酷的畫面，楚飛突然發現自己對血腥味異常的敏感，甚至能夠判斷出血腥味發出的大致位置。

　　幸好他這個敏感的鼻子隻對血腥味有反應，否則楚飛的生活肯定會苦不堪言。

　　出於好奇，楚飛把車靠邊停下慢慢走向了血腥味傳來的地方。

　　那裡會有什麽?那個低著頭掠過車頭的人是誰?他到底是不是人類?

　　在走路的過程中，楚飛心裡做了各種想象。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在血腥味的終點他竟然看到個熟人。

　　在黑漆漆的牆角裡，一個人影倒在那裡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打開手機上的手電，觸目所及是滲出了衣服的鮮血，再往上看是一張慘白痛苦的年輕臉龐，而臉龐的主人竟然是之前地鐵事件中那個瘦瘦的高中生。

　　此時高中生也看到了楚飛，痛苦的臉上露出了求生的欲望，掙扎著抬起手想要說點兒什麽，但是只在喉嚨裡翻滾出幾聲呻吟，接著手就掉在了地上。

　　“120是吧，我在市二附院西牆這邊，有人受傷昏迷了，應該是外傷。快點兒過來吧！”打完了120楚飛立刻又撥通了110，“我報警，在市二附院有人受傷了，對對市附院靠西邊，我就在這呢。”

　　兩個電話都打完，楚飛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高中生的身邊。

　　捂著胸前的手已經虛弱的攤在一邊，高中生的氣息變得很弱，迷離的眼睛中帶著對生命無盡的渴望。

　　“誰乾的?是不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如果是你就眨眨眼睛。”

　　楚飛舉著手機點開了錄像，作為一個律師楚飛第一時間在做的就是固定證據。

　　看到高中生努力的眯了眯眼睛，楚飛接著問道:“你認識那個人嗎?認識的話就眨眨眼。”

　　這次高中生沒有動靜，等了幾秒鍾後楚飛再次開口，“你們之間有過節嗎?有的話眨眨眼。”

　　幾秒鍾後還是沒有動靜，楚飛接著說道:“醫生和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你不要喪失生存的意志，想想你的母親，她還指著你去光耀門楣呢，你死了她這輩子的希望就沒有了，想想沒有你的話那些親戚會怎麽對待她！”

　　高中生原本已經半睜半閉的眼睛猛地睜大，一句話沒說出來口中卻吐出了不少的血沫子。

　　“讓你有求生的意志，不是讓你太激動。”

　　看著高中生激動的樣子，楚飛生怕他一激動直接死在當場。

　　幸好這種最沒看頭的情節被老三給放棄了，否則你們現在肯定會罵他寫的太差。

　　醫生來的很快，高中生直接被抬進了醫院。楚飛在病房外面等了一會兒，直到警察到了之後，把手機上的視頻給他們看完，留下了身份證號和聯系方式之後才默默的離開。

　　至於那個從他車前一晃而過的人影，楚飛能夠給出的信息非常的少。作為一個資深律師，對這樣連臉都沒看見的嫌疑人，楚飛能夠做的就是實事求是的把看到的講出來，不去誤導警方的辦案方向。

　　轉過天，楚飛一大早就跑到了醫院。就像之前一樣，他還是躲在暗處偷偷瞄著沈冰的室友。

　　相比起頭一天，女孩身上的灰色霧氣明顯變得淡了不少，而且精神狀態也比頭一天要好不少，看起來在蒲啼那裡好像是有點兒效果。

　　正覺得這一天又會是這樣毫無收獲的結束時，醫院裡面突然騷動了起來，接著一幫護士和大夫圍著擔架衝了過來。

　　“都讓讓，

都讓讓！”　　“打電話給血庫，廣播組織大家獻血！”

　　“通知外科和內科過來會診，車禍兩重傷！”

　　焦急雜亂卻又有條不紊的安排，但是醫院畢竟只是醫院，治病卻不能救命。

　　沒等把那兩個人送進搶救室，其中一個已經宣布死亡了。雖然醫生護士心臟複蘇輪著番上，但是消逝的生命終究還是消逝了。

　　不過早在他們折騰之前，楚飛已經知道那個人死定了。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醫生騎在那個人身上努力按壓胸口的時候，楚飛已經看到一道灰色霧氣慢慢的從身體中飛了出來，在身體上方盤旋了一陣，化成了一個人形。

　　眼前的一幕固然很驚人，但是更讓楚飛吃驚的是，這個人他又認識。

　　灰色霧氣化成的人影，變成了張晨的模樣。有些發懵的在四處張望了一下，他的目光停在了楚飛的身上。

　　此時的他好像認出了楚飛是誰，抬手指著他嗚咽了幾聲之後，消失在了空中。

　　如果說頭一天那個高中生只是意外的話， 現在張晨的死亡就實在很難讓人繼續認為是巧合了。

　　楚飛想了想擠進人群看了一眼那個張晨一起送來的人，不出意外她正是張晨以前朋友的未婚妻，現在則是他的未婚妻的那個女孩。

　　此時雖然她還有點兒呼吸，但是看那一身是血的樣子，估計很快就會隨著張晨一起飄走。

　　人群散去了，楚飛還站在原地，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遠去的人群。

　　稍微愣了會兒神，楚飛趕緊掏出電話。

　　“路遙！得了。。。你別問我了，這段時間別送樂天兒去幼兒園，你給我24小時看著他，對24小時！絕對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盡量避免帶他去人多的地方，千萬小心點兒。”

　　劈裡啪啦的一通話之後，楚飛正準備掛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路遙也劈裡啪啦的說了起來。

　　“楚飛你他媽的到底在幹嘛?！你當自己是什麽，超人嗎?你想當超人我管不著，你想過樂天兒嗎?我他媽的早知道你是這麽個貨色，我就不給你管兒子！”

　　靜靜的聽完路遙的話，楚飛嘴唇顫抖著說道:“拜托了。。。”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只能無奈的加了一句，“我現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我他媽就是欠你的！”

　　憤怒的吼了一句之後，路遙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出的忙音聲，楚飛摸了一下兜裡的卡片，快步向外走去。

　　“蒲啼。。。沒想到這麽快就得去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