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一瞬間的幸災樂禍。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才再次將傳信飛劍發了出去。
這一次,他等的更久,有些忐忑,這位小叔祖,不會不承認吧,是不是自己有些疏漏,其實,季含瑜根本就不是小叔祖的女兒。
要是自己誤會了,小叔祖會怎麽收拾他。
越想,越覺得自己衝動了些,應該把人帶回去,再慢慢探聽小叔祖的口風的。
“將人帶回來之後,你過來見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韶景真人拿著飛劍傳書,看了又看,確定確實沒有遺漏,就這一句話之後,腦子有些打結。
那這季含瑜,到底是不是小叔祖的女兒呦?
這不承認也不否認,像極了渣男。
等等,沒否認。
沒否認這不就是說,小叔祖確實和鄭鑰有一腿。
“呸呸呸,確實歡好過,而且時間對的上!又有我們江家的血脈,這不否認,就是承認了。”
季含瑜還真的是自己的小姑姑了。
韶景真人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惆悵,罷了罷了,進了洞天,就算是小姑姑,也得叫自己一聲師叔祖。
也就小叔祖那個變態,讓他不敢造次。
十天之後,集合之日,季含瑜就看見韶景真人早早的等在了鎮上,見到她之後,十分熟稔的和她打招呼。
看著,有些熱情的過了頭。
季含瑜想到血脈共鳴,想到她的猜測,有些別扭,她娘對她說過,不要去打擾她爹,所以,她不能去問,韶景真人,既然不想認她,又何必做出這等姿態。
含瑜有些冷淡,隻虛虛行了個禮,便跳上了飛劍,有些疏遠。
孟哲比她更早一點到,不過,他家裡人也跟在一旁,一家人正戀戀不舍,哭得肝腸寸斷。
季含瑜以為,這種場景,耽誤時間,身為前輩高人,或許會有不耐,偷眼望去,就見這位韶景真人,看的正樂。
見她偷看自己,才正了正神色,擺出一派成熟穩重的高人氣質。
季含瑜:……
她此時此刻,十分想吐槽一句,前輩,您裝的太不認真了。
這麽不正經的樣子,讓季含瑜對自己的懷疑,產生了一絲動搖。
他到底是不是她爹,還是和自己一樣,只是因為血脈共鳴,知道她是本家之人。
那為何他沒有認自己呢?
因為看不上她,還是因為事不關己?
季含瑜滿腹心思,那邊,孟哲也終於意識到還有人在等他,這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上了飛劍。
雖然他們出發的晚,但是,韶景真人作為金丹修士,是其他仙堂築基仙使的速度拍馬也不能及的。
交代了季含瑜一聲,不要亂走,直接前往歸一洞天桌案之前集合,才放心離去。
孟哲也和季含瑜告辭之後,一溜煙的跑去了陶山福地的桌案前,和自己未來的同門集合去了。
季含瑜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出神。
正當這時,肩膀突地被人拍了一下,“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就是在想,金丹真人真是厲害,嗖的一下便打個來回。”
“這個啊,我聽說了,你們回少離鎮,是韶景真人親自接送的,怎麽樣,這位前輩好相處嗎?”
季含瑜點頭,“嗯,挺和氣的。”
說著,將一路上聊的事說了,鬱茶言沒多想,隻感慨了一句,“這位韶景真人,傳說也是歸一洞天出了名的天才,竟然這麽接地氣。
難怪都說歸一洞天最是自在,我果然沒選錯。”
季含瑜不知道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隻回頭向著鬱茶言身後望了望,奇道,“言姐姐,怎麽你家人沒過來送你嗎?”
“有什麽好送的,都這麽大了,又有這麽多兄弟姐妹一起,大人來了豈不是笑話。
他們真要想念了,可以隨時去歸一洞天看我。
和你一個鎮的那小子,家裡有人送吧,是不是哭的挺悲愴的。”
似乎還有些遺憾,沒看到這一幕。
“這個,哭不是很正常嘛,畢竟要離家這麽久,他家中親人,又不像你家,可以隨時探望。”
畢竟,來往路費,不是隨便誰都能支持的起的。
有這過去的路費,他家裡,或許更願意存著,寄給他用來修煉。
“說的是沒錯,可是,咱們在練氣圓滿之前,都有一次探親假。
路費全包的那種。
根本沒有想的那麽慘。
前輩們也故意不說,就喜歡看他們哭唧唧。”
季含瑜:這惡趣味到底是怎麽傳承下來的哦。
她們一邊閑聊,一邊向著歸一洞天的桌案而去,見二人過來,眾道童自然而然的給兩人騰了路,讓鬱茶言帶著季含瑜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鬱家眾人所在。
季含瑜打眼掃過去,發現鬱可苑雖然也站在鬱家人這處,卻又和鬱家人涇渭分明。
好似遊離在眾人之外,臉色有些尷尬,淚珠在眼窩中不停的打轉,脆弱中,帶著一點堅強。
對她這副小模樣,鬱家眾人卻如空氣一般,其他人見狀,有心生同情的,卻攝於鬱家勢力,並未多嘴。
鬱茶言說的果然不錯,她確實什麽都不需要做,自然有人出手教訓她。
季含瑜絲毫沒有對可憐兮兮的鬱可苑報以同情,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鬱茶言陷入險境時,對方走的決絕,看著她裝可憐的樣子,她恨不得再過去踩兩腳,才算出氣。
廣場上,傳來一陣嘈雜聲,有的福地,已然開始組織招收的弟子登上飛舟,準備啟程。
就在他們觀望之時,一架百丈長的飛舟,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雕梁畫棟飛簷翹角,祥雲浮雕更是一層扣著一層,錯落有致,美輪美奐,不論規模還是外表,都不是那些福地可比。
就算是上清洞天的飛舟與之相比,也略顯樸素。
道平真人冷哼了一聲,斥了一句“浮誇”,便組織自家弟子登上飛舟。
“歸一洞天弟子,速速登船,即刻啟程。”
韶景真人老成持重的聲音在他們耳邊回想。
小道童們聞言,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登船。