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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第48章 此仇誓必雪 麴爽很為難
同蹄梁、田勘兩陣大潰,近萬秦兵狼狽北逃。

 禿發勃野、趙興、北宮越、高延曹、羅蕩、李亮、薛猛、朱延祖諸將各領兵追殺。

 殺到入夜方歸。

 清點戰果,各部總計斬首兩千余,俘獲亦兩千余。

 ——其實俘虜應該是能更多一點的,但高延曹等將為了追擒同蹄梁、田勘,不耐煩分兵看管俘虜,所以殺了很多,結果就出現了斬首、俘虜居然相當的現象。

 不過最終,諸將也還是沒能抓到同蹄梁、田勘。

 因為是身處在天水郡境內,畢竟乃是敵域,故此沒在此地多做停留,莘邇當夜就率部西還。

 兩天后,回到了襄武縣城。

 唐艾、麴章、魏鹹等將於城外相迎。

 時當下午,日光明媚。

 遠望見數千騎於寬闊的原野上,卷塵而來。

 漸而隨著距離的接近,混雜騎兵之間的穿著白色戎裝的秦軍俘虜躍入眼簾。這些俘虜被繩索成串地串著,在身著玄黑色戎裝的玄甲突騎騎士牽引下,踉踉蹌蹌地跟著隊伍奔跑。

 再近一段距離後,又能夠看到,許多玄甲突騎騎士胯下戰馬的馬脖子上,都掛著血淋淋的人頭,少者一個,多則三四個。

 玄甲突騎的前鋒見到了唐艾等人,分出數騎向後,至中軍向莘邇傳訊。

 不多時,十余騎的扈從下,莘邇騎著白色的西域龍馬,從行軍隊中出來,來到唐艾等人前面。

 唐艾帶頭,迎接莘邇的諸人齊齊下揖。

 “恭喜明公大破秦虜凱旋!”唐艾白衣躬身,捉扇胸前,高聲說道。

 龍馬停住,莘邇從馬上跳下,快步到唐艾身前,一把將他扶起,爽朗笑道:“我今戰之勝,非我之功,皆卿之功也!”

 正要和唐艾說話,莘邇的目光落到了迎接眾人中一人的身上,“咦”了聲,松開唐艾的胳臂,步至彎著腰的此人近前,把他也扶了起來,親熱地說道:“老麴,你何時來的襄武?”

 這人高大壯實,方臉蓄須,可不就是定西的假節、督河州軍事、鎮東大將軍麴爽!

 麴爽勉強笑了一笑,說道:“我昨天到的。”

 莘邇關心地問道:“狄道被慕容瞻圍了這麽多天,我聞戰況頗是激烈,老麴,你沒有受傷吧?”

 麴爽答道:“不曾受傷。”

 “那就好,那就好!”

 兩騎馳到邊上,騎士下馬,大步來到莘邇、麴爽、唐艾等邊上。

 這兩個騎士行了個軍禮,說道:“末將北宮越(禿發勃野),拜見明公、唐使君。”

 莘邇說道:“什麽事?”

 北宮越問道:“明公,俘虜怎麽安置?是仍由末將等部暫時看管,還是這就先移交給唐使君,請唐使君遣步卒看管?”

 莘邇問唐艾,說道:“千裡,襄武守城此戰,長達兩個月,秦虜前後大小攻城何止一二十回!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城中守卒傷亡多少?現下還有多少兵士?”

 唐艾沉默了片刻,回答說道:“守城之初,共有步騎將士八千四百三十二人,如今連帶輕傷、重傷的將士算在一起,尚存五千三百四十三人。”

 陣亡將近三千人,折損了將近一半。

 這樣的情況下,唐艾竟然還能聚住守卒的士氣,堅守到了蒲茂撤兵的時候。

 莘邇聞之,亦是不禁默然。

 大敗同蹄梁、田勘兩部的喜悅,這會兒哪裡還有?

 好一會兒,莘邇才說道:“千裡,明天你和我一起,祭奠陣亡的將士。”

 唐艾應諾,然後接住北宮越的問題,與莘邇說道:“明公,若是需要城中暫先看管俘虜的話,艾現在就調兵出來。”

 “好。”

 唐艾即令魏鹹,叫他回城調步卒五百過來接管俘虜。

 莘邇叫住了魏鹹,細細看他臉上的紗布,又叫他解開鎧甲,撩起兩當,看其胸腹的傷處,看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顧視從於他身側的魏述,說道:“公生了個好兒子!”

 望著傷痕累累,臉都毀了容的兒子,魏述眼圈發紅,忍住淚水,躬身行禮,大聲說道:“以明公之尊,且身先士卒,自處險地,況乎我等?藥王負傷,傷得好,要是這樣的一場惡戰下來,他絲毫無傷,我反而要重重地揍他!”

 說話之人無心,聽者有意。

 此話入耳,麴爽的臉上登時露出尷尬的神色。

 北宮越、禿發勃野再次向莘邇、唐艾行了個軍禮,隨著魏鹹去了。

 北宮越部和玄甲突騎各部向襄武守卒移交俘虜,並及把斬獲的首級堆到一處,在襄武城的東門外建了兩個京觀,暫時入住城東的秦軍營壘,不必多提。

 這天晚上,襄武城的州府裡頭,唐艾置下酒宴。

 激戰余生的眾人歡聚一堂,痛飲到夜半。

 翌日,於城東那兩處京觀的附近,設下祭奠的高壇。

 召聚了玄甲突騎、北宮越部和城中守卒,莘邇、唐艾祭奠陣亡將士。

 秋風颯颯,吹卷遠近。

 北顧渭水如帶,莘邇立高壇上,舉杯酹酒,說道:“此一杯,祭奠今回此戰陣亡之諸君!”

 杯酒灑下。

 莘邇舉起第二杯酒,說道:“此一杯,祭奠胡虜亂起至今,凡於歷次抗胡戰中陣亡之諸君!”

 杯酒灑下。

 莘邇舉起第三杯酒,說道:“此一杯,祭奠胡虜亂起至今,所有被六夷胡虜殘害的我華夏之諸君!”

 杯酒灑下。

 莘邇每說一句話,就有二百大嗓門的兵卒,把他的話重複給周圍的近萬兵士聽。

 這些兵士都是此回大戰的親歷者,幾乎人人都有親近的戰友、認識的人戰死在了此戰中,又幾乎人人都有族人、先人死在了這百十年間,先是匈奴,後是氐羌等各族對隴州的侵掠中,伴隨著莘邇簡短但是沉痛的話語,上萬男兒,無不落淚。

 莘邇的語音由沉痛,轉至慷慨:“胡亂百年,神州陸沉,我華夏子民,炎黃胄裔,因此而死者,何止千萬!此血海深仇,我誓必雪之!我隴之豪傑義士,百年中,因保境安民而死於禦胡戰中者,多不勝數!此滔天之恨,我誓必雪之!今回此戰,戰死於襄武者,皆我之同袍也!我心如絞,此恨、此仇,我誓必雪之!”

 萬眾虎士,揮臂跺足,齊聲大呼:“誓必雪之!誓必雪之!誓必雪之!”

 揮起的手臂,遮擋住了日光;跺足的動靜,震動城中屋瓦。

 城樓上遠觀莘邇祭奠陣亡甲士的麴爽和他帳下諸將,彼此相顧,俱皆失色。

 歌聲響起,麴爽等傾耳去聽。

 唱的是《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反覆吟唱,再三而止。

 萬籟俱靜, 靜之稍頃,一聲琴音,觸開漣漪。這琴音迢遠,初時含哀,繼而帶悲,悲到極處,就像破而後立,激昂從悲傷中孵化出,音節越來越快,旋若秋風掃落葉,驀然而止。

 麴爽等人看到,高高的祭壇上,白衣如雪的唐艾舉起膝上的橫琴,把之砸到了地上。

 “待此仇、此恨,此滔天之恨、血海深仇雪後,我再為諸君彈奏一曲!”

 在襄武休整了三天,確定了秦軍主力沒有回頭的傾向後,莘邇、麴爽率兵還河州。

 曹斐、氾丹部的援兵現在金城駐扎,入了河州州界,莘邇邀請麴爽到金城一敘。

 麴爽十分為難,可是沒有拒絕。

 到了金城,入到莘邇督府。

 當著曹斐、氾丹等滿座文武,莘邇從容,與麴爽說道:“田君不幸戰死,河州重地,長吏不可久懸,我意舉羊馥接任河州刺史,君意何如?”

 麴爽十分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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